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5章 陸景豐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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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冽的風(fēng),刀割似的往臉上招呼,吹得人面皮發(fā)緊,冷氣從四面八方往身體里擠。 許知意出來的急,仍隨手撈了件圍脖,即便如此,還是凍得上下牙齒打架。 他們出了府邸,正對門停著的就是輛馬車。 青山神色嚴(yán)肅的道,“姑娘,請上車。” 許知意擰眉看向他,問道,“我們要去哪里?” “去城門。”青山說,“公子豐在那里?!?/br> 許知意立刻緊張起來,聲音控制不住的發(fā)抖,說道,“他要行刑?” 青山欲言又止,而后搖了搖頭,說道,“姑娘去了,自然就知曉一切?!?/br> 馬車一路疾馳。 窗外的吵鬧聲和腳步聲都變得模糊遙遠(yuǎn),車廂里安靜到可以清楚聽到她的心跳與呼吸。 許知意的手心不知何時起了冷汗,黏答答的,反應(yīng)過來時,她胡亂在衣服上蹭了蹭。 她在猜測接下來會看到的畫面,同時又忍不住產(chǎn)生懷疑。 陸廷野與司征塵合作,定然是以陸家人的安危作為條件。 事到如今,司征塵到底有沒有法子救出來陸景豐? 許知意抱著忐忑的心情,度過了這煎熬的路途,等馬車停下來的時候,她尚未完全收拾好心情。 青山催促的聲音響起時,半晌她才應(yīng)了聲,緩慢推開車門。 許知意有些被嚇到。 高大的城門上,掛著一個滿身是血的人,冷風(fēng)吹動,他的身體也隨之搖晃,像是隨時會掉下來。 圍觀的人很多,竟然將寬廣的城門前賭的水泄不通,不知誰起的頭,群情激奮下,有人努力朝他丟臭雞蛋爛菜葉。 青山低低的道,“是公子豐?!?/br> “他怎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許知意不解,“不應(yīng)該是在大牢里面的嗎?” 青山把自己所探聽到的消息,一一告知。 “半下午的時候,他從大牢里面被運出來,然后就被掛在了城墻頭上,奴才并沒有聽到有關(guān)任何要處決他的命令?!?/br> “那這是做什么?”許知意深吸口氣,冷風(fēng)從喉嚨直直的鉆進(jìn)了肺里,惹得她咳嗽起來。 周圍嘈雜無比,并沒有人注意到她。 青山神色染上幾分擔(dān)憂,說道,“不知,興許只是為了羞辱。” “他還活著嗎?”許知意指了指那個渾身是血的血人,不忍多看的低垂下視線。 青山點點頭,“還活著,但是入股喲這樣下去的話,恐怕不出兩天就會凍死?!?/br> “如果他們?yōu)榱诵呷杷?,不會讓他這么快就死掉?!痹S知意環(huán)顧了眼四周,注意力大多停留在高高的城墻上。 她看到城樓上立著一個男人,那人戴著白色的面具,只露出雙空洞洞的眼睛,遠(yuǎn)遠(yuǎn)看去,宛如幽靈,在這樣稀薄的光影之中,十足的駭人,她打了個寒顫,問青山,“那人是誰?” “不知?!?/br> “等下去查?!彼栈匾暰€,腦海中仍被那張面具所帶來的恐懼感支配,忍不住縮了縮脖子,又說道,“有辦法把人救下來嗎?” “姑娘!”青山忍不住拔高聲音,提醒她道,“這件事恐怕本就有人在放餌?!?/br> 她救陸心水一事,青山與青果都是知情的。 他將她拉到馬車后,才繼續(xù)方才未說完的話,道,“五姑娘失蹤一事,隨著薛依嫻被發(fā)現(xiàn),定然是紙包不住火,早就露了餡兒,皇家的人肯定知道有人在想方設(shè)法的營救陸家人,極有可能已經(jīng)盯上了我們,所以這個時候放出來本該處以死刑的陸景豐,本身就是件值得深思的事情啊?!?/br> 許知意將臉埋在手掌之中,久久沒有說話。 她何嘗不知是陷阱,可是……可是看到那樣的陸景豐,誰能不心疼?