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禁系列之一摧毀(11)我從來沒有騙過你,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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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年10月17日 十一.我從來沒有騙過你,公主。 有人在哭,那聲音嘶心裂肺、充滿絕望。當常樺走向門口時,地板的冰冷快速穿透光光的腳丫,順著神經(jīng)來到脊柱,再被放大停留到后頸,她緊張得渾身顫抖。 她不該起來,她應該睡覺。 門把手幾乎與眼睛平齊,常樺抓住門把小心翼翼扭動,但門把手幾乎沒動。門板的另一邊,哭聲變得斷斷續(xù)續(xù),然后慢了下來。 「小樺?」那是一個女人的聲音,帶著明顯的哭腔??伤荒苷f話,無法回應。纖細蒼白的手指從門下的縫隙伸進來,碰到她的腳指頭。 「小樺?」那女人又叫了聲,接著是連連啜泣。她心里更加害怕,后退一步。 這很糟糕,她會惹上麻煩的。 手指不見了,輕輕的敲門聲幾乎完全被房間里的嘆息所掩蓋,「快點兒回床上去,親愛的,去睡覺吧?!?/br> 「我開不開門,」常樺低聲說。 「沒關系,你需要睡覺,我會安靜的?;厝ニX,快點!」 常樺的腳丫子好像凍結在地板上,就是邁不開步子。她拼命轉(zhuǎn)動門把,平常她可以輕易做到的,今天怎么會轉(zhuǎn)不動呢? 「聽話,快走!現(xiàn)在!快回床上去!」急促的耳語像是融化了腳下的冰塊。她可以移動了,不再管打不開的門鎖,常樺轉(zhuǎn)身跑回床上。 常樺猛得睜開眼睛,花了點時間才反應過來剛才做了一場夢。她松口氣,翻身仰躺,胃里泛起一陣惡心,很快讓她想起早前所做的愚蠢選擇。 「你醒了,」男人的低沉聲音使她抬起頭。魔鬼站在不遠處,身上只有一條黑色牛仔褲,沒有襯衫、沒有鞋子,連面罩也沒戴。 常樺嗓子里咕嚕了聲,向后靠到墻上,腦袋還是暈乎乎的,太陽xue怦怦作響。 是的,一個愚蠢的選擇。 「我給你拿了點治頭痛的藥?!顾焖倨沉颂旎ò逡谎?,確認攝像頭仍處于關閉狀態(tài), 不止頭痛藥,盤子里還有一杯水,一個牛角面包和一個蘋果。常樺苦笑道:「你覺得我現(xiàn)在需要止痛藥嗎?」 魔鬼嗯了聲,一只手撥開額前黑發(fā),在發(fā)根處握緊拳頭,「藥是給你解酒用的,我肯定你需要?!?/br> 「哦,原來這藥不是用來治療瘀傷?只是頭痛?」常樺抬起手腕,看看上面的紅腫和破皮。 「如果你不想要,就不要吃?!鼓Ч碛行┎荒蜔?。 「如果你給我,我可以整瓶都吃下去,有多少吃多少?!钩逭f得輕描淡寫,但這話顯然觸動他的神經(jīng)。 魔鬼瞇著眼睛看向她,「你不是那個意思。」 常樺聳聳肩,「我可以,你現(xiàn)在要殺了我嗎?」 「不,」魔鬼雙手抱著頭,好像這個問題讓他很頭痛?,F(xiàn)在想想,他昨天喝的酒比常樺多。 「那你要怎么辦?我見過你的臉?!?/br> 「你看文件了嗎?」魔鬼反問道。 「你沒有回答我的問題。」 「先回答我的。」他靠坐在門邊,雙膝彎曲,兩臂搭在膝蓋上。 屋子陷入沉默,常樺的目光轉(zhuǎn)向散落在四周的文件夾,里面的內(nèi)容慢慢在腦?;胤?。那些奇怪和令人不安的指控,盡管不愿意在他面前服軟,但她心里確實有許多問題。 「是的,我讀過了?!?/br> 「然后呢?」 