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5 倉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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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宋本不是要來找碧塵的。只是恰巧路過,恰逢碧塵在宮門口送甄氏離開。既然碰到了,便沒有急著離開。 云宋進(jìn)了南薰殿,她讓碧塵就坐在自己身側(cè)。 見她眼眶還紅著,便道,“若是想他們,便叫他們時常過來探望。” 碧塵想起甄氏說要舉家搬過來的事情,便道,“離得遠(yuǎn),實(shí)在是多有不便。若是不見,倒也能適應(yīng)。便是這種見了又要分別,最讓人難受?!?/br> “母女情深,乃是人之常情?!痹扑闻趿瞬璞K,隨口問道,“你母親與你說什么了?怎么不多呆一會兒?” 碧塵沒有瞞云宋,也實(shí)在是覺得沒有什么不能說的。再者,她的確是想知道云宋的意思,也好過自己一個人在那瞎猜為難。 想到此,碧塵便道,“家中有個弟弟已經(jīng)十四了。母親覺得永安城內(nèi)有學(xué)識的老師更好,以后便在城內(nèi)考取功名,再謀個差事?!?/br> 云宋端著茶盞,道,“也沒有什么不對。本就是人往高處走。你那弟弟可有些天賦?識文斷字的能力如何?” 碧塵實(shí)話道,“天賦差些,叫家中爹娘慣得,也有些浮躁,不能耐得住性子?!?/br> 云宋看著她,一笑道,“哪有jiejie這樣說自己弟弟的?” 碧塵卻道,“皇上問話,臣妾不敢說假。都是說的實(shí)話?!?/br> 云宋道,“畢竟年輕,還可以打磨打磨的。當(dāng)父母的都是盼著孩子有出息的。朕看今日,你那母親一定高興的幾天睡不著了?!?/br> 碧塵應(yīng)了一聲,抬眸又道,“我與母親也不是多親近?!?/br> 云宋側(cè)目看過去。 碧塵道,“不敢欺瞞皇上。母親是個妾室,我是庶出。待弟弟出生,母親一門心思便在弟弟身上,對我是不大管的。也是現(xiàn)在入了宮,叫母親臉上有了光,她待臣妾又十分親近了。” 碧塵一哂,道,“可到底是自己的母親。她見到臣妾時,馬上就哭了,叫臣妾很難受。雖先前不夠親厚,可到底是生養(yǎng)臣妾的人。只弟弟的事情,臣妾不想皇上為難。免得他日后惹了什么事,反倒是折辱了皇上?!?/br> 云宋道,“你既成了朕的妃,便是一家人。他們亦是朕的家人。何況他們不過是要搬來永寧城,實(shí)在不是什么難事。到時候你弟弟的事情可以找朕。朕幫你去問問阿譽(yù)或者安安。他們對宮外的事情熟的很。你要實(shí)在是心疼這個弟弟,叫他來宮里當(dāng)個伴讀也是可以的?!?/br> 碧塵忙起身,身子福的很深。她實(shí)在是沒料到云宋這般貼心溫柔。 她卻因?yàn)樽约簩υ扑斡兴鶊D而有些慚愧起來。 云宋忙將她扶起來,道,“不過是些小事,也犯得著你這般?你可是朕的妃子,這些近水樓臺的事情不是順理成章的么?若不然,當(dāng)朕的妃子,便是一點(diǎn)好處都沒有了。在這宮里,你只管鮮活的活著,便是有什么事,只管來找朕。” 云宋心里的想法是,她上一世對碧塵有所虧欠。這一世,照料她,又讓她家中人都過得好些,便是她的功德了。 碧塵此時心里卻生出別的想法來。 云宋此時待她好,她無比的歡喜??墒堑降姿贿^是其中一個妃嬪而已。且不論皇后的地位,便是那王家女郎也是個性子強(qiáng)又惹人喜歡的奇女子。更不論,以后會有多少女子會進(jìn)宮。有比她碧塵好許多倍的女子,更能討得皇上的歡喜。 云宋見她眼中有些黯淡,便問道,“想什么呢?” 碧塵看著云宋問道,“皇上,臣妾可以有個孩子嗎?” 云宋扶著碧塵的手驚得松開,她微微一怔,竟沒有說話。 便是那樣一個神情,叫碧塵看了,便有些心殤了。 云宋起了身,道,“朕還有些事,就先走了?!?/br> 說完,便有些慌張的走了。 待出了南薰殿,便又覺得自己走的倉促了些??伤膊恢匦禄厝ピ撜f些什么,索性還是走了。 —— 云宋覺得無事,便想著找武師去練些拳腳??梢幌耄袢丈衔缣幚淼氖虑槎?,叫那武師先出宮去了。 正犯愁時,劉富道,“皇上可以去找均大人,他的武功可是一等一的?!?/br> 云宋眼前一亮,道,“朕怎么把這個給忘了?” 當(dāng)下又想起來,鈞山今日輪休,宮中有一處是讓他歇息的。許是他在那處。 云宋想著,叫劉富先回紫宸殿候著,自己便去找鈞山了。 鈞山住的那處,其實(shí)離著紫宸殿不遠(yuǎn)。只不過有些偏僻。 云宋過去的時候,直奔那小院子而去。 還沒喊出聲,便看到一幅畫面。 鈞山正提了一桶水,站在院中,用毛巾拭水,擦拭身子。他們武夫,便是這樣洗澡慣了。簡單快捷。 鈞山赤著上身,精壯的肌rou,大塊大塊的,流暢的線條,古銅色的肌膚。云宋是一直都知道鈞山身形寬闊,可還是頭一次看到他這么清晰的塊頭。 水流順著肌rou的線條淌下來,實(shí)在是容易讓人想入非非。 畢竟是個女兒身,這樣,便忍不住回轉(zhuǎn)了身子,還將眼睛給蒙了。 本來想著直接跑走的,卻已經(jīng)被鈞山發(fā)現(xiàn)。鈞山一邊抽了晾在竹竿上的中衣披在身上,一邊喚了云宋,“皇上……” 云宋不敢回頭,只道,“不知道你在,你在洗澡。朕還是先走了?!?/br> 鈞山道,“屬下已經(jīng)洗好了?;噬险覍傧掠惺??” 云宋這才轉(zhuǎn)身,果真見鈞山已經(jīng)穿了中衣。但春衫料子薄,微風(fēng)一吹,云宋還是能隱約看到他的腹肌,和緊實(shí)的胸膛。 吞咽了一下口水,云宋忙移開了視線,語氣也有些急促,道,“只是想找你連連拳腳,索性沒事。不過,還是算了?!?/br> 鈞山?jīng)]說話,云宋說不練,便不練。 云宋要走時,又突然問道,“鈞山,你背上的傷怎么回事?朕沒聽你提起過,看起來像是心傷?!?/br> 鈞山道,“不過是前些日子與底下的人切磋時傷的?!?/br> 云宋有些不信,切磋不至于傷城那樣。但她沒多問,朝他一笑,走了。 待云宋離開之后,鈞山站在原地,一直望著。 那背上的傷,便是那日他送她出宮,不及回宮,秦雉罰的。 秦雉沒有對云宋發(fā)火,不代表可以姑息鈞山。她給他一頓教訓(xùn),便是要他記住事情的嚴(yán)重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