不有所感觸? 他原本是多么的風(fēng)光,多么的囂張,多么的貴氣逼人? 如今呢? 渾身是血,奄奄一息,像只畜生一樣被繩索捆綁著四肢,吊在城樓上,宛如將士們的戰(zhàn)利品。 而那些原本這一輩子都沒可能與他有交集的平民,叫囂著趾高氣揚的朝他吐口水羞辱他謾罵他。 許知意以前想不通,為什么世家大族已經(jīng)站在富貴的頂尖,還要不擇手段的爭權(quán)奪利。 現(xiàn)在有所領(lǐng)悟。 在這個弱rou強(qiáng)食的世界里,只要不是最強(qiáng)大的存在,那么隨時都會被踢下來,成為人人可宰割的羔羊。 覆巢之下無完卵,陸家這座大樓倒了,陸家之前所庇護(hù)的人,就成了砧板上的魚rou。 許知意沉默了許久,才掀開窗簾。 隨著天色漸漸變暗,看熱鬧的群眾散去,但城墻上掛著的陸景豐,依然被風(fēng)吹的輕晃。 她看的眼睛發(fā)酸,對青山道,“記住我讓你查的那個人,另外,給司征塵送信兒,催他想辦法救陸景豐?!?/br> “好?!?/br> “回府吧?!痹S知意疲憊的叮囑道,“這件事務(wù)必保密,不要告訴阿芷。” “不會的。只要阿芷姑娘白天老實的待著,絕對不會知道這件事?!鼻嗌秸f道。 城樓上的燈籠,依次被點亮,越是臨近春節(jié),氣溫越是逼人的寒涼。 那輛馬車混在浩蕩的人群之中,漸行漸遠(yuǎn),最后變成一個不起眼的小黑點,消失在拐角處。 席蒼收回視線,漫步下了城樓,他避開人群,來到一間小屋,說道,“她過來了?!?/br> “上鉤了?” “應(yīng)是。” 司宇珩將炭火丟進(jìn)爐子里,說道,“若是陸心水不在她手上呢?或者說,陸心水已經(jīng)出了城?” 給薛依嫻易容的那個人技術(shù)有多么高超,自然不必說,所以陸心水也又可能用同樣的方式,神不知鬼不覺的離開了京城。 席蒼只思考了片刻,就下了定論。 “不會的?!彼V定的說道,“我知道陸心水,她如果得知自己兄長在京中,仍處在水深火熱這種,絕對不會離開的,她會想盡一切辦法將他救出來。況且……”他低聲的透露說道,“她沒有找到我,是不會離開的?!?/br> “哦?”司宇珩意有所指的笑了笑,聲音低沉而曖昧,道,“難道另有隱情?” 席蒼臉上的不自在更盛,有短暫的片刻,他后悔自己不該這么說出來。 他竟然被自己同父異母的meimei喜歡,這該是件多么可恥的事情! 司宇珩盯著他看了片刻,緩慢的道,“那本宮認(rèn)為,讓你掛在城墻,興許會比陸景豐有用。” “必要的話,屬下愿意做出這種犧牲,只是就目前來看,還是讓陸景豐掛著,意義更大一些,一來可以徹底摧毀陸家的聲譽(yù),方才殿下也已經(jīng)看到,百姓們對陸景豐與陸家有多么憎惡,二來殿下不是還懷疑陸廷野還活著嗎?如果他還活著的話,不會對自己的手足兄弟這般處境無動于衷的,他一定會想辦法救下來他?!?/br> “這些都是次要的。本宮只好奇一件事。”司宇珩慢條斯理,卻又陰涔涔的道,“不知道我那傻傻的五弟,這次會不會再度忍不住拔刀相助呢?” “五皇子的所作所為,的確惹人生疑。”席蒼說道,“若是這次再出手,恐怕就說不通了,陸心水的事情上,可以說他是心血來潮為美人,這件事……” 他心頭莫名的浮現(xiàn)出某種猜測,而這種猜測,讓他感到十分不安。 “怎么了?”司宇珩言簡意賅的道,“有什么話,直說!” “殿下……”席蒼慢慢的鎮(zhèn)定下來,措辭準(zhǔn)確的道,“五皇子為什么會救陸家的人?他究竟想做什么?還是說,他與陸家的人,比如那個至今下落不明的陸廷野達(dá)成了什么交易?” “這正是本宮所憂慮的。只是如今我們所能得知的太少,如今的突破點就在陸景豐,盯緊他,別讓他死了?!彼鹕黼x開之前,說道,“再掉一會兒就把他放下來,別凍死了?!?/br> 月亮出來之前,渾身是血的陸景豐被人放下來。 他渾身凍的僵硬,興許不僅僅是因為凍的,長時間的捆綁束縛,令他不得已保持同個姿勢。 士兵們對他很粗魯,畢竟是倒臺陸家的人,早晚都是要死,何必像以前那么客氣? 