「我不明白?!?/br> 「哪個部分?」他似乎放松下來,繃緊的肩膀稍稍下沉。 「所有的警方報告都很含糊不清……是的,我注意到案例中的相似之處,也知道這會增加可信度,但為什么不進一步調(diào)查呢?一兩件也罷了,案子那么多,為什么放棄?這沒道理。」 「簡單。雖然那時候你父親在這個城市屬于剛冒頭的新貴,但他已經(jīng)擁有足夠的權力和財富。你真認為常兆云會讓任何人詆毀他的信譽和名聲嗎?你認為那些接案子的人不會看人下菜碟?」魔鬼搖著腦袋,慢慢呼吸,「得了吧,公主,你比這個聰明。」 「沒錯,我是很聰明,所以拒絕相信一堆半途而廢的警察報告!」常樺向前傾身,從一個打開的文件夾里取出一張紙,朝他的方向晃了晃,「你覺得一堆亂七八糟的女人照片會讓我反對他嗎?會讓我相信我父親是個怪物?」 「真相會的。」 「真相?」常樺冷笑著把報告扔出去,飄落在其他文件中,說道:「你現(xiàn)在不用裝出一副替天行道的尊容,你,像其他所有人一樣,在這件事上根本沒有任何證據(jù),你才是那個怪物?!?/br> 盡管常樺頭痛得厲害,舌頭上還含著烈酒殘留的酸味,可她還是抓起最薄的那個文件夾,把照片從回形針中抽出來。 「看這些?!钩鍙拇矇|上坐起來,穿過房間走到他跟前,把照片扔給他,居高臨下說道:「你想談談真相嗎?看看她的手腕,再看看我的手腕??纯此哪_踝,再看看我的。看看你對我做的一切!」 她呵呵狂笑,感覺自己在理智和瘋狂間徘徊,「你居然能坐在這里心安理得說什么真相,你告訴我的是真相?好像你和照片里那個對她毆打虐待的混蛋不一樣?」 魔鬼拿起一張落在他身邊的照片,有一絲畏縮,又迅 速沉穩(wěn)住情緒,再次變得面無表情、鐵石心腸。 「你說啊!這和你對我做的有什么不同?」常樺大聲指控。 「你不知道在她身上發(fā)生了什么?!鼓Ч斫K于開口,不過聲音很低,常樺差點兒錯過。 「我讀了急診室的報告,我有很好的猜測?!钩宓穆曇衾锍錆M憤怒。自從被綁架后,這股憤怒終于找到一個似乎有效的發(fā)泄途徑。 魔鬼聳起雙肩,慢慢地吸口氣,卻沒有說話。她氣呼呼地跺了跺腳,又揉了揉手腕,轉(zhuǎn)身離開他,心里暗暗罵道:混蛋,慫人、沒骨氣,瘋子一一 「我想毀了你?!雇蝗缙鋪淼那逦捳Z讓她停住腳步,魔鬼一字一句道:「我想打垮你,把你從高高在上的生活中拖出來,再把你一片片拆開,直到你一文不名。我不只是想傷害你,我想永遠毀了你。即使常兆云把你救回去,你也不可能變回原來的樣子?!?/br> 常樺慢慢轉(zhuǎn)身,魔鬼的手指在那張照片上摁了摁,然后松手,任由照片掉到地板上。他的面色平靜,對于剛剛說出那些惡毒的話,好像一點兒沒受困擾。 「我承認,而且我不僅承認自己做的一切,還可以毫不猶豫說我很享受。當我傷害你時,我喜歡聽你痛苦的尖叫,喜歡看你繃緊彎曲的身體,喜歡你抵死反抗,也喜歡你哀哀求饒。不管我如何折磨你,你的反應都一樣。從拒絕被打敗開始,再以順服投降結束。我不光是喜歡,我愛極了,甚至可以說沉迷于你對我的反應。」 深邃的眼睛看向她,目光如炬,使常樺措手不及。 「但是我從來沒有騙過你,公主。在我把你帶出你的高級公寓時,我就明確告訴過你,我要對你做什么?!鼓Ч硗?,沒有一絲愧疚。 「然后呢?」 「然后什么?」他一臉茫然。 「你毀了我嗎?你想殺了我嗎?」 「沒有……還沒有?!顾难劬Χ⒅?。 常樺打了個寒顫,心底悄悄提醒自己,至少現(xiàn)在暫時安全。魔鬼允許她這樣跟他說話,只要他愿意,隨時都可以阻止。 「和你父親不同的是,公主,我從來沒有假裝自己是好人。