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頁
第一站在三天后抵達了,是一個小縣城,因為離長安城較近,這里的縣令走出來也不比京官氣勢弱多少。 同一天,護送太后的隊伍也終于抵達了長安,前后五千禁衛(wèi)軍跟隨,聲勢浩大,引得滿城百姓追著想一睹太后和皇后娘娘的風采。 趙璋親自在皇宮門口迎接,等看到那兩輛華麗的馬車來到宮門口才走上前去。 前頭的馬車門打開,兩名大宮女從左右下車,扶著一名貴婦下車,等她腳踏在地上,趙璋忙伸手扶住,替代了一名大宮女的位置,親自扶著太后上到御攆旁。 太后神色平靜,看似無喜無悲,但趙璋知道,她此時正憋著一股氣,越是平靜越說明氣狠了,否則也不會見到他一句話也沒說。 他暗暗嘆了口氣,先出聲說:“母后先回寢宮休息,朕晚上安排了宮宴,給母后接風洗塵。” 太后已經(jīng)坐上了御攆,淡淡地瞥了趙璋一眼,“不必了,哀家累了,這后宮小貓三兩只,算哪門zigong宴?皇上明日再來請安吧?!闭f完揮揮手讓人起轎,閉上眼睛不再理會趙璋。 趙璋挑挑眉,心里有些難過,但因為早有準備也沒失態(tài),等太后的儀仗入宮,他才對后面趕上來的準皇后說:“這段時日勞煩你照顧母后,趕緊回宮休息吧,立后大典定在本月初十,稍后會有內(nèi)務(wù)府和禮部的人找你商議此事?!?/br> 魏錦容屈膝行禮,笑靨如花,“皇上言重了,小湯山上風景如畫,又日日有溫泉泡著,一點也不累,臣妾先回宮休整一番,稍后找您說話?!?/br> 趙璋也確實想知道太后這段時間的情況,于是點頭說:“那好,你用過午膳朕再過去?!彼焓痔摲隽藢Ψ揭话眩谕馊搜劾锞拖袷堑酆蟾星槎鲪?,難怪魏錦容能獨得皇上寵愛,為她散盡后宮,還直接封她為后。 這時候,大家早忘了前幾年皇上不進后宮的事情,他們想的是,皇上一定是因為心里對魏昭儀愛的深沉,不忍心看她受委屈,因此才一視同仁,誰也不臨幸,等解決了后宮里的其他女人,這才將她放在皇后的位置,椒房獨寵。 至于宮里還有一位芳嬪,早在蒲家出事后,這位芳嬪就被大家遺忘了,她這輩子唯一的出路也只有在冷宮了卻余生了。 送走準皇后,趙璋還在宮門口站了一會兒,姚沾過來行禮,與他說了幾句話,“路上還算順利,因為下雪道路難行,所以比預(yù)計延遲了一天?!?/br> “嗯,你去安排吧,李德昌被朕派去北方了,他原有的事情你找個人暫代,另外,將禁衛(wèi)軍重新審核一遍,不要讓不明身份的人鉆了空子?!?/br> 姚沾也知道這件事的重要性,當即應(yīng)承下來,同時將凌靖云的一封書信交給皇帝,“這是凌副指揮使讓微臣轉(zhuǎn)交的,他找到了一些線索,要晚些時日回來。” 趙璋將那封信交給杜總管,并不是很在意,他的心思系在了越行越遠的那個人身上,因為心懷愧疚,他連送行都沒去,也不知道對方會如何生氣。 杜總管顯然猜到了一點他的心思,小聲勸道:“皇上,雪越下越大了,外頭冷,還是先回宮吧,沈大人應(yīng)該已經(jīng)到通州了,餓不著冷不著,您放心吧?!?/br> 趙璋瞥了他一眼,“你知道的挺多,朕不過是在想如此大學(xué),北方又得新增多少災(zāi)民而已。” “是是,是老奴自己擔心沈大人。” 趙璋轉(zhuǎn)身進宮,他沒坐御攆,而是步行進宮,靴子在雪地上踩出一個個腳印,憶起當年在保寧府,沈嘉曾說過想到北方看雪,因為蜀州冬天很少下雪,有也是小雪,連地都鋪不滿,沈嘉格外想到北方看看銀裝素裹的世界,如今他是看到了,就不知道是否還有堆雪人打雪仗的心情。 沈嘉這會兒別說堆雪人打雪仗了,就是看到雪都覺得頭疼的厲害,南方人和北方人對冷的感受是完全不一樣的,這時代又沒有暖氣,沈嘉這一路過來早就冷的沒心情計較趙璋的事情了,如果可以,他恨不得早點辦完事情回家貓著,如果再能來幾天假期,那就再巴適不過了。 “掌院大人一路辛苦了,快先用杯熱茶暖暖身子?!蓖ㄖ莸目h令姓王,是個油滑的中年人,沈嘉手上有他的資料,知道他曾經(jīng)也在翰林院待過,三年觀政期過后才外放到地方做縣令,換了三個地方,依舊還是縣令,只是離長安越來越近,等這三年結(jié)束,想必就能調(diào)入長安為官了。 “這位想必就是今年的狀元郎沈大人吧?久仰大名,如今一見,傳聞不如見面,可比下官聽說的更加年輕俊朗,這一身氣度真是令人敬仰?!?/br> “王大人過譽了,沈某不敢當,大人連連政績評優(yōu)都是上等,素有青天之名,這才令人敬仰。” “哈哈,你們二人就不必相互恭維了,都是能力出眾的好官,暇以時日兩人同朝為官再相互熟悉不遲,今日我與沈大人先休息片刻,王縣令把近三年的賬目送來,再將負責糧倉的小吏叫來,本官有話要問?!?/br> 沈嘉他們這一趟來的突然,王大人事先都沒接到通知,自然也就不知道他們的來意,聽到他們要查賬心里緊張了一下,沒有哪個府衙敢說自己的賬目清清楚楚不怕查的,但緊張歸緊張,還是規(guī)規(guī)矩矩地應(yīng)承下來。 王縣令命人準備了一桌中等的酒席,招待朝廷來的欽差也是一門學(xué)問,什么時候該露富,什么時候該哭窮,什么樣的人該供著什么樣的人該敬著,王縣令也門兒清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