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象失真 第4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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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大校園的大學生活動中心,江乘月放下了手里的藍色塑料咖啡杯,黑咖啡的苦味淡淡的,帶著醇香,江乘月最近很喜歡這種味道。 他剛軍訓完,換了自己的衣服,坐在學校玩樂隊的社團活動室里,聽對面戴著眼鏡的學長打基礎節(jié)奏。 學長是美院的,姓許,戴了副度數(shù)挺高的眼鏡。 “要教你嗎?”那學長看他經常來,每次都目不轉睛地在看,友好地詢問,“這個很簡單?!?/br> “他可不用你教,他在livehouse和音樂節(jié)都有過正式演出,自己的專輯也在籌備之中?!备队迫粚W姐推門進來,“這是我先前跟你說的小學弟,江乘月,夢鍍的drummer,我過來拿點東西,就要去國外讀書了,以后學弟可以多過來玩?!?/br> “我只是玩得早?!苯嗽抡f。 drummer骨子里都是傲的,誰也不服誰,但這不影響他們之間交流玩鼓的技巧。 “這段我自己加了花,算是另一種風格?!苯嗽陆舆^鼓棒,做了個演示,“我覺得會更有感染力,在律動上也更能打動人?!?/br> “學弟你真的不錯?!睂W長推了下眼鏡說,“鼓玩得好,衣品也不錯。” 在一旁整理自己東西的學姐付悠然轉頭看了眼江乘月,只是笑了笑,什么也沒說。 江乘月在聽見這話的瞬間,卻頓在了原地。 衣品好……嗎? 從來就沒有人說過他衣品好,倒是經常有人說他亂穿衣服,瞎搭配,浪費了一張好看的臉,尤其是路許,說得最多。 他最近只是發(fā)現(xiàn),穿衣服像是寫數(shù)學公式,基于個人的審美,把不同的項目加在一起,從而得到一個最終的分數(shù),這個分數(shù)可以概括為衣品,或者時尚界的認可度。 江乘月并不知道該如何拿到高分,也從來沒想要過別人的認可,他最近只是,悄悄地抄了很多路許的搭配公式,像一個偷偷抄作業(yè)的學生,原本只想離那個人更近一點,結果卻不小心拿了出乎意料的高分。 路許也終于發(fā)現(xiàn)了問題—— 自打大學開學,江乘月的 穿搭忽然就變得高級了,不管是顏色還是款式的搭配都很合他心意,再也不是之前那個土土的丑孩子了。 他先前最不能忍的就是江乘月每天毫無章法毫無審美可言的穿搭,恨不得把江乘月扒了一件件地教。 可現(xiàn)在,江乘月無師自通,他卻高興不起來了。 這種不高興的情緒,像一根引線,被路許剪得越來越短,直到今天,路許讓司機開車去校門口等江乘月,在馬路對面,看見了被好幾個大一學生簇擁在中間的江乘月,不知道在和江乘月說些什么。 大學里到底有什么,江乘月連穿衣品味突然都變了。 江乘月在白色長襯衫外搭了件質地柔軟的黑色馬甲外套,傘兵褲的褲腳收在短靴了,加起來不過200塊的衣服,被江乘月穿出了大牌的氣質。 路許忽然恨上了“眾星捧月”這個詞。 所以,一朵小火星終于落在了引線上。 于是當天—— 夢鍍先前接了個節(jié)目的開場演出,最近就要上場,江乘月在提前準備那天要穿的衣服。 但是他翻了翻腦子里的“作業(yè)”,沒找到這種場合能抄的,求助了路許。 “簡單,這種事情我來就好。”路許站起來,熟練地拉開了江乘月那半邊衣柜,“給你搭個能驚艷全場的。” “合適就行,不用太麻煩?!苯嗽抡f,“不需要太夸張?!?/br> “穿。”路許僅用半分鐘就挑好了衣服。 一件高飽和度的藍色上衣,和高飽和度的綠色褲子,還有個紅色帽子。 江乘月不太情愿地后退了一步。 