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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平日雖然懶散,但工部的事情早有規(guī)矩,亂也沒亂到哪去,朕也就忘了這碼事了,今日他帶你去了地宮,想來是要你接手工部了?!?/br> 沈嘉也被對方的cao作嚇了一跳,按理不該如此的,他剛進工部,年紀輕資歷淺,能主持大局已經(jīng)是越級了,若是把尚書的帽子戴到他頭上,恐怕真要成滿朝文武的公敵了。 趙璋轉個身將他抱在懷里,“此事由他提出來正合適,內閣勢必第一個不答應,讓他們僵持一段時日,等你城北的商貿區(qū)建成了,立了功,坐上這個位置也就無人敢置喙你了?!?/br> 沈嘉聽到這話從床上坐起來,“突然想起還有件事沒處理,你先睡,我去去就來?!鄙蚣稳チ藭浚蜷_城北的規(guī)劃圖,這張圖是沒有在外人面前展示過的,如果百官看到,就知道沈嘉的目標并非只是一個棚戶區(qū),而是涉及了整個城北區(qū)。 他一口氣寫了幾十張?zhí)?,裝好信封,等明日讓人送出去,他準備搞個掛牌儀式,到時候就請些有頭有臉的大商賈來參加,先把場子暖起來再說。 他這邊剛躺下沒多久天就亮了,趙璋已經(jīng)不在身邊,他急忙換上官服出門,見何彥優(yōu)哉游哉的在院子里和漂亮丫鬟胡扯瞎吹,便問:“怎么也不叫醒我?” 何彥跑過來說:“是那位不讓,說您睡得遲……”何彥掃了他一眼,猶猶豫豫地說:“您也真是的,就算感情再好也得顧著身體啊,您不去早朝是沒什么,但消耗過度傷身!” 沈嘉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他的意思,錘了他一記,“瞎胡說什么?老爺我昨夜加班干活來著?!彼诤螐┡扇巳ニ托?,然后動身去衙門,早朝不上也罷。 也正巧,他剛進工部就碰上了給他送信的人,瞧著有幾分眼熟,直到對方自報家門才想起來,竟然是杜鑫當初帶走的一名小太監(jiān)。 “大人可讓小的好找,小杜管事交代,信務必要親手交到您手上,您若要回信,小人再帶回去。” 沈嘉讓門房帶他去喝茶吃點東西,這小太監(jiān)才十幾歲的年紀,當初離開時面嫩的很,沒想到半年多不見,不僅長高了還黑了,看著更成熟穩(wěn)重了。 他進屋去看信,知道杜鑫已經(jīng)出?;貋砹?,他走時帶去了五艘大船,途中折損了兩艘,帶去的貨物也損失慘重,但好歹大部分人有驚無險地遠渡重洋,成功著陸了。 杜鑫在信中交代,他們在大食國不僅做成了一筆大買賣,還做了一回英雄,替大食國穩(wěn)定了政權,得到了一大筆賞賜,他們這次不僅船只翻了倍,帶回來的貨物也數(shù)量龐大,杜鑫問他該如何處理這些貨物。 東西能帶回來是好事,但要如何高價賣出去賺取差價也是一門學問。 “真是瞌睡了送枕頭,這回不用愁商貿區(qū)開不了張了。”沈嘉興奮地說,原本他還擔心引不來商人投資,有這些稀罕的舶來品做鎮(zhèn),想來會順利許多。 他寫了回信給杜鑫,讓他挑選出珍品快馬加鞭送貨物上京,其余的慢慢來,這些東西就算在大晉銷不掉,運去北地和西域也絕對是搶手貨。 當時建南北兩個商行的便利這時候就體現(xiàn)出來了,互通有無,共同盈利,再好不過。 第一百六十二章 交心 深夜,小巷子里靜悄悄的,一頂轎子從路口抬進來,四名轎夫腳步沉穩(wěn),落地無聲,連門口的大黃狗都沒驚動。 “停轎?!钡搅讼镒拥囊粦羧思议T前,轎子停了下來。 一個佝僂的身影從轎子里鉆出來,上前敲了敲木門,許久才有人將門打開一條縫,問:“是誰?” “在下喬元俍,要見你家主子?!?/br> “稍等。”門房將門關上,很快去而復返,將門打開讓門外的客人進來。 喬元俍邊走邊看,因為是夜里,到處都沒燈,看的并不清楚,但宅子很小,沒走幾步就到了花廳,門口站著一個身材高大的男子。 “喬大人?您深夜拜訪是有何貴干?”石越朝他行了禮,態(tài)度不卑不亢,甚至是有些倨傲的,與在沈嘉面前時完全不一樣。 喬元俍抬頭打量著面前的男人,半晌挪動腳步上前,慢吞吞地跪下,“是小殿下啊,老臣喬元俍給小殿下請安?!?/br> 四周突然冒出一群黑衣人,手持弓箭對準喬元俍,只等主人一聲令下,就能將這老頭射成刺猬。 石越擺擺手,然后將喬元俍扶起來,審視著他問:“你如何知道我的身份?” “你與當年的七皇子太像了,平日出門是有偽裝過的吧?”此時站在他面前的石越在外貌上確實與在朝堂上的不同,更文雅,更俊秀,是能讓人一眼記住的長相。 石越轉身走進屋內,喬元俍跟在身后,腳步虛浮,連喘氣聲都沉重了許多。 “請坐吧,想必我們都有不少問題要問對方?!?/br> “殿下……” “別,我算哪門子殿下?喬大人還是直呼我的名字吧?!?/br> “石越這個名字應該是化名吧?殿下本該姓趙?!?/br> “姓什么有什么關系,我自小便是這個名字,也不準備改了?!笔诫m然與他說著話,但心里一直警惕著,這老頭不僅能找到這里還能一樣看破他的身份,可不僅僅是長相上看出來的吧? 他到長安的時間不短,接觸的人也不少,就連徐首輔那樣的老狐貍都沒看破他的身份,這喬元俍是如何猜到的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