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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局下完再說?!?/br> “是很重要的事?!鄙蚣卫鸶赣H,說:“剩下的我替您走,您快去吧?!?/br> “真是的,哪會差這一時半刻?”沈老爺子不情不愿地離開,等出了院子才想起來,“不對啊,這里是我住的院子啊。” 沈嘉成功將人送走,真的坐下來和趙璋繼續(xù)下棋,可惜他和沈老爺子的棋路不一樣,沒幾步就全盤皆輸了。 丟開棋子,沈嘉靠在椅子上笑瞇瞇地說:“這滿朝當中,不知道誰下棋比你厲害?!?/br> 趙璋將棋子一顆一顆收起來,淡淡地說:“不知,自從朕登基,還沒人下棋敢贏過朕?!?/br> “嘖嘖,孤家寡人??!” 趙璋抬頭看他,伸手摸了摸他的臉,“朕有嬌妻在此,算哪門子孤家寡人?” 沈嘉打掉他的手,將棋盤挪開,湊過去問:“誒,問你一件事?!?/br> 趙璋點點頭,示意他說。 沈嘉便提了佐姜毅的事情,“佐姜毅這個人嫩是嫩了點,但有家世,有人品,戶部這樣的地方,品德才是最重要的,何況他入戶部的年份也不短了?!?/br> 趙璋拿了一旁的茶壺過來給兩人各倒了一杯茶水,喝了一口說:“佐姜毅,此人太過年輕了,性子再不錯也彌補不了閱歷上的淺薄,此時提拔只會令他成為別人攻訐的目標,不妥,不如提拔另外年紀最大的那名員外郎,他不也是你的嫡系?” 會計司是沈嘉建立起來的,當初錄用的人大部分都是他親自選的,自然尊他為主,就算是別人塞進來的人,也被沈嘉的能力征服了,只是,佐姜毅到底是他最親近信任的那個。 “倒也不錯?!鄙蚣斡X得他分析的有理,沒注意到趙璋嘴角有一閃而過的邪笑。 他繼續(xù)說:“至于佐姜毅,朕倒是覺得,可以將他外放幾年,真正的歷練應該從地方開始,閣老們哪個不是一步一步走上來的,他有你護著,已經(jīng)比別人升遷的更快了,但要真正成才,還是得打磨一番才好。” 沈嘉很贊同這話,當初他想走的就是這樣一條路,而且在地方主政真正了解到民生,沈嘉從來到這個世界就開始讀書,離民生還是有些距離的,如果有機會外放,他也想試一試,只是他未必舍得離開趙璋。 “你……”趙璋見他在思考,大概猜到他的心事,開口想制止他的想法,不過到底沒說。 沈嘉也沒提,握住他的手起身,“回去吧,時候不早了?!?/br> 回屋后,他給佐姜毅寫了封信,交代何彥明天派人送去給他。 半夜,一封急信傳進了沈府,沈嘉聽到動靜醒來,看到趙璋坐在床邊,昏暗的房間里跪著一個黑衣黑褲的暗衛(wèi)。 趙璋回頭,輕聲說:“你繼續(xù)睡,朕去隔壁看信?!?/br> 沈嘉已經(jīng)清醒了,坐起來說:“去點燈吧,我也看看?!?/br> 那暗衛(wèi)忙掏出火折子點燈,然后移到床邊來,干好活后就隱入黑暗中去了。 “哪里來的信?” “凌靖云傳來的?!比绻皇羌毙?,暗衛(wèi)也不會連夜送到沈府來。 “快看看吧,會不會是高家的事出出變故了?” 趙璋用火熔開蜜蠟,取出信紙,湊到燈下迅速看完,然后遞給沈嘉,“確實是高家出變故了,不過是好事?!?/br> 沈嘉看完才明白他說的好事指的是什么,原來,在數(shù)日前,高家家主因私開金礦被河西按察使告了,證據(jù)被送到了凌靖云手上。 如此大案,凌靖云也沒法自己做主,于是派人送信和證據(jù)來。 沈嘉打開另外一個信封,里面是被損毀的賬本,三分之一的頁面被火燒成了灰。 他不敢隨意打開,拿著賬本去書房,小心地將邊角的黑灰清理干凈,然后才一頁一頁打開抄錄。 趙璋陪著他,這一弄就弄到快天亮,趙璋得回去上朝,交代他弄好后第一時間送進宮。 沈嘉做了簡單的修復,又將賬本能看得清的內(nèi)容抄好,哪怕丟失了部分數(shù)據(jù),他依然看出這是一本記錄產(chǎn)出的賬本,如果真是金礦的,那這本賬本上記錄的數(shù)字真是想當大了。 他急忙換上官服進宮,在早朝上將賬本獻上,加上凌靖云的信,趙璋立即派了大理寺少卿與刑部尚書一同前往河西查證。 私開金礦銀礦鹽礦皆是滅族大罪,不過這種事從以往到未來都不會少,無非是看有沒有被人曝光出來,有沒有上達天聽罷了。 皇帝正好想發(fā)作高家,這么巧就有證據(jù)送來,簡直是瞌睡了有人送枕頭,自然是要查證的。 但趙璋心里也明白,太過巧合的事情往往都有蹊蹺,只是一時間也想不出這件事里藏著什么玄機。 消息傳入長公主府,趙雅卻只當這是皇上要滅高家特意嫁禍給高家的,再想到外祖父蒲家的消亡,她一點不意外皇上會做出這樣的事情。 自從高荀的死訊傳來,她每日被困府中度日如年,高家是死是活她并不在意,可她不想余生的日子都這樣過下去。 最好的辦法就是討好皇上,解了長公主府的禁制,否則她與囚犯無意。 “你替本宮傳句話給皇上,就說本宮有事情告知皇上,是關于高家那個案子的?!壁w雅抓了一名看守府邸的禁衛(wèi)軍交代。 守在這里的禁衛(wèi)軍們并不知道長公主犯了什么事,上頭只交代不讓公主出府,對府里的下人卻沒要求,因此大家對長公主依然尊敬,帶個話更是小事一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