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因為我和他們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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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曦實打實地自我懷疑了一會兒。 但也不怪他會有這種想法,畢竟,他清楚地知道:對他而言,碰見個或許能對精神海有那么一點點干預作用的向導就已經(jīng)相當幸運了。他又怎么可能只是因為“一點點精神力”的刺激,就把人“勒得喘不過氣來”呢? 滿心懷疑之下,宋曦開口道:“你現(xiàn)在再釋放點精神力試試看?” 阿聲覺得這個哨兵有點奇怪,但還是問道:“一點點?” 宋曦點點頭。 于是下一瞬,沒有什么攻擊性的精神力悠悠蕩開,像墜石后的泛起波紋的潭水一樣。水面之上是一圈圈細密的波紋,而水面之下,落石往深不見底的池底墜去,承受著越來越的水壓。 “喂?!?/br> 一眨眼,意識頃刻間回籠。 宋曦發(fā)現(xiàn)阿聲正雙手撐著他肩膀,心生幾分奇怪。再一看,自己竟不知什么時候往前走了幾步,幾乎要貼到她身上去了。 他未料到這一出,趕忙后退兩步,驚疑地看向阿聲:“你對我做什么了?” “現(xiàn)在你總該信了吧?”阿聲搭在宋曦肩上的手隨他后退的腳步自然垂下,“我就放這么一點點精神力,你就想往我身上撲。” 宋曦只覺得匪夷所思:“一點點?你那也叫一點點?” 他可清楚地記得那種被濃郁而又磅礴的精神力包裹的感覺,簡直叫他頭皮發(fā)麻。再怎么說,也不應該用“一點點”來形容才是。 誰知阿聲卻理所當然回道:“對啊?!?/br> 于是他抬起手,拇指和食指指尖留一絲縫,認真地對她說:“這才叫一點點。”然后他手臂伸展開來,畫了一個大大的圓,又說:“這不叫。” 阿聲想了想,也模仿著他的動作畫了一個圓,“這是我的精神海,”然后兩根手指捏合在一起,“這是我剛剛釋放的精神力,”最后舉到他面前,揚眉道:“不就是一點點嗎?” 宋曦被她堵得沒話說。 他知道在這件事情上阿聲全無說謊的必要,所以要么是自己的精神敏感度強過了頭,要么,就是眼前這個向導是個精神海海域與外表有著巨大反差的怪胎。 當然,宋曦自己清楚,答案只可能是后者。 如果不是有著巨廣的精神海海域,如果不是有著極高的精神力調(diào)動水平,那么她對他實施的精神疏導根本不會產(chǎn)生任何效果。 就像他過去接受過的那些徒勞的嘗試一樣。 考慮片刻后,他不得不接受了這一事實。但隨之而來的,便是一絲暗暗的驚疑。 眼前這個女孩兒看起來比他還小點兒,根本就沒到精神波動數(shù)據(jù)進匹配庫的年紀,顯然不是根據(jù)匹配度數(shù)據(jù)找到的向導。 “真不知道他們是怎么找到你的……”他低聲自語。 “他們?誰?”阿聲又古怪地看他一眼,“除了今天撞上門來的你,哪還有其他人來找過我?” 宋曦微微皺起眉,張嘴還想問些什么??赡沁呍菊f著話的老師卻已經(jīng)走過來了,說要先帶阿聲去醫(yī)務室。 他掃一眼阿聲膝蓋處,那些未出口的問話便又被他自己默默咽了下去。 還是讓她先去打一針那個什么因子吧。 想到那紫紅的血腫是因自己而起,宋曦又主動幫老師將阿聲背到了醫(yī)務室,但說起原因,他卻又找了個相當敷衍的借口。 “老師是向導,把你一路背過去肯定很吃力,還是我來吧?!?/br> 其實這話也就能騙騙和宋曦年紀相差不大的阿聲,畢竟老師心里很清楚:成年向導的體能雖弱,但也不至于弱到連個孩子也背不動的地步。 可清楚歸清楚,看到兩個孩子之間并沒什么相處不來,而且還表現(xiàn)出一副極其和諧有愛的場景時,老師什么也沒說,笑著同意了宋曦的請求。 宋曦利索地在阿聲身前蹲下,阿聲遲疑了一會兒,在老師的柔和的眼神下緩緩靠近他,然后小心避開膝蓋處的摩擦碰撞,俯身趴到他背上。 然后在宋曦起身的一瞬間,她小聲說:“謝謝哥哥?!?/br> 聲音很小,小得跟蚊子嗡嗡似的,老師沒聽見,但身為哨兵的宋曦卻聽得一清二楚。 可他也只是微微頓了一下,然后便率先邁開了步子,朝醫(yī)務室的方向走去。 幾分鐘后,叁人便到了醫(yī)務室。 醫(yī)務室老師對類似于阿聲這樣的狀況已經(jīng)見怪不怪了,熟練地從冰箱冷藏區(qū)取出凝血因子、注入溶劑、吸入注射器,最后注入阿聲的血管里。 而宋曦就在一旁全程看著。 針尖刺破肌膚時,他的眼皮跳了一下,忍不住開口問道:“她每次磕磕碰碰之后都得打針嗎?” 醫(yī)務室老師正忙,沒空理會他,還是阿聲給他解釋道:“老師說,現(xiàn)在要好好打針,等我長大了就不需要了。” “是嗎……我還以為和我一樣呢……” 阿聲意外道:“但你不是哨兵嗎?” “那也要打針的?!?/br> “可我認識的那些塔里的哨兵,他們都很少生病的,就算生病了也從來不打針,休息一會兒就好了,為什么你要打針呢?” 宋曦頓了頓,垂下眼,說:“因為我和他們不一樣?!?/br> 因為他是個有先天性缺陷的哨兵。 暴動時過分夸張的破壞能力背后,是他極差的精神波動感知能力。 差到了什么地步呢? 差到既無法感知到自己的精神波動、也難以察覺到他人精神波動的地步。 無法感知到自己的精神波動,意味著他幾乎沒有控制自己的精神海的能力,所以和其他哨兵相比,他更容易陷入暴動,也更頻繁地陷入暴動。 而難以察覺到他人的精神波動,就意味著他幾乎無法收到向導通過精神波動傳達的安撫信號,所以他無法像其他哨兵一樣通過接受精神疏導來脫離暴動狀態(tài)。 在今天以前,在他或主動或被動地嘗試過的那么多方法中,能讓他保持清醒的有效途徑只有一種: 用藥。 如果沒有藥,他早就在某次暴動中癲狂至死;如果沒有藥,他根本活不到今天。 可以說,藥就是他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