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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信息素明顯有些不太穩(wěn)定,時釗一進來就感覺到了。 可能是臨時標記快失效了。 臨時標記本來就不是一勞永逸的萬全之策,能給予的撫慰有限,時效也有限。 楚玦進洗手間的時候時釗沒跟著去,但能從于嘉澤的詰問中大致猜到一些:洗手間里有個失控的Omega,后來他的Alpha還進去了。 盡管剛才楚玦一再強調“沒事”,但可能多多少少還是受到了輕微影響。 可關鍵問題不在信息素。 櫻桃白蘭地的氣息起伏不定地飄蕩著,楚玦卻仿佛游離于軀殼之外,任由著信息素肆虐作亂。 時釗在他身邊站了好一會兒,他都沒發(fā)現(xiàn)時釗進來了。 莫名的煩躁感竄上來。 他有這樣一種直覺——即使他推開那扇門,跟著楚玦進去,看到洗手間里具體發(fā)生了什么事,他也不會知道楚玦此刻因為什么而低垂著頭。 “這叫沒事嗎?教官。”時釗的聲音冷不防地響起,每一個字都仿佛結了一層薄薄的冰霜。 原本靜謐的空間被突兀地劃破,楚玦忽而一僵,緩緩抬起頭來。 楚玦就像猝不及防地被人從水中拉出來,他抹了把臉,聲音帶著些許疲憊,“還沒睡?” 時釗抿了抿唇,握緊的手好一會兒才松開。 他低頭凝視著楚玦,沉黑的瞳孔透出一種玻璃的質感。 “你怎么了?”時釗問,“今天發(fā)生了什么?” “沒發(fā)生什么?!背i反問道,“就為這個?” “不——” “我說了沒事?!背i打斷他,“去睡覺吧?!?/br> “今天是假期?!?/br> “對,”楚玦順著他的話說,“你能睡多點的時間只有這么一天了?,F(xiàn)在趕緊去睡覺。” “——現(xiàn)在我在這里做什么,只要不違規(guī)違紀,你都不能說什么。”時釗掃他一眼,說出結論,“至少今天你管不了我,教官?!?/br> 楚玦勉強運轉他混沌的大腦思索了一下,時釗這話說的沒錯,他的手沒道理伸這么長,連人家假期幾點睡覺都要管。 楚玦沉默了。 安靜了好一會兒。 他們在黑暗中對視,一個低頭,一個抬頭。隔著漫長而稠密的夜色。 時釗換了個問題:“為什么不開燈?” 這不是第一次了。 時釗記得,上回楚玦發(fā)熱期的時候,也要求他不要開燈。 “沒為什么,我不想開而已?!?/br> 楚玦的回答跟上次大同小異,回答了跟沒回答差不多。 時釗緩慢地蹲下來,與楚玦平視。 “為什么?”時釗聲音很輕,卻又不容置疑。 簡簡單單的三個字,給時釗問出一種凌厲而無法回避的感覺來。即使他沒有釋放他那危險的信息素,他此刻的氣質也足以給人威壓。 一時讓人忘記,眼前人不過是個少年。 “怎么這么多問題?” 楚玦有些無奈,又避不開,明知道時釗現(xiàn)在看不清他的眼神,卻還是移開了視線。 時釗低聲說:“我不想什么都不知道?!?/br> 楚玦愣了愣神,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錯覺,他好像從時釗的話中聽出了一絲不易察覺的委屈。 良久,楚玦閉上眼睛。 “不想看?!背i語氣中隱隱帶著厭惡,“這幅樣子?!?/br> 時釗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理由。 信息素浮動間,周遭空氣也跟著升溫。 楚玦再度睜開眼睛,卻發(fā)現(xiàn)時釗還沒走。 “你是真不想睡覺?”楚玦頓了頓,又說,“不是管你。你在這里,我沒辦法冷靜。” 百分百契合度的Alpha,他會不自覺地想要靠近。 時釗伸出手去,指尖探向他的脖頸,溫軟的觸感在指尖升起溫度,跳動的脈搏和熾熱的血液,無一不在訴說著起伏的浪潮。 他的指尖散發(fā)出淡淡的柏木香。 楚玦本來沒有那么躁動,可他在接收到時釗的信息素之后,難以抑制地開始渴望索取。 “我?guī)湍恪!?/br> “只要……”時釗本想說“我在”,最后卻還是改口說,“還在兩個月期限內。” 加深臨時標記,不穩(wěn)定的信息素會相對更穩(wěn)定一些,假性發(fā).情不會那么頻繁,也沒有那么容易受到失控Omega影響。 腺體處那層薄薄的肌膚仿佛知道即將面臨什么,不自主地發(fā)燙。 時釗呼出的氣息拂過脖頸。 楚玦卻抬手捂住了自己的腺體,柏木香在他這碰了壁。 “兩個月不包括這個。” 楚玦很清醒,他知道什么是臨時標記。臨時標記前的“臨時”二字就像懸在頭頂上的鍘刀,無論如何他都會記住,不會讓鍘刀落下,斬落那至關重要的“臨時”兩個字。 “之前也——”時釗試圖反駁。 “不一樣?!背i記著次數(shù),“已經兩次了。” 臨時標記不是靈丹妙藥,它有雙向的副作用,次數(shù)太多,不是好事。 “兩次又怎樣?” 時釗信息素再怎么特殊,也是一個Alpha。既然是Alpha,就不會不懂臨時標記次數(shù)多了會怎樣。 楚玦稍稍湊近些許,微微側頭。 “對我這么好,圖什么?” 時釗那玻璃般的眼睛仿佛剎那間被光晃過,驚慌地閃動了一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