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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釗,我勸你別亂來?!眳橇挤咫y免有些慌亂,但他有籌碼在手,所以還不算太過失態(tài),“你應該知道你的信息素現(xiàn)在很不穩(wěn)定吧?沒有Gospel的穩(wěn)定劑,你跟曾向文也沒什么區(qū)別?!?/br> S01型Alpha基本死于信息素紊亂,時釗剛被注射過Gospel的增強試劑,正是需要Gospel穩(wěn)定劑的時候。 “有?!睍r釗說,“他不敢殺你?!?/br> 吳良峰的心猛地沉落下去,猶如失重般的心慌感猝然升上眉頭。 難道他敢? 吳良峰出言提醒:“你想清楚,我可是……” 他的話還沒說完。 但也沒機會說完了。 寒意從脊骨迅速躥升到大腦,接著一陣輕微的冷風拂過后頸。 一道清脆的“咔吧”聲響起。 那是頸骨斷裂的聲音。 吳良峰的眼睛還睜著,瞪得很大,像是不敢相信自己就這么死了。 時釗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 是一種很奇妙的感覺。 他感覺……很自由。 先前壓抑已久的摧毀欲得到了短暫釋放,連帶著心情都一并輕盈起來。 這不是好現(xiàn)象,但時釗無法抑制地為之興奮。 他的基因里本就潛藏著這樣的本性,剛剛的增強試劑又將其激發(fā)出來不少。 他收起手,回頭一看曾向文就在他身后,與吳良峰瞪大的眼睛對視著。 時釗走近他,那種奇妙的感覺再一次升騰上來,時釗依然厭惡眼前這個Alpha的信息素,但他身體里莫名涌起一種位居高處的掌控感。 但這種變化更多地出現(xiàn)在曾向文身上。 他們的研究不假,但并非是純度高的Alpha可以讓純度低的Alpha言聽計從,而是純度低的Alpha本能地就會臣服于純度高的Alpha。這種現(xiàn)象在尋常同類型Alpha之中也會出現(xiàn),只是不太明顯,而Gospel的增強試劑就是將這一特點放大了千百倍。 曾向文的信息素阻隔服早就在剛剛被他的信息素弄破,現(xiàn)在可以非常直觀地感受到時釗的信息素,他刻意地后退,很快便被逼到控制臺前,后腰抵著桌子邊緣,已然退無可退。 “你們首領在哪里?!睍r釗沉聲問道。 在這里這么多天,不知道楚玦那邊怎么樣了。 要論年齡與資歷,無疑是楚玦比他多得多,任星藍也這么跟他說過,楚玦出任務的次數比他進來銀翼艦隊之后參與的演習訓練還多,即使是孤身一人,楚玦也明白自己該做什么,怎么去做。 任星藍對楚玦有著絕對的信任,他們堅信楚玦獨自行動一定有他的考量,而他們要做的就是服從。 可時釗不一樣,他不想讓他的教官只身赴險,他知道他怕黑。 只有他知道。 “我不知道。”曾向文退無可退,手指捏緊桌子邊,由于他也處于狂躁邊緣,他捏著的桌子邊被他掰下來一塊,“你倒不如問問跟你一起的那個Omega啊?!?/br> “沒有人知道——Petrus不會讓任何人知道,吳良峰不知道,我也不知道,你更別想知道?!?/br> 時釗沒什么耐心,當即打算將此人在這里了結。 “不過,據我所知,Petrus是個戀舊的人……” 曾向文本能地畏懼時釗,但還是咬牙抵抗住這種與生俱來的恐懼感,他在信息素壓迫之下艱難支撐住,說話間,手向后摸索,動作粗魯地將所有試劑都拿出來,不管不顧地往自己手臂上扎。 他孤注一擲地將增強試劑全部推進自己的血管之中,希冀著能夠得到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增強試劑的藥效迅速從他的血管游遍全身,他的血管甚至出現(xiàn)了破裂跡象,顯然是即將超負荷了。 但效果也很明顯,不過幾秒鐘的時間,空氣之中曾向文的信息素濃度暴漲,他的肌膚表面不堪重負地滲出血絲,雙眼赤紅,整個人仿佛剛從滾沸的紅湯中撈出來一樣。 曾向文不要命了! 他儼然已經變成一個徹頭徹尾的瘋子,橫豎今天也活不了,倒不如拉上時釗墊背。 很快,曾向文的信息素已經足夠和時釗分庭抗禮,面對時釗的那種與生俱來的畏懼感被沖淡了不少,他癲狂地大笑,走火入魔似的,說話時連齒縫都溢滿鮮血,“沒有人可以掌控我,我是自由的……” 他一邊說著一邊掙開時釗,發(fā)了狠勁地還擊回去。 時釗只覺得他可憐。 跳進火堆,也變不成鳳凰。 曾向文現(xiàn)在的狀態(tài)已經接近S01型Alpha死前信息素紊亂的狀態(tài),正因如此,他的能力竟也增強到一個堪稱強悍的地步。 如果有人現(xiàn)在站在這個實驗室里,就會感覺到兩股相似又對立的力量在相互碰撞擠壓。 然而,此刻便可以看出吳良峰先前說的話是大錯特錯,時釗和曾向文之間大有不同——曾向文太過依賴他的信息素了,因為他除了這個,一無所有。 三五招對下來,曾向文力氣已然用盡。他自知不可能再是時釗的對手,順勢就地一滾,躲閃開時釗的攻擊,拉開一定的距離后,拔腿往吳良峰那邊跑,從那具一動不動的身體上摸出了吳良峰的個人終端。 曾向文用幾秒鐘的時間點了幾下,輸入應急控制密碼后,實驗室響起了一道冰冷的機械音: “是否準備開啟基地自毀程序?” 曾向文利用吳良峰的權限點了“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