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大祁京城變天了。三月春風(fēng)暖,端坐在乾華殿中的秦越卻只覺得徹骨的寒, 眼中盡是頹喪。 走了一個從霄, 又來了一個從玄澤, 這個從玄澤更是野心勃勃, 雷厲風(fēng)行。雖說從霄有不臣之心, 但從未表現(xiàn)在明面上, 而從玄澤不一樣, 他從不掩飾自己的欲望,如今滿朝文武已半數(shù)為他所控, 他甚至有意扶持七皇子登基,如此逆賊怎能饒?。?/br> 尤其可恨的是聶弘烜,枉費他如此信任他,沒想到他居然臨陣倒戈轉(zhuǎn)投向從玄澤,其罪當(dāng)誅! 站在一旁的朱公公看著皇上陰晴不定的臉色,大氣不敢出一聲, 如今朝廷局勢動蕩,皇上每日憂心忡忡, 可惜卻找不到一個能與從玄澤抗衡的人,如此下去,皇權(quán)危矣。 門口的小太監(jiān)躡手躡腳走了進(jìn)來,附到朱公公耳邊說了幾句。 朱公公偷眼看了看皇上的臉色, 上前一步, 小聲說道:“皇上, 齊國公求見。” 齊國公?秦越目露倦意, 道:“宣。” 朱公公揮了揮手,小太監(jiān)趕忙跑出去傳喚了。 不多時,齊國公吳舉昭便疾步走了進(jìn)來,見了秦越慌忙行禮,神態(tài)舉止之恭敬看著發(fā)自肺腑,倒讓秦越不禁有些感動。這些日子,那些和從玄澤一黨的猖狂之徒見了他個個趾高氣揚,令他心頭火起卻又無能為力。 “齊國公今日前來可有要事?”因為從玄澤的阻撓,如今他想見一下朝中大臣都不是件易事,齊國公在朝中并無多少實權(quán),所以倒沒讓從玄澤太過在意。 “皇上,臣……憂心皇上,憂心大祁,日日夜夜不勝惶恐,日日夜夜輾轉(zhuǎn)難眠??!”吳舉昭情緒激動,老淚縱橫。 秦越感同身受,但又能如何? 他嘆道:“是朕識人不清,所托非人,如今jian臣當(dāng)?shù)?,狼子野心,又有誰能為朕分憂?” “方丞相、王太傅、段尚書都對皇上忠心耿耿,他們對從老賊把持朝政早就不滿,只要皇上一句話,他們定會樂意為皇上分憂!” 秦越擺了擺手:“都是一群文臣,手中又無兵權(quán),難道靠兩只拳頭對付從玄澤的鐵騎嗎?”朝中那些武將多數(shù)和從玄澤勾結(jié)在一起,若是硬拼,他根本就不是從玄澤的對手。 “這……”吳舉昭面色猶豫了一下,道,“臣有件事,不知當(dāng)講不當(dāng)講?” “說吧?!比缃衲苷驹谶@和他說話的還有幾人?還計較什么當(dāng)講不當(dāng)講。 “臣得到消息,國師大人離開云仙宮后遭到大將軍的追殺,受了重傷,險些喪命,多虧大宴的平英長公主相救,現(xiàn)在國師已跟隨平英長公主去了大宴?!?/br> 秦越一愣,聲音忍不住高了幾度:“國師既然無恙,怎么不回大祁,反倒跟平英長公主去了大宴?”他想,若是從霄回來,必能制衡從玄澤,這樣他的危機便解除了。 “皇上,您認(rèn)為從玄澤那老賊會讓國師大人活著回京城嗎?我倒覺得,國師大人和四公主此去大宴對皇上是有利的,大宴是大祁的盟國,皇上有難,大宴定不會袖手旁觀,若再有國師大人從中相助,何愁不能對付從玄澤?” 他說的這番話,秦越仔細(xì)一想,似乎有理。 “臣認(rèn)為,為今之計,皇上當(dāng)與國師大人在京城的勢力合作,共同對付從玄澤?!?/br> “那該怎樣合作呢?” “國師大人的親信從岸和趙呈現(xiàn)在是京城的實際掌權(quán)者,他們并未向從玄澤投誠,反而一直都在抗衡著從玄澤。