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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寒臨走時還瞪著沈清和,但成王敗寇,想到晏歲時那個煞.神,謝寒打了個冷顫,絕望的低下了頭。 一路長驅(qū)直入臨了皇宮,無人敢阻攔。 北疆國主也是個識時務(wù)的,明白反抗只能死,敞開著皇宮大門。 葉子苓這會兒前來復(fù)命,“回稟殿下,北疆臨潢城內(nèi)余孽已全部歸順,城外將軍正在清掃。” 秦筠點點頭,“傳令下去,戰(zhàn)死沙場的北疆將士全部厚葬?!?/br> “是?!比~子苓召來下屬吩咐了秦筠的命令。 既然葉子苓來了,那就自然與他們一同,看著宮門大開,葉子苓疑惑道,“這么順利?北疆皇帝就這么放我們進(jìn)去?”他就不怕我們?yōu)榱诵购逇⒘怂麄儽苯陌傩眨?/br> 說罷后就覺得不可信,誰不知道秦筠就算是攻掠城池也從沒傷過他國百姓一分一毫。 只是北疆國主直接敞開宮門還是叫他有些難以置信,比之寧野的負(fù)隅頑抗,心里生出一陣唏噓。 因著皇宮內(nèi)無人反抗,皇宮內(nèi)倒是干干凈凈的,沒有血的痕跡。 沈清和松了口氣,這些天他見過太多的血跡了,雖說不會有動不動暈眩的毛病,但見不到自然是好的。 見不到不說是聞不到,城內(nèi)死了太多人了,血腥氣徑直從城門入了宮中。 秦筠身后站著數(shù)不盡的西蜀將士,將皇宮團(tuán)團(tuán)圍住,手中的弓箭靜待著秦筠的命令。只要秦筠一下令,他們的弓箭就能將皇宮扎個洞穿。 那位北疆國主約莫半百的年歲,身上穿著黑色的帝王衣袍,頭戴冠冕,發(fā)上銀絲混雜,眼窩凹陷,眼底烏青,哪里有身為帝王的春風(fēng)得意。 沈清和瞇著眼看了會兒北疆的國主,旋即移開了目光。 “寧野呢?”北疆國主語氣里滿是疲憊。 秦筠接了話,“死了?!?/br> 北疆國主身形佝僂了幾分,疲憊更甚,竟與秦筠寒暄了起來,“朕在你小時候還曾見過你,在鎬京,那是朕第一次去鎬京?!?/br> 頓時就被鎬京的繁華迷了眼,再無法移開眼。 西蜀處處繁華,哪里像北疆,地廣,卻是處處受到掣肘。物產(chǎn)匱乏,能人異士竟也是遠(yuǎn)遠(yuǎn)不足于西蜀。 陰差陽錯就在一瞬之間。 秦筠沒有答話,小時候的記憶他全都忘了,況且北疆國主也不是想與他敘舊,也不需要他回答。 北疆國主繼續(xù)道,“十幾年后我竟不知自己會敗在一個剛及冠的人身上?!?/br> 貪心不足蛇吞象。 他在謀劃西蜀的同時就該預(yù)料到有今天。 沈清和微微有些惱怒,不知是為北疆國主難以置信的神情或是為著他語氣里的悔恨。 沈清和嗤笑一聲,“但你還是輸了?!?/br> 北疆國主眼里浮現(xiàn)出一絲惱意,隨即眼里更無力了,他是輸了,只是他不肯承認(rèn)?!斑@位小友倒是伶牙俐齒?!?/br> 沈清和翻起眼皮瞥了北疆國主一眼,呸,也不害臊,誰是你小友。“陛下此言差矣,本官與你不熟,可不是什么小友,也擔(dān)不起‘伶牙俐齒’這句話?!鄙蚯搴蛯ⅰ皇臁骰位畏旁诹四樕?。 看的北疆國主一陣惱怒,心里被沈清和梗的不上不下。 “是朕唐突了,還請大人見諒?!?/br> 北疆國主到底能屈能伸,不知是不是自己性命堪憂的原因,面上看不出半分勉強(qiáng),神色如常的向沈清和道歉。 道歉之余還記著沈清和說的不熟,將“小友”換成了“大人”。 沈清和瞇了瞇眼,沒有說話了。 此時再糾結(jié)倒顯得他得理不饒人了。 秦筠心下熨燙,他方才也注意到了眼前這人的眼神,明白清和是替他出氣。語氣漠然,“陛下舊也敘夠了,可否考慮好了?可要?dú)w降?” 北疆國主瞳孔一縮,聽出了秦筠語氣中的意味,他沒有別的選擇。降,可活,反之亦然。 活著就像是枯木,但他不敢解脫,他想活著。若是他一開始就存了死志,他就不會命人打開皇宮的大門,不抵抗就放秦筠他們進(jìn)來。 茍延殘喘也是活著不是嗎? “罷了,我愿降?!北苯畤鞅巢繌澚讼聛?,急促的喘息,連“朕”字都沒有說。 投降就要有投降的姿態(tài)。 秦筠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抬起手,身后頓時有將士上前圍住了北疆國主。“帶走。” 北疆國主渾身僵硬。 秦筠看了眼他,語氣漠然,“陛下一輩子生于北疆,既如此,就做個一城之主,本王看落日城就不錯,陛下以為如何?” 北疆國主頓在了原地,叫他去做城主? 聽秦筠的意思是不讓他出北疆了,相當(dāng)于將他軟.禁在了落日城。北疆國主捏了捏拳頭,最終還是說,“謝殿下?!?/br> 臨了看了眼自己身上的衣袍,這是他最后一次穿這衣袍了,真是不甘心?。?/br> 他一生為著王位,為著疆域,沒想到最后竟淪落到這般地步,再也無法走出落日城半步,真是可笑又可悲。 ☆、草木深(20) 處理北疆殘余的事務(wù)就花了整整一月,也是秦筠有意拖延。 這一拖延就快到了秦筠的生辰。 微雨眾卉新,一雷驚蟄始。驚蟄前幾日微微落著小雨,淅淅瀝瀝,打散了邊關(guān)的塵土。萬物俱靜,春意盎然。 到現(xiàn)在,也沒了什么拖延的必要,該回鎬京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