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9章:回家都是個艱難的選擇題
蕭夏拿著單據(jù)到交費窗口給何語嬬交費。 “蕭小姐,您的費用已經(jīng)交過了。”收費的工作人員一臉禮貌的甜笑,將單據(jù)又遞還給她。 蕭夏一怔:“交完了?我母親的費用是剛剛產(chǎn)生的,怎么會已經(jīng)交過了?是不是您查錯了?” 工作人員一副很有耐心的回道:“蕭小姐,是剛剛交過來,我印象很清楚,不會記錯的,而且費用是付余款,交費的先生說剩余的部分就作為之后的醫(yī)療費。” 先生?難道是墨凌斯?! 他……就算那么生氣依然記得幫她交費? 蕭夏心里越發(fā)的凌亂,心里的感受已經(jīng)分不清是什么感覺。 疼痛、酸澀、甜蜜、苦楚……各種復(fù)雜的感受混合在一起,難以分辨。 “蕭小姐?”工作人員喚回了蕭夏的思緒,隨后笑道:“您先生對您可真好,他還特意囑托,如果費用用完了,直接打電話通知他就好了,不用找您。” 蕭夏的心里更加難受,好像胸腔里堵了什么,讓她無法呼吸,她失魂落魄的拿回單據(jù)回到病房。 何語嬬已經(jīng)被轉(zhuǎn)移到病房,她的身邊除了多了更多的儀器設(shè)備,蕭夏看不出她和之前有什么不同,還是一樣安靜的躺在病床上,常年臥床的蒼白和潔白的床單幾乎融為一體。 “媽,你這是怪我太久沒來看你嗎?竟然弄出這么大動靜來嚇唬我!我真的是被你要嚇?biāo)懒?,以后可千萬不能再這樣了?!笔捪膱?zhí)起何語嬬同樣蒼白的手,幫她熟練的做著按摩撫觸。 “媽,你知道嗎?我和凌斯吵架了,我們從來沒有這么長時間冷戰(zhàn)過,這一次我以為我真的已經(jīng)失去他了,可是他竟然還能為我考慮那么多,他的心里肯定還是很愛我的,對吧!” “我從來沒想過我會那么愛一個人,可是我說不出口,明明話已經(jīng)到了嘴邊,我就是說不出來,你說我是不是很蠢?。炕钤撍麜覛?,不理我?!?/br> “可是我現(xiàn)在該怎么辦啊?我是不是該去找他把心里的想法說出來,但是我怕我一見了他還是說不出口。你和爸爸不在了,我就好像住進了一個自己的蝸牛殼,我已經(jīng)失去了愛人的能力,也失去了表達情感的能力?!?/br> “可是,我是真的很愛他,如果就證明真的失去他了,我不知道我會怎么辦,你說我是不是很沒用?我那么幸運的遇到了那么棒的男人,還那么愛我,可是我卻不懂得珍惜,我大概注定一輩子自己一個人吧!” …… 蕭夏喋喋不休的將心里的話說給何語嬬聽,就算是平時她也是難得這樣和何語嬬說這些隱藏在內(nèi)心深處的話,可是這一次她如果不說,她覺得她會被憋死,心口就好像一顆大石頭堵著,讓她透不上氣來,現(xiàn)在和何語嬬說出這些話,胸口好像也不再那么憋悶。 可是蕭夏不知道的是,門口一個頎長的身影正倚靠在門邊,靜靜地聆聽著她所說的這些話。 墨凌斯轉(zhuǎn)頭從上的玻璃窗口向病房里望了一眼,蕭夏那孤寂的背影讓她有些心疼,可是那些話卻讓他的嘴角不自然的牽起一抹弧度,露出了這些天來的一個笑容。 他深深的嘆息了一聲,轉(zhuǎn)身離開了這空曠的樓道。 夏,這一次你一定要從自己的蝸牛殼里爬出來,將你內(nèi)心的想法表達出來,只有你真的學(xué)會表達,我們的問題才能真正的解決,不然未來我們還會同樣遇到這樣的問題。 所以,這一次,我會等你,等你真正的爬出自己的殼,對我敞開心扉。 墨凌斯離開了醫(yī)院,心里的郁結(jié)也終于打開。 蕭夏在醫(yī)院里陪伴了何語嬬一天一宿,直到第二天傍晚,護士才有些看不下去的勸慰她:“蕭小姐,醫(yī)生說您母親目前情況還算穩(wěn)定,您在這里也沒什么意義,不然先回去休息吧!您都一天一宿沒睡覺了,怎么也要回去洗個澡換身衣服吧。這里有什么情況我們會第一時間給您打電話的。” 蕭夏終于被護士勸了回去,可是蕭夏走出醫(yī)院大門的一刻,心里卻猶豫了,她現(xiàn)在要回哪兒? 墨凌斯家?還是學(xué)校? 她第一次覺得回家都是個艱難的選擇題,讓她難以抉擇。 曾經(jīng)有爸爸mama的時候,家是她幸福的倚靠,每天放學(xué)回家好像是件再平常不過的事情,因為家里有愛她的爸爸mama等待她回去。 后來家里不再有爸爸mama,甚至為了給mama治病,她將他們曾經(jīng)那個最幸福的家都給賣了,她變得沒有家可以回。學(xué)校宿舍成了她唯一可以避風(fēng)擋雨的地方,她從此便沒有了家,也只能回到那個狹小的空間。 如今她有了一個新的家,一個承載著她未來的地方。可是現(xiàn)在,她竟然不知道該如何面對那個家?或者說,不知道該如何面對墨凌斯! 她需要一些力量和勇氣,讓自己突破心里的防線,可是…… 她的視線不自然的停留在路邊不遠處的一個女人身上,那個女人她認識,是這家醫(yī)院的一個女護士,之前有過幾面之緣。 那個女人在路邊似乎在等待誰,不一會兒一個騎著單車的身影由遠而近,大概是她的男朋友。女人滿是埋怨的開口責(zé)備男人:“怎么這么晚?我都等了好半天了?” 男人滿臉歉意的看著她:“親愛的,抱歉!你之前不是說今天有個電影上映,你特別想看,我剛剛?cè)グ央娪捌毕荣I了,排隊時間有點久,所以晚了一會兒!不生氣,親愛的?!?/br> 女人原本一臉的怨氣終于化作了甜蜜的笑容:“哎呀,你早說??!對不起我錯怪了你!走吧,我們?nèi)タ措娪??!?/br> 隨后女人坐在男人的自行車上,兩人匆忙離去。 一段很簡單的情侶間的對話,卻讓蕭夏感悟頗深。 愛人之間的往來不就是應(yīng)該這樣,直接又簡單,將自己的喜怒哀樂直白的表露出來。錯,就大方承認!愛,就直言相告! 蕭夏頓時心里的選擇題有了答案,她臉上泛起一抹笑意,攔下一輛出租車奔著心的方向而去。 …… 已經(jīng)回到家的墨凌斯,懷里抱著蕭夏的小黑貓輕輕撫摸著,他如今對貓已經(jīng)沒有了恐懼,也能夠與它和平相處了。 “妙妙,你說你的主人什么時候會回來???她是不是真的不要我們了?” 抱著小黑貓自言自語的墨凌斯,被一旁的電話鈴聲打斷了,他將小黑貓抱在自己的另一只手臂上,伸手拿起電話接通了電話,然而下一刻他便連貓帶手機都掉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