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森發(fā)誓說：“我楊森這輩子一定不會辜負(fù)沈菁，如違此誓，天打雷劈，斷子絕孫?！?/br>
    沈嘉搖頭，“不用如此，男人的誓言就是鏡花水月，當(dāng)下看是真的，等鏡子碎了，什么都不會存在，你們只要記住四個字，好聚好散，我沈家養(yǎng)得起大歸的姑奶奶。”

    “是是，我會用行動證明的。”

    沈家看他們二人擔(dān)驚受怕的模樣，笑了笑，“你們也不要有心理負(fù)擔(dān)，該怎么過就怎么過，張家的事情有人在背后推波助瀾，所以會鬧成這樣，這其實也是我給大家?guī)淼穆闊?，以后說不定還會有人因為我找你們的麻煩，所以，若是有我能幫得上忙的地方盡管開口，一家人，一榮俱榮一損俱損，這個道理希望你們明白?！?/br>
    楊森和賈聽風(fēng)聽完并沒有被冒犯的感覺，反而心里安定了，他們認(rèn)識的沈嘉一直都是講道理的，張家也不是那等激進(jìn)的人家，想來這次是被人算計了。

    “不如我們?nèi)褚粍駨埖摪?，他們肯定還不知道自己上當(dāng)受騙了，要是被人賣了還幫著數(shù)錢，將來肯定要后悔的?！?/br>
    沈嘉不是沒想過去提醒張家的人，不過如今兩家關(guān)系緊張，他說什么對方都不會相信的。

    “去勸一勸也好，聽不聽就在他們自己了?！?/br>
    賈聽風(fēng)平日里接觸的都是好管閑事的書生，聽到了不少流言，他想起一件事，告訴沈嘉：“昨日與同窗出行時，聽說那自盡獄中的丫鬟是受人指使的，說是有人認(rèn)得那丫鬟的家人，你可否要找一找她家人問問，也許他們知道什么?！?/br>
    “自然是找過了的，不過對付這樣的人家還真不好下手啊?！蹦墙秀y杏的丫鬟是在京城時采買的，家人為了給兒子娶媳婦兒就將她賣給大戶人家做丫鬟，得到錢財后根本沒在乎過女兒的死活，一問三不知，一動粗就哀嚎，什么話都敢說，就算錄了口供也是會臨時翻供的。

    沈嘉始終覺得，這件事的突破口在于找到幕后之人，沒有幕后之人推波助瀾，沈家和張家不可能為了兩個孩子大動干戈。

    如今兩家人之間隔著一條人命，想要收尾就難了。

    第一百三十二章 卦象

    子時剛到，皇城外的煙火點亮了星空，滿城百姓都爭相出來圍觀，這是每年除夕的固定項目，皇帝率領(lǐng)百官燃放煙火，繼而家家戶戶便可點燃炮竹，驅(qū)邪去祟，保新的一年全家人健健康康，無病無災(zāi)。

    沈嘉去年的大年夜是在大名府過的，今年還是第一次參與這樣盛大的活動，文武百官按品級穿著新朝服，匯聚在皇宮門口，一眼望去人山人海，竟然比平日上朝還熱鬧。

    沈嘉身上還背著個案子，雖然民告官通常都不會有好結(jié)果，但還是有好些人因此疏遠(yuǎn)了他。

    大理寺卿是個胡子發(fā)白的老頭，平日不聲不響，不涉及他的事情從不插手，但斷案如神，有他在，大理寺從不畏懼案子，再大的官也敢審。

    沈嘉這個案子最后還是會移交到大理寺，因此大理寺卿先與他打了聲招呼：“沈大人啊，這個年過的如何？”

    沈嘉朝他做了個揖，道了聲：“新年快樂！”然后才回答：“還行，只是發(fā)生了那樣的事，總是有些不圓滿?！?/br>
    “哈哈哈，年輕人受點磨難是好事，哪會真有一片坦途的官場？見的多了以后就知道如何防范了，這次確實是你大意了。”

    沈嘉聽他這么說，心懷感激，這說明大理寺卿是信任他的，又朝他行了個禮，問：“羅大人為何信任下官？”

    “這不是很明顯的事嗎？你前途大好，年紀(jì)輕輕身居高位，要對付張家就跟碾死一只螞蟻似的，可這許多天了，張家人還能肆意蹦跶，說明你什么都沒做啊。”羅大人一臉痛心疾首的告誡沈嘉：“咱們做人做官，該出手時就出手，若你早在兩家成仇時就將張家遠(yuǎn)遠(yuǎn)送走，那么就不會有后面這些事了?！?/br>
    沈嘉虛心受教，“是下官失算了，也沒料到會發(fā)生這樣的事?！?/br>
    “沒料到是正常，誰會天天防備著別人算計自己呢？不過走到你這一步，若不小心謹(jǐn)慎，哪怕你什么都沒做也可能粉身碎骨啊，這事情本官心里明白你是無辜的，但最終該如何定案還得看證據(jù)，希望沈大人有心理準(zhǔn)備?！?/br>
    沈嘉明白，他這是提醒自己該做點什么，對方已經(jīng)出手，他如果什么都不做是洗脫不了罪名的。

    “多謝大人提點?！?/br>
    “不必，等過了上元節(jié)你就自己來大理寺吧，本官就不派人去傳喚了。”

    “是?！?/br>
    羅大人雙手揣在袖子里，抬頭望著燦爛的煙火，嘀咕了一句：“連過年都不讓人安生，這人太壞了！”

    沈嘉沒聽清，正巧杜富成穿過人群找到了他，看到站在他身邊的大理寺卿，忙先朝羅大人行了禮，“羅大人新年安康?！?/br>
    “杜總管有禮。”羅大人手從袖子里拿出來，帶出了一個大紅色的荷包塞給杜富成，“一點小意思，杜總管請笑納?！?/br>
    “喲，咱家每年都收羅大人的禮，真是太不好意思了?！倍趴偣苌焓纸恿诉^來，小心翼翼地塞進(jìn)兜里，又朝羅大人說了一籮筐的好話。

    “皇上召沈大人去伴駕，咱家就先過去了，改日再給您老謝恩?！?/br>
    “去吧去吧，老夫年紀(jì)大了，等欽天監(jiān)占卜完就得先回去歇著了，替老夫跟皇上告?zhèn)€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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