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妖嬈黑夜
二樓樓梯拐角處,景老爺子的眸慢慢變得渾濁,波濤洶涌壓與胸口。 他若無其事的上樓,直接拐進了自己的房間。 真相大白,自己的準孫媳婦差點被拐菲律賓去,他還怎么好意思找人家算賬? 簡家。 倪冰和別家太太逛街,簡曜日理萬機比國家主席還要忙。 偌大的別墅里,又只剩下簡雪一個人。 鮮紅色的沙發(fā)上,她百無聊賴地躺在上面看著電視。 跳躍的人物不斷在她眼中過濾,可讓人無語的是,她始終沒看進去到底演的是什么。 倏地一個鯉魚打挺坐起來,她掃了眼茶幾上的手機,安靜的好像萬年都沒有響過似的,失望的感覺從頭到腳將她撕了個粉碎。 抓起電話,她不由分說撥通了項邯的手機號碼。 “誰?。俊蹦剜穆曇魩е唤z不耐煩傳入耳際。 “你為什么不給我打電話?為什么不哄我?為什么不給我道歉?。俊?/br> 不管三七二十一,她沖著電話那邊一頓怒吼。 本以為這下項邯總是會對她說點軟和的,沒想到電話居然被掛斷! 她怒不可遏,用力回了過去。 關(guān)機?。。?/br> 項邯,你死定了! 她抓起外套和包包跑了出去。 一路飛車,開到幾乎和貧民窟差不多的一棟三十幾年的小區(qū)前,她下了車。 憑著記憶,七拐八繞地來到項邯家門外,使勁砸門。 “項邯!你給我出來!是男人就別躲在屋子里做縮頭烏龜!” 她這瘋狂的舉動,幾乎是把上下五層的居民全給吵到了。 可她絲毫不在乎,毫不避諱地用力砸門,一點都沒覺得自己的舉動有什么不妥之處。 很快,項邯受不了她這種事暴力攻勢,打開門,將她拉了進來。 “你干什么???” “我還想問你干什么?你為什么不接我電話?接了為什么又掛了?” “為什么不主動聯(lián)系我?我人都已經(jīng)到門外了,你為什么不給我開門!?” 以前的他,明明不是這個樣子的。 她愛著的項邯,明明是那么溫柔那么體貼那么寵愛自己。 項邯冷笑一聲,聲音不高不低,“那我請問,我為什么要為你做那些事?” “你給過我關(guān)心?還是照顧過我的情緒?亦或是理解過我的苦衷?” “你什么都沒為我做,憑什么要求我對你做這做那的?” 他真的是受夠了,受夠了這暗無天日的日子,受夠了永遠低人一等。 她從來都沒覺得和他之間,相差了這么多為什么,堆積起來,遠過千山萬水,眼眶不禁紅了起來,“你對我很不滿?” “沒錯?!彼路鹣铝撕艽蟮臎Q心似的。 “我對你非常不滿!即便我貪圖你家里的權(quán)勢和能力,我對你,也是付出了我的愛情的?!?/br> “我用我的愛情換取我想要的東西,從來都沒覺得哪里做錯了?!?/br> “可是你呢?”扣住她的雙肩,他痛不欲生,咆哮道:“你是怎么對我的?簡雪,在你眼里,我項邯還算是個男人嗎?我還算是個人嗎!?” 忍住全身劇烈的顫.抖,她甩手給了他一巴掌,那清脆的聲音讓人心寒。 他哼笑,“用手打多疼???多浪費您的手???來,用這個?!?/br> 他將身邊的水果刀塞進她手心里,用力捶打自己的腦袋,“來?。⊥@里打??!來?。 ?/br> “項邯!”她接近崩潰地怒吼,眼淚滴答滴答的往下掉,卻終究止不住他的瘋狂。 握住她的手腕,他用力想要將她手中的水果刀插入自己的大腦。 死了,也就真的一了百了了。 “啊啊啊啊啊?。?!” 簡雪一邊大叫一邊大哭,用力將水果刀扔到門口,“你這個變.態(tài)!瘋子!” 房間里安靜的駭人。 項邯彎坐到床邊,十指插入發(fā)間,頹廢的讓人心疼。 晚五點,床頭的小鬧鐘依舊滴答滴答走著。 那不倒翁老爺爺?shù)男螤铘[鐘,唱著歡快的音樂,提醒設(shè)置時間已到。 他將鬧鐘扔進被褥里,仿佛幾個月前,將對簡薇的愛情丟入心底的倉庫。 如果沒有疏忽,這是她唯一遺漏在這里的小物件了。 即便現(xiàn)在和簡雪在一起,他也一直沒舍得扔,存的什么心他不清楚。 他只知道,最近這幾次,每次見到簡薇他的心臟都太疼了。 那種感覺,就好像心臟被一雙無形的大手擰勁的攥著,痛不欲生,生不如死。 打著出租車,醉生夢死的來到酒吧,這個時候,也許只有酒精能緩解他的痛苦,也只有酒精能給他當(dāng)初放棄簡薇選擇簡雪的真正答案。 哎,當(dāng)初當(dāng)初,真是悔不當(dāng)初。 一路殺進酒吧,濃烈的威士忌喝了一杯又一杯,可不管怎么喝他的意識依然清醒。 原來,人在極度悲傷的時候根本就是喝不醉的。 瞇著眼,他總覺得不遠處那個高大帥氣的男人瞅起來面熟。 