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7 皮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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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近傍晚的時候,宮里頭來了兩個神仙般的人物,一紅一白,遠(yuǎn)遠(yuǎn)瞧著,真是賞心悅目。 世人都喜歡美人,不管是男人,還是女人,美人總是會讓人心情愉快。 入宮的這二位是王譽和姚安。 憑著兩人和云宋之間的關(guān)系,是該出了事就進(jìn)宮來看她的??墒菑碾p方父親那里聽來的消息,是云宋誰也不見。 兩個人私下商議了一下,覺得給云宋一些時間也不無道理。三日之期將至,他們兩個這才相約了一道過來。 到了紫宸殿門口,卻被劉富單手給攔了。 姚安搖一搖扇子,道,“劉富,你膽肥了啊,我們倆,你也敢攔。” 劉富嘿嘿一笑,知道姚安這人是個疏狂的人,說話也不必一本正經(jīng)的,道,“現(xiàn)在這情形,奴才不攔不行啊?!?/br> 王譽走前一步,看了看緊閉的大門,眼中有些陰郁,“他,還沒好起來?” 劉富搖搖頭,唉了一聲道,“你們兩個最了解皇上了,是個重感情的人。這事打擊太大了,還是誰也不見呢?!?/br> 姚安也嘆口氣,道,“原是不愿充盈后宮的,誰知道,卻情根深種了,這誰能想到?”他轉(zhuǎn)頭看一眼王譽,道,“再讓他一個待一會兒吧。明日怎么也該上朝了,到時候咱們再來看他?!?/br> 王譽還是盯緊了殿門。 姚安拽了他的衣袖,下了石階。 姚安喋喋不休,“那塵妃我也瞧見過幾次的,看起來是個妙人,對不對?” 王譽聽了,眼睛不知道望向何處,只道,“只能說中規(guī)中矩,未有特別之處?!?/br> 姚安嘖嘖兩聲,道,“你眼光還真是高,我看也不知誰能入得了你的眼?!?/br> 王譽視線落在他身上,道,“那位長公主……” 王譽的話還沒問完,姚安便像只刺猬瞬間警惕起來,“我們之間沒什么,她低調(diào)的很,平日里連門都不出的。我就是上次給她畫了幅畫,才有了些往來。你別去打擾她,說句話最好也不要?!?/br> 王譽聽了,說道,“原來你為她畫了畫,我上次從你那求一幅畫,求了三月吧?” 姚安哼了一聲,道,“你畫功不在我之下,找我求畫,并非誠心,我才懶得理你。” 王譽笑了,笑意沒收斂之時,忽有所感,他扭頭一看,正好看到云宋和鈞山走過來。看方向,好像從宮門那處來的。 可方才劉富還說皇上他在歇息。 兩人上去迎了,都行了禮。 姚安大嘴巴,便道,“皇上你著了便服,這是從宮外來的?” 云宋嗯了一聲,道,“出去散散心?!?/br> 姚安還要說什么,被王譽搶了先,“皇上,可還好?” 云宋苦澀的一笑,“朕能好哪里去?壞哪里去?” 話說的王譽心中一陣酸澀,礙于有旁人在場,有些話不便說出口。 他問道,“皇上一道走走吧?!?/br> 云宋去看姚安。 姚安忙道,“你們?nèi)プ咭蛔撸疫@邊自己走一走?!?/br> 心已經(jīng)往別處飛了,不知道這幾日她過得怎么樣。 云宋和王譽找了條僻靜的小路走著,一前一后。 王譽道,“有些事過去了,便去了。實在不必再傷了自己?!?/br> 云宋道,“事情若能這么輕易的過去,便不會有那么多執(zhí)念了。阿譽……” 她突然停下轉(zhuǎn)身,看著王譽,“你有執(zhí)念之事么?” 王譽看著云宋,那雙已經(jīng)清澈柔和,叫他移不開目光。 他輕聲道,“有的。這世上誰沒有一二執(zhí)念之事呢?” 云宋接話道,“所以叫阿譽你放棄了執(zhí)念之事,你能辦到么?” 王譽依舊看著云宋,道,“辦不到。像是身上割了什么東西,太疼了,寧愿不放,就這么煎熬著,也好過凌遲?!?/br> 在這件事上仿佛達(dá)成了共識,云宋又轉(zhuǎn)過身,繼續(xù)往前走。 “所以啊,我想通了,我要活的自私些,霸道些,只為了心中的那一點念想?!?/br> “我本就是皇上,這大魏的第一人。若那么多事情還是無可奈何,還是被人牽著鼻子走,那我坐在這個位置豈不是顯得可笑?阿譽,人這一世,不就想讓自己過得順心么?” “皇上說的沒錯。