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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很快到了端午前日,秦筠依舊是被皇帝禁在七皇子府。 早朝,依舊是一年一度的端午事宜。 依舊是禮部尚書道,“陛下,今年端午龍舟競渡沿襲舊制,于西河進行。京兆尹協(xié)助微臣遣散了明日西河的百姓,刑部及大理寺協(xié)助京兆尹以保京津治安有序?!?/br> 皇帝點點頭,“就按姜大人所言,明日百姓眾多,四位卿不可懈怠?!?/br> 沈清和,葉子苓,姜大人及楊大人恭敬道,“遵旨?!?/br> 皇帝看著下方,秦筠那里空無一人,面色如常的移開視線,眼里情緒意味不明。 “龍舟如何?”皇帝道。 工部尚書上前一步,“回陛下,已完成。” 皇帝滿意的點點頭。 沈清和上前一步,“陛下,臣有本啟奏,” “準了?!?/br> “臣自請解除七皇子殿下的□□。”沈清和面色如常,一字一句道,叫人有些弄不清楚沈清和的緣由。 朝臣們屏住了呼吸,大氣不敢出一聲。七皇子被禁在七皇子府至今沒有被放出來,可以見得七皇子是如何惹怒了陛下。 除了彈劾也不敢有人提起,怕惹了這個麻煩,觸了陛下的霉頭。在他們看來七皇子怕是難了,幾次三番惹怒陛下。 宋零榆知曉沈清和與秦筠之間應(yīng)當是出了些什么,不然秦筠也不會是那般模樣。 只是這會兒沈清和當眾上疏也是叫宋零榆萬萬沒有想到。 葉子苓也是蹙起了眉頭,看著殿前方站著的沈清和,心里暗罵一聲瘋子,與秦筠一樣,都是瘋子。一個是不要那個至尊之位,另一個也是毫不在乎。 沈清和手里端著笏,垂下眼眸,叫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皇帝瞇著眼看著沈清和,身上滿是帝王壓迫,叫人直打顫。殿內(nèi)氣壓一下子低了。 沈清和不卑不亢,連表情都沒有變半分。 皇帝看了沈清和一會兒,才道,“沈卿如何提及七皇子?” “陛下,明日乃是端午佳節(jié),正是團圓的好時候。陛下您又下旨天下與民同樂,七皇子殿下同臣同子,百姓贊賞陛下圣明,七皇子殿下也應(yīng)反思久了,知曉自己的錯處了?!?/br> 沈清和的這一席話頗具權(quán)臣風范,行云流水,滴水不漏,叫人看不出半分錯處。 絲毫不提秦筠惹怒皇帝的錯處,將秦筠與百姓放在一處,不為臣,只為民,百姓贊賞皇帝圣明。那秦筠又是百姓,不就是秦筠說皇帝圣明嘛!再者強調(diào)了一下秦筠被禁了許久了,該放出來了。 若是皇帝還不想棄了秦筠,那他就該順著臺階下來。 眾人再次知曉了沈清和的深藏不露。 皇帝沒有說話,指尖輕擊桌面,不知在想什么,久到沈清和都以為皇帝不愿?;实圻@會兒才道,聲音意味不明,“就依沈卿所言。” 而在七皇子府的秦筠收到了劉公公傳來的口諭,他被皇帝允許上朝了,也就是能繼續(xù)參與朝政了。 劉公公走時還意味深長的看了他一眼,笑瞇瞇道,“這可是沈大人替您求來的恩典?!?/br> 秦筠不知如何形容那會兒的感受,心情復雜到了極點,他覺著喜悅,又為之擔憂。他最清楚皇帝是怎么樣的人,冷血多疑。 但他想暫時拋棄這一切,他想見清和。 于是月上柳梢,秦筠又偷偷翻.墻進了不知他來過多少次的的府邸。 他不知曉的是這次與往日不同,有人注視著他的舉動。 沈清和書房中的燭火亮著。 秦筠翻上了房頂,令他意外的是沈清和似乎不在房中。 沈清和這會兒站于抄手游廊處,看著秦筠熟練的鉆進了他的府邸,一時無言, 抬起頭看著天上的彎月,似玉非塵,皎皎河漢,星子鋪滿了夜空。耳畔竹枝輕撫,一時清冽,似沈清和身上的味道。 沈清和嘆了口氣,走近了書房,走至門口道了句,“別躲了?!甭曇羟宓滟?,似是被寒潭洗滌過。 房屋上的秦筠心底一陣驚慌,心臟幾乎要跳出胸膛,清和發(fā)現(xiàn)他了?秦筠貼著瓦磚,不讓自己發(fā)出一點聲音。 沈清和向上看了一眼,見秦筠還是沒下來,走進了書房拿起了一卷書,只是心思全然不在書卷上。 秦筠小心翼翼看著下方,良久,從房頂上躍了下來,透過窗看到沈清和手上拿著書卷,看起來乖巧至極。燭火將沈清和照的似乎有些淡漠,秦筠眼里有些苦澀。 這會兒沈清和抬起頭看向秦筠。 秦筠眸里有些慌亂。 沈清和看著秦筠無措的樣子,嘆了口氣,“進來吧!” 秦筠眸中頓時涌出喜意。 “清和?!鼻伢奘帜_都不知在哪里安放,眼睛緊緊盯著沈清和,好像怎么看也看不夠。 沈清和面上含著笑,只是眼里沒有一絲笑意,顯得淡漠至極,“七皇子殿下有何貴干?本官這府邸這么好闖了?是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 秦筠呼吸一滯,心尖泛起密密麻麻的疼,“我不是?!?/br> 沈清和拿起了書卷,淡漠道,“你走吧!” 秦筠看著沈清和的眼睛,“清和,我想知曉……” 沈清和抬起眼眸,似笑非笑,“知曉什么?” “你為何要替本王說話?”秦筠眼睛眨都不敢眨一下,看著沈清和,不想錯過沈清和的一絲表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