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自從和秦櫻櫻睡到一處后, 從霄每天都睡得很早, 也再也沒有做過噩夢。每天晚上他都喜歡摟著她睡,似乎擁她在懷他才安心。 這日, 用過晚膳后,兩人又早早躺到了床上。從宮里帶回來的那枝梅花插在了床頭柜子上的雕花青釉花瓶里,靜靜地帶來一室幽香。 秦櫻櫻看著那梅花枝,臉色不太歡喜, 一想起白日里趙羽箴見到從霄時的神情語氣, 她就覺得渾身不適,心也揪了起來。 她一直都是小氣的,自己喜歡的東西不愿意別人來覬覦。等等, 這么說的話,她是……喜歡上從霄了?她像被嚇到似的看向了身旁的男人,看到他微瞇眼眸, 撐著頭看她的樣子, 突然覺得有些恍惚。 “在想什么?”看她一副神游太虛的模樣,從霄托起她的下巴, 開口問道。 “沒想什么?!彼查_他的手, 翻了個身, 背對著他。 唉, 喜歡就喜歡吧, 他是她的丈夫, 她喜歡他, 天經(jīng)地義。 身后的男人貼了過來, 摟住了她,讓她緊貼著他的身子。她能感受到他身上的熱度,還有那早已不安分的小獸。她紅了臉,不過,今晚不行呢,往后的七天都不行。 “你為什么對我說‘招蜂引蝶’這四個字?”從霄在她耳邊輕聲地問。 他溫?zé)岬臍庀⒃谒亩纤朴腥魺o地撩撥著,讓她的心也跟著一顫。 她悶悶地說道:“你長得好看呀,就像梅花一樣,好看的花兒都會招蜂引蝶?!?/br> 她覺得他好看?她說的這句話令從霄霽顏,嘴角不自覺地?fù)P起一個弧度:“據(jù)我所知,梅花盛開的季節(jié)沒有蜜蜂和蝴蝶,你那樣說我有失偏頗?!?/br> “你明白是什么意思就好了嘛,又何必糾結(jié)這些有的沒的?!敝耙膊皇菦]有女人喜歡他,可那個時候她一點也不介意,反而是一副看好戲的心態(tài),可如今,唔……她介意了。 “你是在吃醋?”他想了一個下午才意識到這個可能。為了那四個字,他一下午什么正事也沒干,光顧著猜她的心思了,想到那個可能,他的心情變得很好。 沒有!她嘟起嘴,伸出細(xì)膩光滑的玉足踢了他一下,被猜出心思讓她覺得難為情,踢完她就想躲遠(yuǎn)些,可從霄怎么可能放她,輕輕一拉就把她拽了回來,右手往下探去,蠢蠢欲動。 知道了她的心思,不做些什么,怎么對得起她的一腔醋意。 可秦櫻櫻急切地抓住了他的手,攔住了他的動作:“今天不行!” “為什么?”他以為她不過是害羞,沒有在意她的阻攔,繼續(xù)往下。 “我、我那個、那個來了,今天不行,往后七天都不行!”她喊了出來,臉都漲紅了,拼命想要把他的手拉開,不讓他越雷池一步。 “那個是什么?”從霄的聲音充滿疑惑。 天,怎么會有這么呆的男人!他他他不是很聰明很厲害很能干嗎?怎么連這個都不懂? 大姨媽啦!秦櫻櫻內(nèi)心崩潰地叫囂著,紅著臉說了個他聽得懂的名詞:“癸水啦?!?/br> 癸水?從霄這才明白過來,遺憾地嘆息一聲,低聲問:“必須要七天嗎?” “嗯!”她嚴(yán)肅地點了點頭,心道:終于可以消停七天了。 可是,她想得過于美好了。 從霄思索了片刻,扳過她的身子,讓她面對他,抓住了她的手往下拉,誘哄地說道:“那你……哄哄它?!?/br> 秦櫻櫻整個人一呆,神情凝滯,心里有一萬只草泥馬狂奔而過。 許久之后,當(dāng)秦櫻櫻在他懷中睡著,從霄還醒著,他凝視她乖巧的睡顏,眼中是春風(fēng)般的暖意。 從未料想,此生此世,會有一個人走進(jìn)他的心里,讓他的心變得柔軟。他這半生沒有什么開心的事情,也從未在哪處遺落過心,唯獨對她心生掛念,不忍她受半分委屈,只想給她他的全部。 原來,毫無保留地去待一個人好,比爭權(quán)奪勢有滋味多了。 他擁著她,便是手發(fā)酸也不想移動分毫,生怕吵醒她。她的呼吸輕緩,左手置于他的胸口,讓他的胸口暖暖的。他不知不覺睡了過去,可今晚他睡得并不安穩(wěn),即便在睡夢中眉頭也是皺緊的,似乎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發(fā)生。 直到他猛地睜開眼睛,坐起身,吵醒了懷中的人。 “怎么了?”被驚醒的秦櫻櫻揉著惺忪的睡眼看向他,迷迷糊糊地問道。 從霄看向她,眼中露出殺意,像被控制住一般伸手扼住了她的脖子。 