只求著事事順心,實在太難?!?/br> “難么?不試一試怎么知道?朕這一回,便要和他們斗一斗?!?/br> “當(dāng)真可以斗一斗么?” 兩個人心中所指完全不同,卻偏偏聊得十分順暢。 —— 姚安在緋云殿門口碰了一鼻子灰。云容派了個潑辣點的侍女在門口將姚安說了一頓,“你這外男成天往這里跑什么?你倒是桃花不斷,咱們殿下還要個清白呢?!?/br> 姚安冤的很,他來這里也不過兩回。 姚安賠笑臉,道,“好jiejie……” 話還沒說完,就被啐了回來,“呸,誰是你jiejie?你倒是jiejiemeimei的認(rèn),我可不理。” 姚安嚴(yán)肅道,“我好說話,你也不能這么說話啊。再說,我可就……” 侍女叉腰,“你可就怎么樣?” 姚安嘟嘴賣萌,“我可就難過傷心生氣了啊。我生氣了很難哄的?!?/br> 侍女猛地一激靈,掉了一地的雞皮疙瘩。 姚安討好似的說道,“我沒別的意思。就是最近宮里事多,我怕她也難受,所以來看看。她要是一切都好,那我就放心走了?!?/br> 侍女道,“我家殿下好的很,你不來,她更好?!?/br> 姚安訕訕一笑,道,“她好就行。那我走了?!?/br> 侍女道,“你趕緊走,又沒人送你。” 姚大公子頭一回遭遇這樣的待遇,他轉(zhuǎn)身悻悻離去,到處張望,好在無人看到,要不然臉可丟大了。 等侍女關(guān)了門,進(jìn)了屋中,將門口的情形都說了一遍,又道,“殿下說的一點沒錯,任奴婢對他吆五喝六的,他都是在賠著笑?!?/br> 云容關(guān)注點卻不在這里,她問道,“你說他專門問我有沒有因為宮里的事情而難過?” 侍女點點頭,道,“是這么說的。也是好笑,那是皇上妃子的事情,和殿下又沒什么關(guān)系。殿下好端端的難……” 話說了一半,被云容給打斷了,“你先下去吧?!?/br> 心腹侍女上前道,“她一向大大咧咧的,話說多了,殿下勿怪?!?/br> 云容搖搖頭,“與她無關(guān)。你們都下去吧,我想歇下了?!?/br> 待侍女們都退下之后,云容將那副畫像展開看了??粗粗?,便默默流下眼淚。 宮中大概很少有人還記得,她的母妃當(dāng)年也是在井中被打撈上來的。 —— 走了一圈,又往紫宸殿而去。 望著逐漸映入眼簾的宮殿,王譽道,“我一直不來看你,你可怨我?” 云宋駐足,道,“沒有的事。這幾日,我是誰也不想見的?!?/br> 王譽脫口而出,“可你見了王慧。” “阿譽?” 他直呼王慧的名諱,有些反常。 王譽一笑,道,“是我失禮了。我與安安與你更親厚,本該我們陪在你身邊的。” 云宋道,“我明白你的意思,王慧她也不是去勸我的。她與我說了些話,關(guān)于碧塵的?!?/br> 王譽道,“宮里的事情我?guī)筒簧厦?,便覺得自己無能?!?/br> 云宋忙道,“這后宮的事情阿譽幫得了什么?莫要說這些話?!?/br> 王譽又道,“雖幫不上什么忙,也希望你遇到事情能頭一個想到我。便是將這些事情與我說一遍,你能舒暢些也是好的。我雖不必丞相有本事,但也會竭盡全力替你想辦法?!?/br> 云宋看著他,點點頭,“我都知道的,阿譽,你和安安是我最好的朋友。只有些事情,說出來叫你們煩憂。但我知道了,日后都與你們說說?!?/br> 云宋看到王譽一直緊繃著的肩頭終于松了下來。 王譽道,“宋宋,你盡力了。于皇上,你待塵妃有圣恩,于夫君,你已經(jīng)盡力為她討公道?!?/br> 云宋閉了閉眼,又勾起了傷心事,她道,“不夠。盡力還是不夠?!?/br> 王譽看著她這般,卻說不了更多有說服力的話,只道,“待自己強大些,興許無可奈何的事情便少些?!?/br> 這是個死循環(huán)的話題。在這宮里,尚有太后,下有三公。她如何變強?饒是上一世,她不過是依附容洵的權(quán)勢做了一些事情。若沒有他,她什么事都辦不成。 這一世,不就是很好的例子嗎?她去爭了,去盡力改變了,可結(jié)果還是一樣。 她那份無助讓王譽看著心疼。他的手伸過去的時候,卻聽到云宋止住了這個話題,道,“時候不早了,你叫了安安一道回去吧。朕歇了幾日,一堆事等著呢?!?/br> 那雙手就在跟前,他沒法去握住。王譽不動神色的收回手,點頭,卻道,“塵妃以貴妃禮厚葬,在天之靈,也欣慰些許?!?/br> 云宋想起來一件事,問道,“我好像覺得你并不大喜歡她。” 