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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若那人目標(biāo)是你,此時敵暗我明,你就更不該先動,否則只會進(jìn)入對方的陷阱,陷入危險?!?/br> “所以皇后娘娘攔著你是對的,”燕冢語氣冷靜,“你對這后宮爭斗并不熟悉,與其自己跳進(jìn)局里,不如站在岸上,至少能保全自己。” 馬車似乎是軋過了一塊石頭,明皎覺得自己屁股有點顛。 她低聲道:“我知道你們說的都有道理,可是……” 不知道為什么,她總覺得有什么地方不大對頭。 不是說燕冢或者馮微月的看法和行為有問題,甚至也不是這件事情背后可能藏著的東西有問題,而是錢昭儀自己身上。 明皎努力回想著前幾天那短暫一面里錢昭儀的種種表現(xiàn),又企圖與《青云》中的描寫進(jìn)行比對。 “沒有什么可是,”燕冢卻道,“明皎,我只擔(dān)心你?!?/br> 第62章 明皎愣在原地。 她下意識抬眼去看對方,卻又在眼神即將接觸的一剎那慌亂地挪開。 燕冢道:“所以,不要再摻和進(jìn)去?!?/br> 他聲音緩緩,仿佛帶著可以平定一切的魔力:“這些事情就交給我們來,可以嗎?” 有些事情背后藏著的真相往往使人崩潰,他曾經(jīng)觸碰過,如今便不想明皎也如此栽了跟頭。 明皎訥訥就要答應(yīng)下來,卻在即將點頭的那一瞬間頓住。 她沉默片刻,低聲道:“我再想想吧?!?/br> 她是真的覺得有什么地方自己給漏了。 燕冢見狀也并沒有逼迫什么。 事實上剛剛那一番話出口,他自己也覺得頗有些不好意思,此刻指節(jié)都略微繃緊起來,見明皎未有什么反應(yīng)才又稍微放松了點。可同樣的,又有一絲奇異的失落。 ——到底還是不愿意么? 不一會兒馬車便停下,車夫試探的聲音響起:“大人、公主殿下,到府上了……” 燕冢努力語氣正常問明皎:“要到府上坐坐么?” 明皎本意便是來躲清閑的,自然是點頭,面上重新涌起笑意來:“那你可別嫌我煩呀。” 燕冢失笑:“現(xiàn)在才說這話,怕是晚了吧?” 明皎當(dāng)即轉(zhuǎn)頭瞪向燕冢:“你什么意思?!” 卻見燕冢已先她一步下了馬車,又替她掀開車簾,伸手向明皎,聲音中都帶上笑意:“公主殿下,請吧?!?/br> 明皎滿肚子的質(zhì)問都消失在空氣里,她訥訥地將手搭上去:“還、還真是聽話啊?!?/br> 說這話時明皎下意識都有些緊張。 她偷眼瞥燕冢,生怕對方眉眼間有怒氣或不滿。卻見他神色如常,手上稍稍用力,將明皎給帶了下來。 ——還真是在扶她。 明皎有一搭沒一搭地亂想,眼角余光陡然瞥見不遠(yuǎn)處有一個大著肚子的孕婦走過。 對方扶著肚子,走路有些吃力,她相公則小心翼翼護(hù)著她,又拿了帕子替她擦汗。 明皎一瞬間立在原地。 燕冢見她沒動,還喊了一聲。 明皎卻突然說了一句:“我知道了!” 而后轉(zhuǎn)身便要離去。 《青云》中大篇幅地描寫都集中在聶茂彥的成長與官場爭斗上,而大壽皇室在那時早就淪為近似背景板的存在,明皎看時幾乎都是囫圇跳過那種介紹,也因此到此刻她才終于想起來,自己忘了什么東西! ——嚴(yán)格意義上來說,壽和帝明寒漠膝下并非只有三子一女,譬如《青云》中就提過,“幾年前”宮中曾有后妃誕下皇子,只是那小皇子命薄,剛出生沒多久便夭折,當(dāng)時明皎公主去世還未滿一年,這對壽和帝來說簡直是雙重打擊,根本聽不得旁人再提那幼子一句半句,久而久之,世人也便沒多少記得宮中還曾有過一個皇子出生了。 明皎不記得那妃子是誰,但想想錢昭儀那干嘔的動作,再加上現(xiàn)在這時間點,她實在是很難不懷疑錢昭儀她—— 燕冢拉住明皎:“你要去做什么?” 明皎下意識就道:“懷孕了!” 燕冢:“……?” 燕冢的目光當(dāng)即上上下下仔仔細(xì)細(xì)地掃過明皎,尤其重點停留在她的肚子上,眼神頗為復(fù)雜:“你……剛剛說什么?” 明皎猛然意識到自己剛剛說的都是些什么東西,老臉一紅,連連擺手:“不、不是我,我說錢昭儀!” 她誠懇道:“我說錢昭儀可能懷孕了!” 燕冢:“……” 說著明皎就要抽出自己手腕:“我得去一趟冷宮……” 燕冢卻并沒有放手,反而頗有些無奈地問:“剛剛同你說過的便又忘了么?” “錢昭儀有孕又如何?與你相干嗎?” “可,”明皎組織了一下措辭,“我怕有人害她呀!孕婦有多脆弱你也不是不知道……” 燕冢仍是一副不為所動的模樣。 明皎又頓了頓,才妥協(xié)道:“那我不去冷宮行了吧?” 她可憐兮兮看向燕冢:“但錢昭儀若真的懷了孕,這么大的事,我總得進(jìn)宮知會母后一聲吧?” 她舉起另一只手做發(fā)誓狀:“母后肯定在后宮里放了好多人看著的,我就是想溜進(jìn)去也不可能的??!真的!” 此話倒是不假。 見明皎表情可憐,燕冢終究還是松開手。 他道:“那通知公主府的人過來,將你送過去?!?/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