他們把他推進(jìn)了一間小房,房子里面霉味兒很重,嗆的他忍不住咳嗽起來。 “嬌貴什么?還當(dāng)自己是以前的公子哥呢?” 左右兩個士兵,連推帶踹的將他弄進(jìn)去,準(zhǔn)備關(guān)門之際,不知何時旁邊來了個戴面具的人。 士兵二人見狀,忙不迭的行禮。 戴面具的人懶懶的點了點頭,擺擺手,士兵不約而同小心翼翼的連忙離開。 陸景豐仰頭看著他,片刻后,又低下頭。 席蒼處在黑暗中,背后是萬丈光。 他居高臨下的看著他,這個陸家最不成器最不中用的兒子,心中毫無波瀾,甚至有點想笑。 陸釧?;ù罅馀囵B(yǎng)的,到頭來就是個不成器的廢物。 陸廷野好歹還能在軍營中建功立業(yè),而陸景豐呢?整日除了吃喝玩樂就是吃喝玩樂。 明明他這么優(yōu)秀的兒子,就在眼前,明明他母親那么優(yōu)秀的女人,足夠與他相配。 陸釧海憑什么,憑什么不認(rèn)他的母親,憑什么不認(rèn)他! 他真心覺得陸釧海死的太便宜了,他就應(yīng)該等等再動手,等他到了京城再動手。 應(yīng)該讓他親眼看看,他偏愛的兒子有多么的無能!而他作為他從小就不要的兒子,有多么出色! 陸釧海死的太早了,現(xiàn)在只是想象著他那副難以置信到發(fā)癲的表情,他就覺得暢快! 他應(yīng)該親眼見識見識的! 席蒼情緒興奮,他緩緩走進(jìn)來,看著茍延殘喘像是隨時都會嗝屁的陸景豐,輕蔑的笑了笑。 他的雙手背在身后,提起腳在他身上踩了踩。 陸景豐擰眉,發(fā)出低低的呻吟。 他加大力氣,故意踩在傷口上,好不容易止住的血,又開始慢慢的往外淌。 陸景豐倒抽了口冷氣,就在席蒼以為他會求饒的時候,他忽然笑了出聲。 他笑的暢快,笑的凄厲,屋外的風(fēng)仿佛有所感應(yīng),刮的更猛烈,門窗都在框框作響。 席蒼想要問他發(fā)什么瘋,但是擔(dān)心自己一出聲,就會被聽出來,幾度欲言又止。 他靜靜的等著,哪知他笑起來沒完,他聽得煩躁無比,轉(zhuǎn)身就往外走。 “席蒼。”身后人忽然開口,聲音沙啞,“你怎么對我都沒關(guān)系,但是別傷了阿芷的心。” 席蒼的腳步頓了頓,他像是被定在了原地一樣,半晌才偏過頭來。 他將那張面具緩緩摘下,問,“你怎么知道是我?” 陸景豐渾身都在疼,方才重新崩開的傷口,還在不停的流血。 他在黑暗中,用手按壓著摸黑止血,動作雖然緩慢遲滯,但是卻從不出錯。 “我在大牢里面,聽說你不見了。”他笑了笑,“便有所猜測?!?/br> “你是如何認(rèn)出來我的?!毕n執(zhí)著的發(fā)問。 “很好認(rèn)啊?!标懢柏S揚了揚眉,“難道你不知道自己有個胎記嗎?” 席蒼真的不知,他的身體上干干凈凈,若是有胎記,怎么會不清楚? 陸景豐猜出他的疑惑,說道,“你左耳后面,有一個米粒大的黑痣。你自然是看不到的,我能夠看得到,且我一直都知道你的身份?!?/br> 席蒼下意識的后退了步。 “爹爹興許沒注意,我知道,你還記得你和你的母親跪在陸家門口時候發(fā)生過的事情嗎?”陸景豐有意提醒他,說道,“那段時間下了大雪,我和朋友們出門玩耍,玩雪滑冰之類的,當(dāng)時府門口滑出來一條長長的冰道,我摔倒了,恰好就壓在你身上,有印象嗎?” 席蒼略感到驚訝。 他知道這件事。 只是當(dāng)時壓在自己身上的富貴公子,是個小胖子,哪里都是胖嘟嘟的,而他進(jìn)到陸府時,陸景豐已經(jīng)相當(dāng)抽條挺拔了,全然沒有半分過去的樣子,故而他從來沒有將那個小胖子與陸景豐聯(lián)系到一起。 陸景豐不以為意的繼續(xù)說道,“那時候我從你身上爬起來時,就看到了你的那個胎記,后來再次見到你時,你已經(jīng)成了父親中意的有心培養(yǎng)的家丁。若是我當(dāng)時就猜出你的意圖,不,若是我在后來得知你的意圖時,就拆穿你,興許陸家就不會有現(xiàn)在這個下場了,你說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