我知道我是魔鬼、怪物,也早知道我是個虐待狂,不僅變態(tài)而且心里扭曲。即使現(xiàn)在,我仍然想把你釘在地板上狠狠cao你,看你在我身下反抗掙扎,看你在我身下高潮。我想讓你尖叫,想用皮帶把你打個傷痕累累,我想對你做無數(shù)下流骯臟的事……」 他吸了口氣,話音一轉(zhuǎn),「但是我不會……現(xiàn)在不會……現(xiàn)在……有更重要的事情?!?/br> 魔鬼的話又在她的大腿間產(chǎn)生一股難耐的悸動,常樺滿面通紅,一直燒到她的胸部和臉頰。她肯定有什么問題,他們倆都是,這些話不該讓她產(chǎn)生反應,更不用說興奮。 「你有病?!?/br> 我也是。 「我不否認?!鼓Ч碛值芈柭柤?,指指散落在地板上的文件,「但這一切都是真的?!?/br> 「我不相信你?!钩咫p手緊握,指甲嵌入皮膚。她需要保持冷靜,用理性的態(tài)度去看待這些所謂的事實,說道:「你滿心仇恨,只看到你想看到的,然后挑出幾個案子,放在一起試圖證明一些荒謬的假設,認為我父親一一」 「告訴我你對你母親的記憶?!鼓Ч泶拄?shù)卮驍嗨秊楦赣H辯護。 常樺白他一眼,不打算再理睬他的生拉硬扯。這位自稱了解她父親、了解她,怎么可能不知道她母親在她很小的時候去世了,哪里來的記憶。常樺受夠他的精神錯亂,也認定根本不可能和這種偏執(zhí)狂講道理。她跨過一大堆文件夾,坐到床墊上喝了口水把兩片藥吞下去,希望結束這該死的談話,結束她眼睛后的灼熱,還有大腿間的酸軟抽動。 「如果你吃了藥,會想把面包片也吃了。」魔鬼遠遠說道。 「你什么時候開始在乎我的感受?」常樺沖他吼了一聲。但吼歸吼,她還是乖乖拿起面包撕下一片,狼吞虎咽送到肚子里。 魔鬼嘆口氣,「告訴我你對母親最后的記憶?!?/br> 「我很小的時候她就死了,對她沒有什么記憶。」常樺干脆回答。 「再努力點,公主。你對她最后的記憶是什么?」 魔鬼看上去冷靜而沉穩(wěn),而她卻在一團亂麻似的思緒中糾結憤怒。常樺肚子里的火越來越旺,她正要朝他尖叫,但腦海中突然閃出一道亮光。一個長發(fā)女人對她輕輕微笑,然后很快消失,帶走她原打算朝魔鬼喊出的惡言惡語。 「你還記得嗎?」他追問道。 常樺搖頭,她現(xiàn)在很難清晰思考,天知道她在這個沒有窗戶的牢籠里呆了多久,沒發(fā)瘋就算好了,更別提分辨腦海中跳出的那些片段是幻覺還是記憶,「沒什么好記的,我出生后不久她就死了。」 「是嗎?」 「是的?!钩宸浅4_定,吞下的面包忽然變得難以下咽。她喝了兩口水,才送進肚子里。宿醉弄得她頭昏腦脹,而他就在利用這一點戲耍她,把局面變得更糟。這個男人已經(jīng)承認他要毀了她,毀了她爸爸,所以現(xiàn)在被他玩弄于掌骨。 「怎么死的?」他問,語調(diào)忽然變輕。 常樺有些意外,可也只是簡單回道:「她生病了。」 「什么?。俊?/br> 「這他媽的有什么關系?她生病了!她死了!我父親太愛她,從此再也沒有結婚,甚至連戀愛也沒談過。媽的,看在老天的份兒上,他剛剛以她的名義開了家寧心花園!」常樺聲音越來越高,像是想把心中所有的沮喪都宣泄出來。 她大聲喊道:「你什么都不知道!不知道我,不知道我父親,不知道一一」 「我知道你母親怎么死的。」魔鬼一反常態(tài),照以前早嘴巴子抽到她臉上了,但這會兒卻平靜異常,絲毫不受她火冒三丈的影響。 這句話震撼了她,一股令人眩暈的氣息涌上胸膛。常樺張開嘴,但什么也沒說。 「我也知道你母親什么時候死的?!?/br> 「不,你不知道,你是個騙子?!