怎么猜,也猜不到會在這里遇到陽謙。 湊到陽謙跟前,他笑著說,“陽大夫?” 定睛一瞧,陽謙嘴角一提,算是笑了,“你怎么在這?” 酒過三巡是兄弟,項邯勾上他的肩膀,手中的杯子碰上他的杯子。 “相遇便是緣分,來,走一個?!?/br> 手中的酒杯輕輕放到玻璃臺面上,輕輕的脆響被這震耳欲聾的音樂吞沒的一絲不剩。 陽謙的嘴角始終不高不低的微抬著,淺笑中帶著一抹疏離,“把手拿開?!?/br> 他并不喜歡不熟悉的人靠他太近,尤其是在晚上。 可項邯偏不,更加用力的撞下他的杯子。 “怎么?跟你喝口酒這么困難嗎?家里有兩個臭錢就狗眼看人低是吧?” 他的酒話似真似假,成功惹怒了今晚心情本就很不好的陽謙。 豐厚有力的大手,用力揪住他的衣領(lǐng)子,即便是打人,他的臉上依然保持那抹君子般的淺笑。 “想讓別人瞧得起你,你也配?” “沒錯,我不配?!表椇獱N然一笑,用力將他推開,“那還廢什么話?” 抿著嘴,項邯拿起酒瓶子就要往上沖,卻被突然跑出來的黑衣保鏢攔了住。 “敢在這里鬧事!再有一次直接轟出去!” 看到保鏢對他惡語相向,而對陽謙卻是袒護有加,很怕他受到一絲傷害,項邯冷冷一笑,放下酒瓶子,搖搖晃晃地走了出去。 不管他離去的背影多暗淡,舞池里的妖嬈也不會因那減少一分。 充滿煙霧的舞臺上,云山霧繞,一根杠桿的出現(xiàn)將舞池的氣氛點燃到最高點,嘩然的聲潮快要將酒吧棚頂掀翻。 容菡穿著性感的出現(xiàn),走著貓步,緩緩舔著手指,撩人的姿勢別提讓人多興奮了。 她一模杠桿,人潮嘩然一聲沸騰。 再摸一次,又一聲沸騰。 一看就是夜場老炮,帶動氣氛的手段絕對是一流的。 突然,舞池邊緣,酒桌上一瓶接一瓶被碎的名貴酒種被摔到地上,引來了圍觀。 空前絕后的安靜,就連音樂聲都停了。 陽謙收起笑容,一臉嚴肅蹦上舞臺,牽住她的手不由分說離開這里,她竟也沒拒絕。 人群一陣唏噓。 老板小跑著追上來,攔住他們。 “先生,這可是我們酒店的臺柱,專業(yè)的鋼管舞老師,您這么領(lǐng)走是怎么個意思?” 陽謙一把揪下她頭頂?shù)拈L直假發(fā),扔到老板臉上,“滾?!?/br> 容菡經(jīng)過又抓回假發(fā),“等我回來,老板一定要等我回來啊?!?/br> “有病吧!” 保鏢們紛紛湊到跟前,“老板,需要動手嗎?” “先別急。”老板擺擺手,“看上去不像是鬧場子的,容小姐會自己回來,咱們繼續(xù)?!?/br> 新的鋼管舞表演者上臺,盡管沒有容菡帶動氣氛的功力,卻依舊讓現(xiàn)場沸騰一片。 二樓,景墨瑯端著一杯紅酒,看著漸漸遠去的兩個人影,對身邊嘖嘖搖頭的盛黎說,“有興趣?” “非也,有意思而已?!?/br> “你這智商,來的了三角戀?” 聽到這話,盛黎剛喝進去的紅酒差點噴出來。 “景墨瑯,我什么時候說我要插足他們倆了?” 自顧自與他碰了一下酒杯,景墨瑯笑著說:“你臉上都寫著呢。” “我臉?”盛黎摸了下自己粉嫩嫩的側(cè)臉,突然覺得智商不夠用了。 “景墨瑯,你說話能不能別總這么七拐八繞的?怎么不累死你呢!” 景墨瑯才懶得搭理他,比起舞池的喧鬧,他更喜歡包廂里的安靜和愜意。 黑色真皮沙發(fā)上,倆人相隔不遠,皆是雙腿折疊而坐。 “怎么沒帶簡薇過來?”一想到這個冰塊要結(jié)婚,盛黎就忍不住想要調(diào)戲下。 “她身體還沒恢復(fù)好,需要多休息,不適合來這種地方?!?/br> “居然還知道疼老婆了,稀奇?!?/br> 聞言,景墨瑯真想一杯酒潑過去,不過修養(yǎng)阻止了他這想法,淡然道:“事實而已?!?/br> 對于他的死不承認,盛黎表示已經(jīng)習(xí)慣,無所謂地道:“不肯承認也沒什么,但如果知道也裝作視而不見,那可就危險了?!?/br> “比如呢?”景墨瑯啄了口紅酒,不以為然。 “比如,剛才那個和陽謙挑釁的項邯。據(jù)我了解,最近他對你家簡護士可是格外上心的呢。”盛黎安慰地拍拍他的肩膀,說出的話卻是提醒。 “前男友可是一個不定時炸彈,一旦爆炸,你頭頂?shù)拿弊宇伾删王r綠鮮綠的,相當(dāng)漂亮了?!?/br> “滾!”景墨瑯長腿一伸,踹開他。 不過,那番話他卻上心了。 是不能這么放任下去了,一旦影響了簡薇的情緒,勢必就會改變他的計劃。 他絕不允許這樣的人出現(xià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