第45章 我真好騙啊 江乘月退到了門邊,隔著兩米的距離,盯著路許手上那幾件自己的衣服,不知為什么,就隱約從路許身上感受到了一點期待。 大約兩個月前,路許拎著條“垃圾袋”讓他換的時候,眼睛里還只有惡意和嘲諷,現(xiàn)在竟然有所改變了。 但這對江乘月來說區(qū)別不大,他不想穿。 “很契合你平時的風格。”路許強調,甚至有些遺憾地看了他一眼,“真的不換嗎?” 江乘月這次很堅定地搖了頭:“不穿?!?/br> 他只是想離路許日常的穿搭風格更近一些,不想穿得跟個山雞似的到處招搖。 江乘月偷偷沖路許翻了個白眼,轉身自己去翻衣柜了。 路設計師自打開始職業(yè)生涯以來,第一次抱著點不好明說的私心亂搭衣服,結果被審美負數(shù)等級的江乘月直接拒絕,討了個沒趣,他站在衣柜前,看江乘月端詳著衣柜里的衣服,一件件地拿出來在身上比劃,心里有點不是滋味。 之前不還好好地,最近是怎么回事。 路許在腦海中梳理了江乘月的社交圈,這才發(fā)現(xiàn),除了夢鍍樂隊里那幾個和他僅有一面之緣的樂手,他對江乘月的社交圈知之甚少,這讓路許首次對自己有了些不滿。 江乘月扒完了衣柜,沒找到滿意的衣服,正沖著角落里的一個抽屜伸手,想看看自己有沒有衣服忘在了下邊的抽屜里,路許出聲打斷了他的動作:“算了,剛才逗你的,過來吧,我給你看看?!?/br> 江乘月半信半疑,但的確把翻抽屜的事情拋在了腦后,小跑著跟著路許下樓了。 “坐這里。”路許把一樓工作室的高凳推過來,示意他坐下,順手從旁邊的裁剪臺子上拿起了軟尺,把軟尺的末端在右手手心里纏繞了一圈,雙手從江乘月的背后環(huán)過,軟尺就繞在了江乘月的腰上。 路許拉著軟尺,一個個刻度緩慢地收緊,似乎是要看腰圍。 江乘月記得,他的腰圍數(shù)據(jù),路許量過不止一次,不會這么快就忘記了吧? 而且,他今天穿的白色長襯衫質量很差質地很薄,路許這么牽著軟尺慢慢收緊的時候,襯衫稍有些粗糙的布料就一縷縷從他的腰間擦過,弄得他有些癢又有點心不在焉,可路許看著刻度的神情是那么的認真,讓他生不出任何的綺念。 江乘月有些后悔,剛剛為什么不去穿那套花里胡哨的衣服了。 他一走神,手腳上就多了不少無意識的小動作,一不小心,他仰頭見旁邊站著的路許挑了下眉,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腳尖不知道什么時候攀上了路許的小腿,還輕輕地勾了一下。 “對不起?!苯嗽碌皖^道歉,“不過,路哥,nancy deer的衣服不都是均碼嗎,為什么還要給我量尺寸呢?” 腰上的軟尺忽然被收得很緊,江乘月呼吸一滯,軟尺卻又在瞬間被放開了,路許低頭在他耳邊用英文報了個數(shù)字,解釋:“這樣更方便我對你的穿搭做整體調整?!?/br> 江乘月似懂非懂,但造型這方面,奢侈品牌設計師路許是專業(yè)的,所以他只能無條件地信任路許。 路許的軟尺從他身上能量的地方都卷了一遍,這才緩慢地放開了他,開始從一旁放著的衣物陳列架上給他挑衣服。 江乘月如釋重負地喘了口氣,終于感覺到自己身上的熱意在慢慢地散去。 跟直男打交道可真是太辛苦了,他在這邊心如擂鼓,對面卻只是古井無波。 “想不想試試酷一點的風格?”路許一邊看衣服一邊問他。 江乘月不在乎酷不酷,他只是想要路許的風格。 而路許終于也開始認真起來:“試試黑白灰的三色搭配,喜歡嗎?” “可以啊?!苯嗽曼c了頭。 這次兩人總算一拍即合,江乘月穿上了一件副線的黑色套頭衛(wèi)衣,搭配了灰色休閑風西褲和一雙白色跑鞋。這條灰色西褲在視覺上把他的雙腿拉得很長,除了路許說的酷一點的風格,還增加了應對正式節(jié)目的端正,的確是江乘月從來沒有嘗試過的風格。 但路許卻不太滿意,這一身除了上衣,褲子和跑鞋都是其他品牌的,上衣是副線品牌,上面還沒有鹿與南希的大logo。 