钩鍝u搖頭,試圖把他的話擋在心門之外。 「我從來沒有騙過你,公主。你母親想和你一起離開,離開那個公寓,離開你父親。她想解救你們兩個,逃得遠遠的,但你父親還是在最后一刻抓住了她?!?/br> 魔鬼說這一切時,聲音柔和得不真實。忽然,熟悉的一幕再次出現(xiàn)在腦海,常樺在夢中看到門把手,聽到另一邊柔和的哭聲。 我打不開門。 那些是夢,還是回憶?常樺揉揉眼睛,「你錯了,他沒有,他不會一一」 「你注意到那些女人的相似之處了嗎?你真的仔細看過照片嗎?他們看起來都像誰?」 「住口。」常樺胸口緊繃,太陽xue怦怦直跳,心里卻忍不住回想,那些女人像誰?……有一樣看不見、聽不著、感覺不到的東西飄到她面前。存在那么真實,她沒辦法忽略,但她就是不知道是什么。 「她們都是圓臉大眼細眉,身高都在162到172之間,體重48到58之間,智商超過110,健康、漂亮,沒有家族病史??吹?jīng)],這是制造你的難點之一,常兆云對孩子的另一半基因要求非常挑剔。他看不上相貌普通、資質(zhì)平庸的蕓蕓眾生,更不會半夜三更從街上隨便拉個站街女給你當母親,不管這么做有多省事兒、多便宜。」 魔鬼慢慢站起來,展開長長的四肢,然后向她走去,「你父親是個國王,有一個不斷發(fā)展壯大的帝國,但沒有繼承人。他想要孩子,一個可以完全擁有,由他教育、由他塑造的孩子,不僅延續(xù)他的生命,而且延續(xù)他的理想和使命?!?/br> 「你不可能知道這些?!?/br> 「如果你想知道真相,公主,現(xiàn)在是時候了?!?/br> 常樺抬起頭,宛如大理石雕刻般的英俊面龐看似平靜,眼眸中卻似乎有著亮光流轉(zhuǎn)。這不意外,魔鬼都是這副模樣做交易,沒點兒魅力怎么可能讓世人心甘情愿追隨他們的腳步。 「你要做什么?」 「就像我一直說的,毀了你的生活?!顾斐鍪郑l(fā)出某種邀請。 出于某種瘋狂的原因,當她的眼睛掃過地上散落的文件夾時,好像聽到無數(shù)的女人在她耳邊叫嚷著接受。常樺握住他的手,他比她想象的要溫柔,把她拉起來后領著她走出囚籠,朝著她前一天逃跑的方向前進。他在早先看到的那扇門前停下,耐心地等她跟上來。 沒有威脅,沒有恐嚇,沒有任何殘暴的行動……什么都沒有。 當她慢慢向他走近時,魔鬼撇了撇腦袋,道:「來吧。」 常樺一步步向前,感覺像是在做夢。一部分的她尖叫著趁機沖出去逃跑,一部分的她又覺得她在走入深淵。然而,當魔鬼打開一盞明亮的熒光燈時,她才知道哪兒也去不了。魔鬼帶她來的,還是一個沒有窗戶的房間。一張鋼絲床靠在角落,另一邊的桌子上擺滿電腦、顯示器和各種電子設備,其余地方都是高高的黑色文件柜。 「這是怎么回事兒?」 「你父親的累累罪行?!鼓Ч碜叩揭粋€柜子前,打開抽屜翻著文件。 常樺靠在桌子邊,大概數(shù)了數(shù),有十個文件柜之多,真的嗎? 「所有這些檔案都是關于我父親的?」常樺吃驚地問。 「是啊,想要一個繼承人需要做很多事情。」魔鬼把一個厚厚的文件夾扔到角落的小四方茶幾上,那張茶幾填滿房間里僅剩的空間。他又從柜子里取出另一個,放在旁邊。 「你想要真相?去看看吧,公主。有一天,常兆云醒來,決定要個孩子。他不想花時間和精力和女人戀愛結婚,也有錢有辦法做到這一點?!?/br> 「你在胡言亂語什么???」她交叉雙臂,皺著眉頭。 魔鬼要么是轉(zhuǎn)性,要么就是在玩什么陰謀陽謀,總之他這會兒像判若兩人,收起了威嚇要挾的尊容,只是指著文件夾,「看去吧!」 常樺抿住嘴唇,拉過一把電腦椅,氣呼呼坐下來,翻開面前的文件夾。