據(jù)臣打探到的消息,他們已經(jīng)和國師大人聯(lián)系上了,如果皇上信得過臣,臣愿意代皇上與他們一談,表達(dá)合作的誠意?!?/br> 秦越思慮良久,道:“齊國公所言甚是,朕現(xiàn)在能倚仗的便只有國師了,若非國師離開京城,從玄澤又怎會這么輕易地一舉奪權(quán),直逼皇宮。此事朕全權(quán)交由你去做,大祁的存亡就全指望你了?!?/br> “臣惶恐!”吳舉昭伏地叩拜,一副誠惶誠恐狀,“臣定當(dāng)全力以赴,不負(fù)皇上信任!” 待他離開乾華殿后,秦越一雙利眼看向了朱公公:“你說,齊國公可是真心為朕著想?” 朱公公神色一凝,慌忙答道:“齊國公言辭懇切,句句為皇上考慮,應(yīng)是一片真心?!?/br> 秦越面無表情,手指在書案上不輕不重地敲了兩下:“真心也好,假意也罷,只要他真能幫到朕,朕便倚仗他?!?/br> * 星夜,車隊緩緩前行,月色暗沉,樹影凄凄,除了馬蹄聲和車輪聲,再無其他聲響。 十日后,從霄的傷便恢復(fù)得差不多了,和趙媚商量過后,他們啟程前往大宴。 此刻,他與秦櫻櫻躺在馬車?yán)锏陌缴?,看著身旁早已熟睡的人兒,他卻毫無睡意。在床上躺了十天,他實在是憋悶壞了,尤其是身邊的這個小女人怕他傷口裂開,怎么也不準(zhǔn)他下床,直到今天她親耳聽到蘇白悠說他沒事了,她才放心讓他下床。 他撐著頭,右手在她粉嫩的臉頰上輕輕摩挲了幾下,她有些不滿地咕噥了一聲,轉(zhuǎn)了個身,背對著他繼續(xù)睡了。 實在有些無聊。從霄掀開簾子往外看了下,外面一片漆黑,看不真切,只有月涼如水,透進(jìn)來絲絲寒意,吹著他的臉上有些冷。 他放下簾子,躺回到秦櫻櫻的身旁,拉過被子,蓋住了兩人。 睡夢中,秦櫻櫻覺得身后有一條八爪魚抓住了她,讓她動彈不得。迷迷糊糊間,她似乎感覺有人在脫她衣服,她下意識揪住自己的衣服不讓對方得逞。 可她守住了上面沒有守住下面,直到酥酥麻麻的感覺傳遍全身,她忍不住呻.吟了一下,渾身一顫,睜開了眼睛。知道發(fā)生了什么,她嚇得驚叫出聲,卻被捂住了嘴巴,只發(fā)出“嗚嗚嗚”的聲音。 可惡,他怎么這樣!他的傷還沒好徹底呢!啊啊啊,這是在馬車?yán)锇?,他動靜這么大,是想讓外面的人知道嗎?秦櫻櫻滿心不安,不敢發(fā)聲不敢動,緊緊抓住他的手腕,承受著他的霸道。 從霄輕輕啃咬著她的脖子,捂住她嘴的手緩緩移開。 “你好香……”他的唇湊到她的耳畔,說出極其魅惑的三個字,后面還跟著未說完的千言萬語。 “你、你的傷……”秦櫻櫻的語聲在發(fā)抖,手上的勁兒也更大,抓住他的手,怎么也不肯放開。 “不要緊?!彼臍庀⒂行┎环€(wěn),親吻著她脖子處細(xì)膩的肌膚,閉上了眼睛。 秦櫻櫻咬著唇,不敢發(fā)出一點聲響,臉上都是異樣的紅。馬車?yán)^續(xù)行進(jìn),她突然覺得外面好安靜,她似乎能聽到跟在后面的士兵們竊竊私語的聲音。 他們在談?wù)撌裁矗?/br> 盡信書不如無書,這句話誠然沒錯,什么禁欲系人設(shè)?現(xiàn)在他在干什么! 馬車毫無預(yù)警地停了下來,秦櫻櫻嚇壞了,渾身緊繃,想要離他遠(yuǎn)一些,可他悶哼一聲,右手環(huán)住她的腰肢,不讓她退開。 “國師,四公主?!瘪R車外傳來傑影的聲音。 秦櫻櫻雙手緊緊揪住了從霄的手,頭顱埋進(jìn)被子里,一動不敢動。 啊啊啊,傑影要是掀開簾子怎么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