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頁
— 而在安遠門的秦筠,早就收到了秦時接他與各位大人進宮的消息。 下了馬車,就見秦時站在不遠處。秦筠上前兩步,拱手行禮,“四皇兄?!蓖瑫r連毅周慶也疾步上前,“參見四皇子殿下。” “七弟?!鼻貢r還禮。“兩位大人不必多禮。” “七弟治水有功,父皇大喜,酉時設(shè)宴,七弟是要先回七皇子府還是先要隨本王進宮?”秦時問道。 秦筠眸光淺淡,淡漠道,“先進宮向父皇稟明此次水患治理的事項?!?/br> “也好?!鼻貢r點點頭。 兩人作為皇位的爭奪者,哪次相見不是針鋒相對,互相挖苦。秦時記著秦筠治水有功,今晚還要為他設(shè)宴,心里郁氣郁結(jié),實在提不起興致去假意祝賀,也不再敷衍。秦筠是單純的不想和秦時說話,也正好隨了秦時的意,都樂得自在。 兩人隨即沉默下來。 半個時辰后,到了華清宮宮門口。 “七弟,本王有事,就不隨你去父皇那兒了?!鼻貢r停下。 秦筠頷首。 滿園的春色,牡丹香氣四溢,就連宮門口都能聞到柔美甜膩的香味。 遠遠望去,氣勢恢弘的午門映入眼簾,高十多米的紅墻上刻著古樸的花紋,尖聳的屋頂,金色的琉璃瓦,掩飾不住從那里泛出的特有的皇城氣度。 華清宮朱墻黃瓦,光輝奪目,雕梁畫棟,美輪美奐。檐牙高啄,錯落有致,一景一獸,栩栩如生。舉手間盡是皇城的巍峨浩大,莊嚴肅穆。 怪不得那么多人想要坐那個世間至高至冷的位置。登高而立,俯視萬生的感覺都想體會。 秦筠只覺得這個他生活了十七年的皇宮格外的冷,周身也止不住的寒涼,垂眸快速前往了御書房的位置。 皇帝在御書房里處理公務(wù),聽到劉公公進來通報秦筠來了,這才揉了揉太陽xue,“讓他進來?!?/br> 劉公公又走了出去,笑瞇瞇道,“殿下,陛下有請。” 秦筠道謝,“多謝公公?!边@才進了御書房。 御書房平面呈正方形,面闊,四面出廊,金磚鋪地。屋頂為單檐四角攢尖,屋面覆黃色琉璃瓦,中為銅胎鎏金寶頂。殿內(nèi)外檐均飾金龍和璽彩畫,天花為瀝粉貼金圖案。殿內(nèi)設(shè)地屏寶座。 皇帝坐在上位閉著雙眼輕揉著太陽xue,眉間有些疲憊,聽見有人進來,又恢復(fù)了不怒自威的上位者姿態(tài)?!绑迌夯貋砹??!?/br> “兒臣參見父皇?!鼻伢薮鬼卸Y。 “起吧!賜座?!?/br> “謝父皇?!?/br> “舟車勞頓,筠兒怎么不去休息一番再來?” “謝父皇關(guān)心,兒臣想先向父皇稟明南郡的事宜。”秦筠恭敬道。 皇帝點頭,“也好。” 兩人都不是尋常父子,除了公務(wù)也沒多少溫情,寒暄了兩句也算過了這個例行公務(wù)。 秦筠將南郡發(fā)生的事挑重要的稟告給了皇帝。包括修葺事宜,所用材料,銀錢,糧草…… 在講到謝濰克扣振款時,皇帝的臉黑如鍋底,怒不可遏的拍桌,桌上端放的茶水都被皇帝的手勁激起,大案上頓時撒滿了茶水,連奏折都濕了好幾份。 “哎呦……”劉公公頓時叫了一聲,“陛下當心,不要被茶水燙到?!奔泵ι锨胺鲎』实?,將奏折抱起,招呼旁邊的小太監(jiān)上來擦掉大案上的水漬。 皇帝本就驚怒,見小太監(jiān)還毛手毛腳的,更是生氣,厲聲道,“滾下去?!?/br> 小太監(jiān)嚇得當即跪了下來,連連磕頭,“陛下恕罪。” 劉公公見皇帝臉色不對,當即甩了小太監(jiān)一巴掌,“這點事都做不好?!倍髮实鄣?,“陛下,小劉子剛調(diào)到御書房,對這里不太熟悉,陛下仁慈,不如革了職,不讓他這里當差?!?/br> 皇帝臉上的怒意消散了幾分,擺擺手,這就是放過小劉子的意思,示意他出去。 小劉子連連磕頭,涕泗橫流,“多謝陛下,多謝陛下。”隨即連滾帶爬的出了御書房。 秦筠對御書房的這場鬧劇生不出半點表情,垂眸看著。 皇帝壓下怒意,坐下,謝濰……謝丞相?;实鄄[了瞇眼睛,眼神落到大案上剛才被水濕了的謝榮遞的奏折上面,面上不顯露任何痕跡。 聽到秦筠的處置方法,皇帝滿意的點點頭,夸贊道,“筠兒做的很好。”而后,皇帝疲憊的擺擺手,繼續(xù)揉著太陽xue,“你先下去。” “是。”秦筠退下,走了兩步秦筠遲疑了一下,面無表情道,“父皇注意身體,不要太勞累?!?/br> 皇帝揉太陽xue的手頓了下,看了秦筠一眼,“下去吧!” 秦筠不再留戀,大步走出御書房。 皇帝望著秦筠離開的地方久久不語。 出了御書房,秦筠吐了口濁氣。這會兒已經(jīng)到了申時,離慶功宴只剩一個時辰的時間。 秦筠一時有些無處可去,只好晃蕩著去了御花園隨便打發(fā)打發(fā)時間。 很快到了酉時,秦筠這才去了設(shè)宴的麟德殿。 琥珀酒、碧玉觴、金足樽、翡翠盤,食如畫、酒如泉,古琴涔涔、鐘聲叮咚。大殿四周裝飾著倒鈴般的花朵,花萼潔白,骨瓷樣泛出半透明的光澤,花瓣頂端是一圈深淺不一的淡紫色,似染似天成。 ☆、柳梢頭(24) 皇家的宴會也無非就是換了個地方寒暄敷衍聊八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