秦櫻櫻頓時難受得透不過氣來,雙手抓住他的手,想讓他放開她,可他的手越收越緊,直扼得她臉色發(fā)白,無法發(fā)聲。 櫻櫻。腦中一個聲音響起,他恢復(fù)了些許神智,看到自己的舉動,渾身一冷,松開了手。 秦櫻櫻撿回一命,劇烈地咳嗽著、喘息著,脖子生疼。他怎么了?他為什么想要殺她?她害怕極了。 傀儡術(shù)!師父!從霄終于意識到是怎么回事,掀開被子下了床,外衣也來不及穿,跑到外間,剛打開門,頭又是一陣眩暈,一步都走不動。 “丁虞!”他捂著額頭,大聲喊道。 睡在耳房的丁虞和眉兒迅速穿好衣服出來,看到他的樣子,嚇壞了。 “大人!”丁虞慌忙過去扶住他。 “去喊二爺和時晉過來!快!”他揮開她的手,急切地下了命令。 “是!”兩人不敢耽擱,跑開了,分開去喊人。 里間的秦櫻櫻恢復(fù)過來,擔(dān)心他的情況,披上外衣走了出去,看到他扶著門虛弱的樣子,上前想要扶他,卻被他一把推開了。 “你快走!離我遠(yuǎn)遠(yuǎn)的!”他吼道,生怕自己傷害到她,師父對他下了傀儡術(shù),一定是要他殺了她,他修為不如師父,無法抗拒師父的指令,只能讓她逃開。如今在府里,有可能控制住他的人,只有從宇和時晉聯(lián)手。 秦櫻櫻被他的樣子嚇到了,退后了兩步,想到他方才的樣子,臉色一白,意識到肯定有什么不對,沒有多逗留,跑到了門外,卻又忍不住回頭看他,看他痛苦難耐的樣子,眼淚撲簌簌落下來。 他到底是怎么了? 夜晚的風(fēng)好冷,她穿得單薄,只覺得刺骨的寒,可他只穿單衣啊,會不會凍壞? 她看到他站直了身子,抬起了頭,似乎恢復(fù)了力氣,她心中一喜,正想走過去,卻對上了那雙血紅的、帶著強(qiáng)烈殺意的森冷眼眸,她呼吸一滯,下意識地就要跑開,可他卻追了上來。 沒跑幾步,她就被他抓住了,她用盡全身力氣打他,想要掙開,但全然無用。 “從霄,你醒醒!你嚇到我了!”她一邊哭一邊喊,怕極了,“你究竟怎么了呀?” 從霄一言不發(fā),只是冷冷地看著她,眼神是嗜血的可怕,是想要虐殺獵物的猛獸的眼睛。他再次單手扼住了她的脖子,臉上露出冷殘的快意,想要置她于死地。 秦櫻櫻再次被死亡的陰霾籠罩,她無法逃脫,無法說話,無法反抗,只能任由眼淚無聲地滑落到他的手背上,等待著死亡的到來。 “大人!”率先趕到的時晉看到從霄的舉動,飛奔過去制止他。 丁虞看到也嚇呆了:“大人,您快放手,公主快不行了!” 時晉拼盡力氣才迫使從霄松了手,兩人在院子里交起了手,但時晉根本就不是他的對手,很快就落了下風(fēng)。 丁虞扶住癱軟的秦櫻櫻,撫著她的胸口,幫她順氣。秦櫻櫻一句話也說不了,只有眼淚不停地落下,看著從霄和時晉打斗的方向,心中一陣酸澀,一陣擔(dān)憂。 后腳趕到的從宇衣衫不整,一邊穿著衣服一邊跑過來,看到大哥和時晉在交手,目瞪口呆:時晉造反啦? “二爺,大人像是被人控制了想殺公主,您快阻止他啊!”丁虞對著他喊道。 ?。看蟾缫獨⒋笊??他舍得?他被控制了?誰能控制他?從宇腦子里一下蹦出無數(shù)個問題,又趕緊把這無數(shù)的問題塞回去,對丁虞和眉兒說道:“去,找根牢固的繩子來?!彼醚鼛?,加入戰(zhàn)局,幫著時晉對付自家大哥。 “大哥,你是清醒的嗎?”他一邊動手,一邊問。 從霄沒有回答,臉上神情寒冷徹骨,似是沒了靈魂一般,只有無窮的殺意。 “二爺,大人的情況不對,我們得先想辦法把他制住。”時晉急急地說道,他挨了大人好幾掌,這么下去,他也吃不消啊。 “知道?!睆挠钭笫只瘟藗€虛招,右手自下而上想要攻擊從霄面門,卻被他識破,被他一拳打得退后數(shù)步,“喂喂喂,大哥,我是從宇,你手下留情??!疼疼疼!” 這時,丁虞和眉兒找來了繩子,丟到了從宇的手中。 從宇接過,給時晉使了個眼色,時晉會意,上前和從霄交手,吸引他的注意力,從宇則在一旁尋找機(jī)會,準(zhǔn)備一擊而中,用繩子將他綁起來。 好在被控制的從霄身手弱了一些,待時晉被打得慘不忍睹的時候,從宇終于瞅準(zhǔn)機(jī)會,將繩子套到他的身上,收緊,又綁了好幾圈,束縛住了他的手腳,這才讓他安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