這是一個助孕助產(chǎn)診所的病人檔案,密密麻麻記錄了很多信息。大部分的醫(yī)學術語她不太懂,但支付金額的部分都跟著驚人的數(shù)字,而她父親的名字都列在上面。 「這些檔案是當年常兆云試圖通過合法途徑獲得孩子的記錄。各大醫(yī)院、各種代孕組織,但這些地方都不起作用,一次次的失敗和失望后,他變得不耐煩?!?/br> 魔鬼挪到另一個柜子前,打開第二個抽屜,拿出另一個厚厚的檔案盒子,「然后他遇到謝文澤醫(yī)生?!?/br> 魔鬼抽出一個文件夾遞給她,常樺接過來打開,最上面的是張照片。謝文澤醫(yī)生是個消瘦禿頂?shù)哪腥?,眉毛濃黑,眼睛透著精明強悍。她往后翻了翻,先是他的履歷。謝文澤從小成績優(yōu)異,考入名牌醫(yī)科大學,從業(yè)多年取得無數(shù)成就。后面是份醫(yī)患合同,誠然,這份合同對一個醫(yī)生的職責來說有點寬泛,但并不出格。 常樺搖搖頭,皺著眉頭說道:「好吧,所以他想要個孩子,渴望當一位父親。這是件好事,稀疏平常,沒什么好指責的。」 「繼續(xù)聽,然后告訴我你的想法,公主?!顾P上文件抽屜,瞥了她一眼。 「混蛋,」常樺在心里暗罵。 「謝文澤答應給你父親繼承人,條件是常兆云必須接受他使用的方法,并保證在整個過程中,所有女人都會遵循他所指定的生活作息方案。如果你想看所有的細節(jié),那些胡說八道都在合同里?!?/br> 魔鬼又拿出一個文件夾,常樺敏銳地感覺到,這個男人從抽屜里每拿出一個文件夾,心頭的怒氣就增加一分。她收起先前對魔鬼的大不敬態(tài)度,暗暗發(fā)誓無論如何不會觸他的霉頭。 「你母親不是唯一一個落入陷阱的女人。常兆云引誘她們,用他對孩子的夢想和許諾迷住他挑中的女人,讓她們簽署一份同意謝文澤擬定的調(diào)養(yǎng)懷孕合同。」 「這些都不是犯罪?!钩搴仙厦媲暗奈募A,將一切合理化,「爸爸也許把這件事做得像樁生意,但也可以用小心謹慎來解釋。畢竟這在他的圈子很常見,那些夫妻婚前協(xié)議、父母立遺囑、給孩子設基金都是一個道理?!?/br> 「你說得對,這不是犯罪。只是你父親把她們鎖在實驗室里,不讓她們離開。還記得你看過的那些警察報告嗎?」他把一大疊文件夾扔到桌子一頭,「我不會向你描述謝文澤都是如何對待那些女人,所有細節(jié)只會加重你的負擔。公主,如果你想看他的筆記,這些都在柜子里。他一共找到十五個符合你父親條件的女人,不過只有五個人試圖從警方尋求幫助?!?/br> 「她們撤銷了指控!」常樺低聲道,打開一個又一個文件夾,上面寫著女人的名字,徐芷梅、朱新玉、鄭雅秋、于珊、袁小瑞,「檔案上都說撤銷了指控?!?/br> 「當然,常兆云派律師找到這些人,提醒她們合同上白紙黑字寫著接受醫(yī)生批準的任何生育治療并且全力配合。她們同意這些內(nèi)容,并且簽了字。哦,如果你看最后幾頁,那里面還有一個保密條款。」 常樺將合同翻到最后一頁,上面有父親的優(yōu)雅簽名。常樺對父親的筆跡了如指掌,當他寫自己的姓時,常字上半部分連在一起,最后一筆還會有個小圈。那是她父親的筆跡,到處都是,每一份文件上。這怎么可能?他真的會這么做嗎? 「他們經(jīng)歷多年的失敗,直到姚欣寧?!?/br> 這個名字立刻讓常樺豎起耳朵,一眨不眨追隨他手里的動作。惡魔看在眼里,嗤笑道:「我猜你也不是完全蒙在鼓里,公主?你也許不記得你母親,但你知道她的名字。」 「讓我看!」常樺從椅子上蹦起來,走向文件柜。 魔鬼走開半步,給她讓出空間。常樺打開最上面的抽屜,拿出其中一份文件。