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7 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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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嬛因為在相府幫容洵的事情上出了力,便一直在相府住著。容家人為容洵的傷勢忙的昏了頭,也無暇顧及云嬛住在哪的事情。相府那么大,她地位又尊貴,劉管家從不敢怠慢。 十幾日過去了,派出去的一撥接一撥,可是一個音訊都沒有。甚至找人去北淵國打聽了,也猶如石沉大海,連聲響都沒有。 容靜本就沒抱太大希望,但她也很失落,眼睜睜看著身邊的jiejiemeimei一點點的絕望下去,連寬慰的話語都沒有。 她尤其擔心自己的娘。 他們畢竟還年輕,還有夫君孩子,轉(zhuǎn)移轉(zhuǎn)移,也有活下去的念頭??伤齻兊哪锬敲创竽昙o了,她心里放不下的只有容洵。容洵真要出事,老夫人定是活不久的,興許很快就能隨了他去了。想到這里,容靜就擔心害怕。 容瑛本來就高高瘦瘦的,才熬了十幾日,眼窩都凹進去,瘦的快脫了相。夫家也來勸過幾回,叫她好歹顧著些夫君孩子,被她罵著回去了。容瑛罵起人來,什么話都能出來,潑辣得很。夫家的人氣的走了。容靜忙將容敏容妤去勸了,好歹是勸好了。其他幾家還算體諒,可到底也是有些怨念的。 但這事沒挑明,容靜就當做不知道了。 他們幾個定了心,現(xiàn)在再大的事情都大不過容洵的一條命。便是夫君沒了,孩子不認,也是不能不顧容洵的。這事幾個姐妹之間不用商議好就達成的默契。 百里蘇沒找到,皇上的圣旨和冊子便先下來了。原來是為了云嬛的。 云嬛接了,也沒說走不走的事。只第二天又有人過來請,說是公主府都是老樣子,云嬛隨時能過去住。 云嬛這才帶著容起去公主府了。 她不必走的靜悄悄,也沒有人專門來送。大家都顧不上。 云嬛進了公主府,恍然如夢,不由噙了一抹笑意,隨即笑出聲。 她身邊牽著容起的手。容起的一雙眼睛格外有神,便是入了公主府,也沒四處看,像是沒見過世面的樣子。他一直直視前方,云嬛停下,他也停下。 容起問,“這是娘以前住的地方?” 云嬛點頭,“是啊。帶你離開永安城的時候,你還那么點小呢。要是在這里長大,這地方早就來過了。不過沒關(guān)系,我們現(xiàn)在既然回來了,再不會有人把我們趕走了。” 容起點點頭,道,“娘,我永遠和你在一起?!?/br> 云嬛一笑,揉了揉他的頭,難得的眉目慈和,“誰和誰都不會永遠在一起的。阿起,你有你要做的事情啊。” 容起看著云嬛,語氣堅定道,“那就和娘一直在一起,做我要做的事情?!?/br> 云嬛忍不住又是一笑。 外頭一直站著一個寺人。他奉云宋的旨意去了相府,又帶著云嬛和容起到了這里。他識趣的在殿外等著云嬛參觀自己的府邸,看時間差不多了,這才道,“皇上來的時候交代了,等大長公主有空時,便去宮中聚一聚?;噬现来箝L公主現(xiàn)在沒心思,說接風宴以后再補。” 云嬛眉眼間的慈和都沒了,有的是她身為大長公主該有的威嚴。 她道,“本宮知道了。你回去復命吧。待本宮得了空,會去面見皇上,還有太后的?!?/br> 那寺人便退出去了。心里卻嘀咕,什么大長公主,他辛辛苦苦跑一趟,竟連賞錢都沒有。 容起仰著臉看云嬛,道,“那寺人在罵娘呢?!?/br> 云嬛一笑,“我知道,我沒給他賞錢呢。他以為得了個美差,誰想到白跑了一趟?!?/br> 語氣十分譏諷。 容起問道,“娘為什么不給呢?我們有錢。” 云嬛道,“偏不給。這本就是該的,他們兩個欠我的。好了……”云嬛又摸了摸容起的頭道,“這幾日你先別去相府了,好好在這里讀書。等相府的事情有了轉(zhuǎn)機,你再過去不遲?!?/br> 容起點頭,又問,“娘一會兒還去相府嗎?” 云嬛搖頭,“不去了。今日陪你好好吃飯。自到了永安城,還沒帶你好好吃頓飯。” 容起道,“在相府不是天天吃著嗎?” 云嬛笑道,“那不一樣的。一會兒換身衣裳,我?guī)愕浇稚先コ浴R膊恢牢夷菚r候喜歡吃的那幾家館子還有沒有開著?!?/br> —— 容妤和容敏在屋里頭給容洵擦拭身子。 這些事本事丫鬟們做的,可幾個jiejie總想要幫容洵做點事,便什么都攬下來了。都是一起長大的,容洵小時候光著屁股跑的畫面還在眼前,便沒什么可避諱的。 容瑛和容靜在書房。 容湘剛剛陪著老夫人回去了。老夫人每日過來看三次,然后回去便念經(jīng)給容洵起伏。幾個女兒不說,看著老夫人一天天消瘦下去,心里直難過。 容瑛和容靜平靜的聽著跟前的人說話。 此去青州本沒有那么快的。可是披星戴月的,一直趕路,路上跑死了兩匹馬,才那么快的趕回來了。