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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清和:…… 暗嘆一聲,這和尚怎就不能忘了這件事? “長老你這么關注本公子的桃花運,本公子可要懷疑長老是不是對本公子有不可言說的企圖了!”沈清和意味深長的看了一樹長老一眼。 這和尚一看就不懷好意。 一樹長老聞言怔了怔,既然承認了他認識楚容,這才笑罵,“昏聵,我跟你父親母親是好友,有你這么跟長輩說話的嗎?” 我要不是為了常來大興善寺禍害我的秦筠那兔崽子,還能這么拐彎抹角的試探故友的孩子嗎? 沈清和理所當然,“長老對我說話用的也不是長輩對晚輩的姿態(tài)啊!哪個長輩會伸手向晚輩要香火錢?在下都沒向叔父要禮物呢!” 一樹長老一怔,失笑,從袖中取出一枚佛舍利制成的平安扣,放于檀木盒中,“七皇子要了老衲好幾次,老衲都沒舍得,就送你了。” 這不是佛舍利嘛! 沈清和頓時眉開眼笑,“叔父豁達,晚輩就收下了?!?/br> 一樹長老:…… 得了便宜還賣乖。 手里的檀木盒散發(fā)出陣陣檀香味,圣潔內(nèi)斂。 “鎬京都傳長老知天命,長老說我紅鸞星動,不知為誰而動?”沈清和瞇了瞇眼,笑的純良。 一樹長老:…… 手里的佛珠有些轉不動,一樹長老神色有些微妙,得了便宜改口還挺快,也不知是像誰?楚容可沒有這般。 “這就得問你內(nèi)心了,其實你都明白,只是不敢承認。老衲說了,命中有劫,得需一人掃清劫路,這人是誰?重要嗎?你得好好看看你的心。”一樹長老站起身,拍了拍身上不存在的塵土,“夜色已深,老衲先行離開?!?/br> 他的內(nèi)心? 沈清和忽看向那棵桂樹,他的內(nèi)心如何?一樹長老說,“紅鸞星動日,滿院桃花生?!?/br> 桃花生? 沈清和忽然一笑,有些事情承認也沒那么難,他心悅秦筠。 許是初見日楚懷舟站于辟雍殿前方與秦筠短暫的對視,一眼萬年,從此便記在了心里。 許是金陵無助之時,秦筠不遠萬里來金陵,于漫天飄雪中的一聲“懷舟……”,不知是雪還是血模糊了視線。及后面所說的“我救你,你的命歸我了,再也不許干些蠢事。” 干蠢事?他記著那會兒情緒崩潰,是干了些不足為外人道也的蠢事。 許是再入鎬京秦筠喜悅克制又無限包容的眼神。許是與他爭論柳華好壞,最后低聲致歉,“清和,是我失禮了”。 許是在南郡秦筠悔恨萬分又愧疚的對他說“都是他的錯”,許是與他同床時小心分開的距離, 許是他高中后秦筠對他說,“淮之恭賀清和高中……” 原來他們之間早就有種種因果。 什么柳華好壞?什么失禮?柳華與他何干?要是知曉他會心悅秦筠,那他初次與秦筠于國子監(jiān)見面定會再失禮些,對視的那一眼他一定會極盡柔和,帶他去見見父親,告訴父親,“這是我的新同硯……” 沈清和足間一點,飛略于上次秦筠掛紅綢的地方,小心解下,難得的,沈清和的手有些顫抖。 果然是關于他的,“清和安康……”。 上次他無所求,臨落筆時的“諸事完成后可以順利回金陵”,沒寫下去,這次他也能添上些了。 這是他所求的,所愿的,“淮之安康?!?/br> 兩段紅綢就該交纏在一起。他也想與秦筠耳鬢廝磨,抵足而眠,行秦晉之好,輔車相依,琴瑟和鳴。 一如父母。 ☆、京華春(10) 第二日一樹長老講完經(jīng)便來廂房尋沈清和。 沈清和拿著一本話本看的熱烈,見一樹長老來尋他,忽的一怔,收了手里的話本,“長老來了?”沈清和熟稔的像是在自己宅中。 一樹長老低聲道了句佛號,手里的佛珠頓了頓,這才道,“小友所到處都是家鄉(xiāng)……” 這是說他臉皮厚了?到哪里都能坦然? 沈清和慵懶一笑,桃花眼里滿是肆意,“多謝長老夸贊,不是有話說‘吾心安處便是吾鄉(xiāng)’?!?/br> 一樹長老無奈一笑,“差點被小友帶走了思緒,小友來大興善寺不只是為了見見老衲吧!想必是為其他事來?” 沈清和頓了頓,目光灼灼的看著一樹長老,坦然道,“是有些事?!?/br> “近日我與殿下于市井聽聞了些事,思來想去像是與大興善寺有些聯(lián)系,勞煩長老注意注意。” 他完全可以信任一樹長老,不說他是皇族,就是單論父親母親的好友,也足夠得一份他的信任。 一樹長老像是沒有驚訝,也回望著沈清和,沒有問具體的事宜,應了,“小友放心?!?/br> 有些事情沒必要問那么詳細,他是出家人,世間俗事本就與他無干系了。 沈清和聞言輕笑,“謝過長老了。”一樹長老通透,或許他來大興善寺是個不錯的選擇。 其實他這一步也很冒險,大興善寺焚檀默坐,整日浸染著檀木香,那人到底是誰還未可知,可能是身邊來來往往的每一位僧人。 他本可以等到幾日后見過那名來迷迭香賣鹽鹵的小販后再做定奪,但內(nèi)心隱隱覺得有些不對勁,揪著他來了這里。 沈清和看了一眼廂房外,陽光從樹冠落下,今日雖是休沐,但國子監(jiān)還有很多事宜,他該回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