里面都是謝文澤醫(yī)生潦草的手術記錄。她的母親姚欣寧被關在實驗室接受各項檢查,還有一系列人工授精的準備工作。里面有各種臨床觀察記錄,幾乎全是她對各種痛苦的描述。常樺看了兩頁就再也受不了了,把文件夾猛得扔到柜子頂上,面對著他。 「我改變主意了,我不要看這些東西,你就告訴我發(fā)生了什么?」常樺這下真的明白面前男人的意思,毀了她的手段并不是綁架、強暴、虐待,或者說不完全是。大頭是擺在面前的事實,關于她父母的事實,關于她的事實。 「你確定你想知道嗎?這會一一」 「我知道,這會毀了我的生活。你說了很多遍,我的聽力也沒問題?,F(xiàn)在不要假裝你在乎,更用不著表現(xiàn)得好像在關心我的福祉,你就干脆說出來吧。」常樺不知道她哪兒來的膽子和魔鬼這么說話,但她不在乎了。最重要的是,她內(nèi)心感覺到,這個魔鬼也不在乎了。 他低頭看著她,下巴上的一塊肌rou微微抽搐,緩緩道:「她終于懷孕了,他們把姚欣寧從實驗室搬出來,囚禁在公寓里,你在那里出生?!顾媚_尖敲了敲最底層的抽屜,「謝醫(yī)生成功制造了你,在他的筆記里,可是為這件事無比驕傲。」 「然后她死了?」 他的嘴角露出一絲苦笑,好像在說那樣倒好了。常樺不明白其中含義,只能聽他繼續(xù)道:「沒有,你母親的噩夢才剛剛開始。你看,他們?yōu)榱酥圃炷阗M盡千辛萬苦,但他們想重復這個過程。如果你問我,我想你最親愛的爸爸希望再要個兒子?!?/br> 「我不是在問你,」常樺冷笑著,把抽屜砰的一聲關上,靠到柜子上。 「好吧,公主,你想問爸爸為什么叫你公主嗎?」 「我在等。」她雙手插在胸前。 他只是揚起眉頭,「你問我??!」 「你真是個混蛋,」常樺牙齒癢癢,這個節(jié)骨眼兒上還要消遣她。 魔鬼伸出手一把抓住她的頭發(fā),然后翻了個身, 緊接著身子壓上來。常樺的背直直撞到旁邊的柜子,骨頭撞得一陣劇痛,更不用說被撕扯的頭皮。這個男人對她的頭發(fā)總是另眼相看,每次靠近她時都要拉扯一番。 「我現(xiàn)在就剩那么一點點的自制力,阻止我把你掀翻在桌上cao個上下通透。如果你想繼續(xù)做個無禮的小屁孩,我也可以把你當個無禮的小屁孩對待。所以,你想聽聽爸爸mama的故事,還是想讓我再把你綁起來cao死?」 「我想知道其他的?!钩逅凰徽f道,咒罵自己竟然有那么一會兒忘了他是魔鬼。 「那就客客氣氣問?!?/br> 「他為什么叫我公主?」常樺用力把問題說出來。魔鬼蹭蹭她的臀部,常樺盡量不去想被他壓在桌子上的畫面,更是努力忽略小腹的灼熱。 「說請!」他咕嚕著,把她的頭向后仰,直到她不得不與他的眼睛相遇。 「請你告訴我。」她從牙縫間擠出這句話。 「并不難,對吧?」魔鬼滿意地笑笑,松開她,回到一個文件柜前,找到她母親的另外一個檔案,「謝醫(yī)生頭腦聰明、醫(yī)術高明,但也因此恃才自傲,而且有些荒誕的理論,混合了科學和迷信,譬如他給你mama的飲食做了些調(diào)整,改變之一就是添加了胡匣二化合麻,放在配菜、羹湯、水果盤之類的食物里。」 魔鬼輕敲抽屜,微微一笑,「胡匣二化合麻被認為是一種可以調(diào)養(yǎng)女人氣血、有助備孕的植物,這種說法沒有任何科學依據(jù),充其量只是民間傳說中的一個野方子。然而這個野方子卻有個不得了的出處來源,可以追溯到先秦古籍里的神話傳說一一」 「百靈公主?!钩搴孟癖幻鄯潋亓讼?,自然而然接口道。 魔鬼點點頭,等她繼續(xù)補充他本該說完的。常樺也明白他的意思,顫巍巍道:「胡匣二化合麻有個更通俗的名字,叫樺葉粉,常樺的樺。」 