男人的雙腿內(nèi)側(cè)都脫了一層皮,走路都不大穩(wěn)當??伤麧M身泥土,就想著過來先把自己查到的事情告訴容家人。 實則他什么都沒查到。 青州沒有一個叫小離的。沒有誰家爹娘都過世,叔伯逼著侄女嫁人的事情。且他來時順路打聽了一路的劫匪,沒聽說過哪一路賊寇劫持了當初從永安城來的一隊人馬。 容瑛和容靜便都明白了。 所有的都是謊言。徹頭徹尾的一場騙局。為的就是刺殺容洵。 容瑛牙齒都快咬碎了??伤镏鴽]發(fā)火。自上次對自己夫家人發(fā)了一頓火,她最近別說發(fā)火,話都不多了,整個人都沉靜了下來。 容靜知道,她是快沒力氣了。 容靜叫那人趕緊退下去休息,好好養(yǎng)著。 那人剛退下,便見夕月匆匆跑過來。 夕月一來,二人便知道事情不好,忙跑出了書房,去了容洵的臥房。 果然…… 容洵又吐了血。連著今天早上喂進去的小米粥,還有藥,都吐了出來。東西混在一起,味道叫人聞著也想吐。 容靜吩咐,“趕緊打掃了。” 夕月便帶著另一個人蹲下來打掃干凈。 這是第幾回了? 原先幾日還好好的,偶爾送進一些米粥進去,也還咽的下去。到后來,便開始吐出來,后來藥也吐出來。再到后來,連血也跟著吐出來。他們喊了老太醫(yī)過來,老太醫(yī)捋著胡須搖頭沒辦法。只說還得找百里蘇。他只能先續(xù)著命,若還找不到百里蘇,那便只能等死。且這日子也沒多少了。 府里的人有脾氣火爆的,聽了想掄棍子打了??墒怯种溃思依咸t(yī)說的是實話,但凡他有辦法,又怎么會不治。一時間棍子也掄不動了,到一邊劈柴去了。 幾個人圍在容洵床前。容洵rou眼可見的瘦了下去,如今皮包骨頭,看著有點瘆人。 便是一個正常人,天天這樣,身子也會遲早消磨干凈。 幾個人都不說話,彼此都心疼,都不說出來。好像說出來,這心疼就泛濫的難以收拾。 “一開始便該派人去青州查查她的底細的?!比葭K于說道。深凹進去的眼窩里蓄了淚水。 實則她最虧心。 一開始拱著非要容洵娶小離的就是她。 若不是她,豈會變成今天的局面? 她之所以后來罵完夫家的人,再也不罵人了,是因為她覺著自己沒那個資格。把容洵害的躺在這里的人是她,她有什么權(quán)利還在那罵罵咧咧的?她該陪著容洵也這樣躺著才好。 容敏紅著眼眶嘆氣,“小六謹慎的性子定是想過的。只情字當先,許多事便不愿做了?!?/br> 容瑛越想越氣,越氣越心疼,憋著眼淚不愿淌下來,愣是把臉都憋紅了。 容妤看在眼里,走到她跟前,拍了怕她的背,“大姐,當著自家姐妹的面哭一回吧。我們都哭過了,舒服些。” 容瑛還想逞強,到底家人的話是軟肋。索性抱了老四哭了出來。 這一哭,又牽動了其他幾個人,簌簌落下淚。只容靜紅了眼眶別過頭去。 劉管家到了門口,見哭成了一片,便猶豫著沒進去。 容靜看到了他,便走到了門口,問道,“可是有事?” 劉管家點頭,面色不大好。 容靜道,“還能有更糟糕的事情嗎?說吧,現(xiàn)在什么事都能說?!?/br> 劉管家道,“陸大人來了?!?/br> “哪個陸大人?” 劉管家道,“就是上一屆春闈的頭名,他對大人一向敬重的。” 容靜點點頭,雖還是不認識,但好像隱約聽誰提起過。 她一個婦道人家本不關(guān)心官場上的事情,但既然人來了,她便去見了見。眼前那幾個人哭成一團,也只有她能去了。 那位陸大人問了容洵的情況,聽了之后,竟當場抹了眼淚,然后便說起朝堂上的事情,控訴王時將很多重要位置的人都給換了。實則不過是將原來容洵提拔上來的人,換成了自己的人。他哭訴之余,也不過是在抱怨自己沒了用武之地。 容靜聽了實在頭疼,隨便說了幾句就將他打發(fā)了。 如今容洵的事情都忙不過來,現(xiàn)在就算是大魏變了天,她也不關(guān)心了。只想著,若是容洵真要好了過來,朝堂上的事情便有他頭疼的了。 只這已經(jīng)是后話了,現(xiàn)在還是盼著容洵能好起來再說吧。 等容靜再回去,幾個人已經(jīng)不哭了。只是眼睛都腫了。誰也不笑話誰,都心疼著彼此。 容敏按了按眼角,問,“可是又有什么事?” 容靜道,“是個關(guān)心自己前途的。我們自己都忙不過來了,誰管他的事?朝堂的事有別人呢,皇上,太后,不都得管么?誰說非要咱們小六管?” 容妤接話道,“這些年小六都累成什么樣了?偏偏這種時候才能歇息一會兒。” 容瑛道,“便讓他好好歇一會兒,等他好起來了,又有的累了。他呀,便是這一回偷點懶了,咱們幾個當jiejie的都順著他一點得了?!?/br> 幾個人都笑了一下,只這笑,十分苦澀。 不過當天晚上,傳來了一個好消息,是和驟風一道出去的人。說是驟風打聽到了百里蘇的消息,又怕家里人擔心,先叫他來傳個話,他自己去找了。 為這事,幾個人激動的一夜都沒合上眼。到早上快要睡著的時候,竟都做了同一個夢,那便是容洵好起來了。一高興,又醒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