王譽道,“皇上的妃子,哪里輪得到我說喜歡不喜歡?饒是看一眼,也是大不敬的?!?/br> 云宋道,“你知道我說的不是這個喜歡不喜歡?!?/br> 王譽卻反問道,“皇上喜歡塵妃么?我說的是那種喜歡?!?/br> 這種那種的,旁人聽了興許不大清楚,可二人卻清楚對方的所問。 云宋卻笑了,道,“我寧愿,就是另一種喜歡也沒有?;蛟S她就不會有這樣的遭遇了。阿譽,其實在這后宮之中,有皇上的一種寵愛,對他們來說,是種再難吧??蔀槭裁矗麄冞€要飛蛾撲火一般撲上來呢?他們真傻?!?/br> “可我卻不能再這么傻了?!?/br> 她說了一聲,像是下定了什么決心,然后朝紫宸殿去了。走了兩步,又轉(zhuǎn)頭去看王譽。 “阿譽!” 王譽還站在原地,正看著她離開的身影。見她駐足回身,他淺笑應(yīng)了,“宋宋!” 云宋狡黠似的一笑,眸光靈動,“明日不管聽到了什么,都別太驚訝?!?/br> 王譽不解。 云宋卻已經(jīng)轉(zhuǎn)身,快步走了。 見她步態(tài)輕盈的身姿,王譽淺笑一下,如瓊花盛開。 —— “真不進(jìn)去么?若是以看娘為由,小六也是不會說什么的?!崩隙f道。 容家?guī)讉€女郎都站在相府門口,一步之遙,偏偏就不走了。 劉管家已經(jīng)在門口迎了,被容瑛硬生生給攔住了。 容瑛咬著牙道,“不能去,去了小六繃著臉不說話,娘也會數(shù)落我?!?/br> 老三自責(zé)道,“都是我,把小離給弄丟了。大姐,這事我來擔(dān)。” “擔(dān)個屁!我是老大,是我把人帶出去的,怎么也不能讓你來扛這件事?!?/br> 老三去看老二,老二朝她搖搖頭。 老四道,“你說人怎么就好好的沒了呢?該不會是因為玉珍姑娘那件事吧?” 老二道,“不打應(yīng)該。她不是樂意去幫著牽線的嗎?倒不至于因為這事就惱了?!?/br> 容瑛嘖嘖兩聲,道,“我記著小離說了這事,小六直接叫她一邊去的。該不會是因為小六這句話吧?” 老三老四相互看一看,道,“不至于吧?” 容湘突然拍大腿,“我知道了?!?/br> 四位jiejie紛紛側(cè)目。 容湘道,“小離該不是嫌棄小六是頭老牛吧?” 四位jiejie,“……” 容瑛擺擺手道,“不管了,先找人再說。再多些人出去找,我就不信找不到。” 實際上,容家?guī)孜慌膳沙鋈サ娜丝彀延腊渤欠藗€遍。幾個小姐都快急瘋了,實在是沒想到好端端的人在眼皮子底下就這么消失了。 頭一回見幾位jiejie理不直氣不壯,連相府都不敢回了。只派人過來找驟風(fēng)傳信,說人還會盡力找。一日找不到人,他們一日就不回相府。 驟風(fēng)傳完了話,去看容洵的意思。 容洵道,“這事本也不是jiejie們的責(zé)任。她一個大活人,” 可他這次倒也不擔(dān)心了。說不上來什么準(zhǔn)確的理由,便是一種感覺。感覺這東西有時候就是這么奇怪。 便是這奇怪的感覺,讓容洵還這般云淡風(fēng)輕的,急也不急。反正,四個jiejie派出去的人,比相府的要多。他們?nèi)羰嵌紝げ恢沙鋈ト艘彩前踪M。 這小離如同一只小皮猴似的,你越追著她跑,越抓不住。你就在原地,她一會兒也就出現(xiàn)了。 驟風(fēng)聽了,語氣快了些,“那我去給小姐們傳話?” 容洵卻揚手止了他,“不用。讓他們吃個教訓(xùn)也好,免得哪里都有他們。” 驟風(fēng)暗自咋舌,面上一本正經(jīng)。 容洵嘆口氣,卻是輕松的口吻,“這些日子省去了去怡紅院圖清凈了?!?/br> 驟風(fēng)別過頭去,怕憋不住要笑。 “驟風(fēng)……” 聽到容洵喚他,驟風(fēng)瞬間變臉,認(rèn)真嚴(yán)肅,“大人……” “敢背地里偷笑,找打?!?/br> 驟風(fēng)一笑,直了腰板問道,“大人,人還找嗎?” “不必了,玩累了,自然會回來。” 驟風(fēng)應(yīng)諾,又添了一句,“大人不怕小離姑娘遇到壞……” 壞人二字沒說話,被容洵的目光硬生生壓了下去。 驟風(fēng)垂首,道,“屬下失言?!?/br> 容洵沉默了一下,道,“那就去找找吧。總該知道是否平安?!?/br> 驟風(fēng)叉手,“喏?!?/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