魔鬼看上去并不意外。他曾經(jīng)說過了解她,就真的是了解她。 「謝醫(yī)生確信這些流傳下來的神話傳說或多或少帶有真實性。也許他是對的,胡匣二化合麻確實有用,但只是對你母親適用。他們一次又一次在其他女人身上嘗試同樣的方式,沒有一個能夠成功懷孕。你母親可以,但懷孕和保胎是兩回事兒,她一次次懷孕,可總是在兩個月內(nèi)以自然流產(chǎn)結束。在創(chuàng)造你時一定還有其他魔法,可這個魔法卻沒有辦法被復制。」 他的話像彗星撞地球似的在常樺腦子產(chǎn)生一系列連鎖反應,她努力在這個故事中找到一個漏洞、任何漏洞,但思緒像打了結。 合同是真實的。 那些可怕的聲音是真實的。 警方和醫(yī)療報告是真實的。 姚欣寧是她的母親。 常樺的目光在那些裝著她母親資料的櫥柜上不停移動,她不確定想知道那里究竟還記錄了些什么,但有件事她不能忽視,「你說你知道她怎么去世的?!?/br> 「是的,公主……」魔鬼發(fā)出低沉的笑聲,雙臂交叉在寬闊結實的胸前,凝視著她,「你終于相信我了嗎?」 「我不知道該相信什么?!?/br> 「你能告訴我你對她的最后記憶嗎?」他再一次問道,不知道為什么如此固執(zhí)地想知道常樺的答案。 「沒有?!?/br> 「試試看,」他催促著,聲音帶著一種奇怪的音調(diào),好像他在等什么。 「我不記得她了!」常樺沮喪地大聲喊道。她重重摔倒在椅子上,雙手抱著頭。 許多混亂的畫面,破碎、扭曲、模糊。真的還是假的?現(xiàn)實還是夢幻? 「那你還記得什么?」 常樺沮喪地叫道:「你想知道我記得什么嗎?我記得有個女人在我的房間外面不??奁晌掖虿婚_門。我記得父親給我讀時,一個女人在公寓的另一邊叫喊。我的腦海會快速閃過一些我記不住的東西,我以為那只是稀奇古怪的夢。實際上我什么都不記得,也不記得她。我不知道,所以別再問我了!」 「好吧?!鼓Ч砜缌藥撞剑氐剿赣H的檔案柜前。他翻閱幾個文件夾,然后拿出一張邊角泛黃的照片,看樣子還是用膠卷沖洗出來的那種。他滑過桌子遞給她,「現(xiàn)在呢?」 常樺小心翼翼地舉起來,眼睛睜得大大的。照片中一個長發(fā)女人和一個穿公主裙的小女孩兒臉貼臉,邊笑邊對著鏡頭招手。 天??! 這真真切切就是她腦海里的那個女人,他們倆都在笑,但那女人四周的黑眼圈卻是另一回事兒。常樺盯著那張既熟悉又陌生的面龐,仿佛周圍的世界都在顫抖。越來越多的畫面在她腦海里浮現(xiàn)又消失,她越想抓住就消失得越快,就像用漏洞汲水、手握流沙。 不,不,是真的嗎?她是真的嗎? 「你母親死了,親愛的爸爸放棄了再有另一個孩子的念頭,謝醫(yī)生的筆記也在那時停止。我想這張照片就是在那時候拍的?!?/br> 「多久?」 「什么?」他正在另一個文件柜里翻找,停下來回頭看向她。 「這張照片離她死還有多久?」 「在她決定和你一起逃跑之后,你的父親殺了她之前?!?/br> 常樺手里拿著唯一一張真實的母親照片,她父親給她的都是假的?這個事實撕碎她的心。 不不不,常樺冷靜地告訴自己,這么大的事兒,不能過早下結論。她要親自詢問父親,父親會告訴她mama到底發(fā)生了什么?,F(xiàn)在這些都是魔鬼的一面之詞,不要忘了他仍然沒有坦白動機,他究竟在父母的事情中扮演什么角色? 「你怎么知道的?你為什么要去關心這些?」常樺沖著他喊道,聲音里充滿就快嚎啕大哭的絕望。 ==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