路許從一旁敲開了一個抽屜,拎出了一條nancy deer的品牌logo字母項鏈,銀白色的鏈子上,點綴著精心設計的品牌名,簡單又直接,鹿與南希的這一款一直都賣得很好。 江乘月看著鏡子里的自己,終于滿意地笑了。 還好,他路哥的審美水平始終在線,沒被他給帶到馬里亞納海溝。 節(jié)目的錄制是在第二天,江乘月特地請了假,背著鼓,和樂隊的朋友們早早地坐上了節(jié)目策劃那邊來接的車。 他們是開場節(jié)目,也是第一批要錄制的,地方電視臺的工作很正規(guī),他們一到 后臺,就給他們安排上了造型。 “鼓手的衣品很好啊?!彪娨暸_自備的造型師說,“你就穿這身上吧,我就不給你改了,妝面也采用淡妝就好,不要破壞了本身的好看?!?/br> 江乘月也很喜歡自己今天的這身搭配,所以造型師夸他時,他很自然地帶了點笑。 “瞧給孩子高興的?!泵险苷驹谝慌匀⌒λ?,“是他房東給搭的?!?/br> “你房東這么厲害?”造型師笑著說,“不會是業(yè)內吧?!?/br> “他是。”江乘月點頭,“nancy deer的獨立設計師,kyle。” 造型師手里的兩顆扣子啪嗒落在了地上,再仔細端詳了江乘月的臉:“我就說你怎么看著有點眼熟,江乘月是不是?我在時尚雜志《cocia》上見過你和路設計師合作的作品,讓人眼前一亮?!?/br> 江乘月沒料到《cocia》一套圖的知名度能有這么高,但聽人夸路許的作品,他就覺得高興,哪怕他就是作品本身,他也沒在意別人對自己的評價。 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他的情緒開關好像被路許搶走了,快樂和失落由不得他自己,所有的喜怒哀樂都和路許產生了聯(lián)系。 節(jié)目策劃一開始邀請夢鍍,是看重了夢鍍在本市的人氣,最開始的策劃上,要求夢鍍唱的是短視頻平臺上的流行歌,因為這些流行歌的受眾最廣。 夢鍍第一時間就拒絕了,提出了唱自己原創(chuàng)歌曲的請求,好在這次的節(jié)目方很好說話,認可了夢鍍的請求。 節(jié)目即將開始錄制,后臺的休息間里已經有了不少藝人,三三兩兩地在說話,江乘月把鼓棒放在膝蓋上,橫著手機和路許聯(lián)機打四川麻將。 “路哥,報一下牌?!苯嗽掳延芯€耳機的話筒貼近了唇邊,小聲地說。 “3萬、4萬、看不懂、一個圓……南希?”路許不太確定的聲音斷斷續(xù)續(xù)地從耳機另一端傳來。 江乘月:“……” 教路哥打麻將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因為不知道什么時候,路許就會報出點奇奇怪怪的東西。 “你好。”有人站在了江乘月的身邊,“請問你是明星嗎,可以找你要個簽名嗎?” “我不是,也不會簽?!苯嗽滦χ芙^,繼續(xù)和路許連麥玩麻將。 路許卻突然不會出牌了。 “你還不如穿昨天那個藍上衣和綠褲子?!甭吩S冷冷地說。 曾經的賭王江乘月玩麻將的時候脾氣最大,想也不想就回了一句:“你什么意思,你是不是見不得我好看?” 路許沒吭聲,掛了電話。 電話的另一端沒了聲音,江乘月才意識到,他好像是沖著路許發(fā)火了。 他明明是脾氣很溫和的人,不管遇到什么,都能把理性擺在第一位。 可是和路許有關的事情,他總是沒辦法冷靜,會因為一個微不足道的動作高興,也會因為一些小事生氣發(fā)火。 夢鍍每個人對本樂隊的原創(chuàng)歌曲早就熟記在心,先前也排練過不下于二十次,真正到了錄制的時候,是一次通過的。江乘月搬著鼓和镲片往臺下走,一抬頭,在不遠處的燈光下,看見了倚墻站著的路許。 燈光把路許的影子拉得很長,路許低著頭,盯著手機屏幕琢磨著什么,旁邊有個導演,正和他說話。 像是心有靈犀般,路許抬起頭,把頭轉向了他來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