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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好,你還是下山去,我……” 塵影害怕云齊趕他走,忙上前幾步抓住云齊的手腕:“我不走,你在這里,我哪兒都不去。” 他說話已經(jīng)很流利了,帶著少年人晦澀的聲線,云齊愣了一下,掙開被他握住的手腕:“留在這里能做什么?” “你能做的我也能做,擦桌子掃地做飯?zhí)羲?,我都能做,還有什么不會只要看一遍我都能學會?!?/br> “……” “我想和你在一起?!?/br> “……” 少年帶著懇切和擔憂的目光看他,云齊忽然笑了,摸著塵影的腦袋:“想起你那時的樣子了?!?/br> “什么樣子?” “小小的,現(xiàn)如今也長大了。” “我喜歡現(xiàn)在的樣子?!眽m影不假思索,“這樣我就可以保護你?!?/br> “……” “他們讓你做事,自己卻不做,你為什么不和你的師尊說?” 云齊道:“不愿惹事,這是我求來的,機不可失。” 塵影想了想:“那以后那樣的臟活累活都交給我,我不怕累?!?/br> 云齊笑道:“哥哥也不怕累啊?!?/br> “可我不想你累?!?/br> “青嵐,你真是……外面的世界很大,有很多你從前沒有見過的人事物,你應該去外面闖一闖,我就在這里不會走的?!?/br> 塵影很認真地搖頭:“不去?!?/br> 云齊無可奈何:“罷了,長大了就管不住,待在我身邊也好?!?/br> 我托著腮幫子看他們,這種時候云齊也不說點溫存體己話來,我看得好沒意思。 此后他們二人日日在一處,未入內(nèi)門的云齊除了打坐修煉,學些御劍口訣之外,便是做些雜活,他任勞任怨連我看了都覺得有些虧,便宜那些師兄師姐師弟師妹了,從前我就是太傻。 好在姬塵影一直在幫忙,并且云齊不會做的事不會說的話,他都會意,漸漸的也沒人再扔那么多粗活給云齊了,我心甚慰。 原本我以為我要看他們二人這般看上五年,直到看到云齊下山屠門,那才是精彩之處呢,誰知越往后面那走馬燈一般的時間越加快,也不知道是不是純狐姥姥的安排。 時間很快就到了我入內(nèi)門的那一年,那一年是我入門派的第五年,我二十二歲,姬塵影十七歲。 他跟著云齊從師尊修行的院內(nèi)走出來,就在剛才師尊說要收云齊入內(nèi)門,云齊當時沒什么反應。 兩個人靜靜走著,誰都沒有說話,把那些道賀的人和奉承的話都拋在腦后…… 這一路走就走到了后山,我知道自己當年在這里大哭了一場,卻是不知在姬塵影的記憶里,云齊是說他想喝酒。 “我去拿,馬上就回來?!?/br> 我不得已跟著姬塵影走,卻見他并沒有瞬行取酒,而是繞過了假山石,停下了。 不多時,傳來了云齊的哭聲。 再沒有壓抑的哭聲,就像萬棺墓里他們初見時,云齊就哭過的那樣。 望著云齊跪倒在地,蜷縮成一團痛哭的樣子,塵影眉頭緊皺,捏緊了拳頭。 按照我的性子,是不愿讓人看到這樣脆弱的一面,萬棺墓里那時就算了,小塵影太小,那時他怕是連哭都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吧。 現(xiàn)在不同,十七歲的塵影……我想起了后來的姬塵影,是同一個人,又像是兩個完全不同的人,對待我的態(tài)度…… 不對……在他眼里我是裴毅,不是云齊。 ☆、不該忘 哭聲漸漸止住了些,姬塵影瞬行取了一趟酒來,云齊沉默不語舉著壇子就喝。 姬塵影是想阻止,卻最終沒能動手。 他半點沒沾,全讓云齊喝完了。 我知道自己的酒品如何,當日在萬花樓我沒敢喝太多,一個是不愿醉,等著套姬塵影的話,一個是怕裴毅的身子骨撐不住,還有一個就是我醉了酒品不太好。 不過我也很少喝酒,倒沒覺得哪里不好。 云齊喝完了酒便爬上假山石吟詩作對,縱情高歌,姬塵影在一旁生怕他一個不小心摔下來,很是心力交瘁,我心道讓他摔,摔下來知道疼就清醒了。 看著姬塵影那樣小心護著云齊,縱使云齊就是從前的我,我也覺得有些不舒服,總感覺他倆有點什么。 明明這兩年間姬塵影一向規(guī)矩。 云齊將酒壇子丟在地上打碎,指著自己吹噓:“我,云、封、故,云州城一霸!以前在荒山上和頭狼搶rou吃,多威風,你知不知道?” 姬塵影:“……” “你不知道!你根本就沒見過我那時候有多威風……我還會偷荷包,就這么伸手一抽,嘿嘿……那姑娘回了家才會發(fā)覺荷包沒了?!?/br> “當心!” “我沒事!你別擋著,你別動我!不是我吹噓自己,在沒回家前,我一個人別提多自在了,沒人命令我……” “……” “自然,也沒人,嗝,沒人給我添衣裳,給我做飯……哈哈哈哈哈……”云齊忽然蹲在了假山石上,捂著臉,“不就是給你磕三個響頭嗎……別說三個,三千個我都給你磕,我又不是什么真的公子哥,我不需要面子……你說得不錯,我就一要飯的?!?/br> “你說什么都對,我都認……你讓我見見她啊……” 是在說云奕讓我給他磕頭,事后又反悔不讓我見爹娘的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