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故人之后
在官兵大吼之時,柏生迅速的從后門竄了出去。 但下一秒,卻又被逼的退了回來。 后門外竟也有官兵持刀圍堵?。?! “這可如何是好!”柏生心中大急,恨不得后背馬上生出一對翅膀來。 “嘭嘭嘭!” “啊…” 柏生正慌亂間,只聽得前院傳來一陣金鐵交鳴之音,與重傷之后的連連慘叫聲。 “怎么回事?!”柏生頓時心中一震,連忙走到前門門口,小心翼翼的向外看去。 一眼望去,柏生更是驚駭連連,原來,翠花的父親張啟山,竟然是一個武者。 只這一會的功夫,竟生生將滿院的官兵擊倒在地。 “張叔…”柏生大喜過望,一臉難以置信的走進院中。 “有我在,不必驚慌?!睆垎⑸綒鈩萑绾?,宛若一把出鞘的利劍,護在柏生的身前。 “掌柜的,你這是包庇罪犯,可知,按律當滿門抄斬!”后門外的官兵頭領聞聲而來,提刀闖進跨院,恫嚇道。 “某受故人之托,護此子周全,想要動他,得先從某的尸體上踏過去!”張啟山怒目圓瞪,雙拳攥的咔咔爆響。 “哼!??!”頭領怒喝一聲,提刀便向張啟山砍來。 但一息之后,寒光凜冽的大刀還未及張啟山身前一尺之遙,便見張啟山猛然拍出一掌,怦然將他擊飛。 “噗?。?!”官兵頭領栽倒在地,頓時噴出一口鮮血:“你…你到底是誰!?。 ?/br> 他一臉的難以置信,自從自己升任頭領以來,還從未被人一招擊敗。 而且,是一掌險些將他打的五臟俱焚,毫無還手之力! “誰若再敢上前一步,就別怪張某辣手無情了!”張啟山并未理會那頭領,而是掃視了一眼正橫七豎八倒在地上的一眾官兵們。 那些人見點子棘手,個個眼神躲閃,均捂著傷處不敢言語。 一時間,張啟山氣勢無兩,柏生見狀,心中亦是大呼僥幸。 真是沒想到,翠花的父親,竟然是一位高手?。。?/br> “張某無意傷眾官爺性命,此子乃故人之后,望眾官爺賣個薄面,就此作罷,可好…”張啟山朝為首的頭領拱了拱手,欲就此了事。 “唰!”但他話音剛落,便見一柄寶劍如電光雷龍一般從門外飛了進來,直取柏生面門。 說時遲,那時快。 張啟山大驚之下,猛然將內力聚集在右掌之上,狠狠的拍在了劍身之上。 “嗡!”就在劍尖距離柏生眉心只有半尺之遙的時候,掌劍相擊,爆發(fā)出一陣鴻蒙之音。 那劍,硬生生被拍飛了回去。 “………”柏生見狀,頓時驚出了一身冷汗,嚇得連連后退數(shù)步。 “鏗鏘!”那劍飛至大門口之時,一個黑衣捕快徒然出現(xiàn),只見他右手舉起劍鞘,竟然精準無比的將寶劍納入了劍鞘之中。 與此同時,他瀟灑的一個三百六十度轉身,完美的卸去了劍上的力道。 “張啟山,你隱姓埋名十幾年,竟然為了此子破了戒,難道忘記了當年的承諾了么?”那人聲音冷漠,一邊走向院內,一邊滿身殺氣的凝視著張啟山,一字一句的說道:“此子,是什么來歷!” 張啟山看到此人,頓時縱起了眉毛:“屠三,賣我個情面如何?他日必有厚報?!?/br> “黃金三百兩,拿出來,便放你們走?!蓖廊龘P了揚嘴角,挑眉冷笑。 “你!?。 睆垎⑸降菚r心中一怒,氣急敗壞的點指屠三:“你他么怎么不去搶,窮瘋了嗎?” 三百兩黃金,足以買下十座三進三出的大宅院。 這廝,是擺明了不想善了。 “那就留下命來,讓爺我去邀功請賞!”屠三冷喝一聲,立刻拔劍出鞘,如飛燕一般撲了過來。 “砰砰砰!”二人一言不合,便纏斗在了一起。 一時間,拳來拳往,劍光如影,二人竟是斗了個旗鼓相當。 這會功夫,柏生早已遠遠的躲到了十余米外。 看著二人拳劍之上的元氣風波,以及有如游龍虎豹一般的身形,他心中的憧憬之意頓時油然而生。 若是我能有這么一身好功夫,就好了。 既能劫富濟貧,行俠仗義,快意恩仇。 又能保護家人周全,免受惡霸魚rou。 豈不快哉? 柏生望著場中陣陣出神,盞茶功夫過后,二人已經拆了三十余招。 只見又一次拳劍相擊之后,二人各自被震退了三步之遙。 “張啟山,今日大爺就讓你開開眼,見識見識什么叫做劍鋒如雨!”屠三凝視著張啟山,做了一個蕩劍式,話音一落,便如猛虎一般再次沖了過來。 那一瞬間,元氣肆虐,澎湃到了極點。劍影覆蓋了他周身一丈方圓的地方,似狂風暴雨一般,駭人至極,每出一劍都有如游蛇出洞,直襲要害。 “哼!”張啟山悶哼一聲,連退數(shù)步。 直到快要退到墻邊之時,只見他徒然豎起了眉毛,全身肌rou猛然鼓起,渾身的肌膚竟然變成了淡金色。 “嘭!嘭!嘭!”接連三劍迅猛的刺在了張啟山的胸口之上。 一旁觀戰(zhàn)的柏生頓時替他捏了把冷汗! 但下一秒,驚人的事情發(fā)生了! 張啟山的衣衫被刺破,可他的胸口之上竟然傳來的金鐵摩擦之音。 三劍之下,卻是毫發(fā)未損!??! “什么!!!”屠三大驚失色,一雙眼球差點沒掉在地上:“你竟然,學會了金鐘護體神功?。。 ?/br> “呵呵呵…”張啟山冷笑一聲,緊接著,右拳握的爆響,向后揚起:“你以為略有寸進,就能贏我嗎!” “吃我一記破山拳!?。 睆垎⑸酵伦秩缋?。 屠三看著那條胳膊上的筋脈灌滿內力,如鐵錘一般散發(fā)著金色的光芒,狠狠的朝自己的胸膛砸了過來,頓時驚駭高呼道:“不?。?!” 但一切都已經晚了,有心屠殺他人圖富貴,同樣就要有被人屠殺的覺悟。 下一刻,鐵拳穿入胸口,屠三血濺當場,當場斃命。 “叮當…”寶劍墜落的那一刻,它主人的目中充滿了不甘與驚恐,然而,一切都已無濟于事。 高下已判,生滅已決。 眾官兵見狀,頓時作鳥獸散,連滾帶爬的跑出了張家宅院。 更有甚者,竟丟盔卸甲,連武器都落在了院中。 柏生見此,頓時長出了一口氣。 他何曾見過如此場面,爭斗雖了,可他卻依舊久久沒能回過神來。 而那張啟山則是一臉的淡然之色。 只見他收了功法,膚色恢復如常,緩步走到柏生身邊說道:“走吧,柏少爺,雜草已經清除干凈,帶我去見見你的母親,看看她的病情如何了。” “啊…”柏生聞言愣了愣:“好的,翠花他爹。” “哦不,是張叔叔?!卑厣D時感覺把江湖大俠叫這么老土有些不妥,立刻改了口,并且恭敬的向他抱拳施了一禮:“多謝您的救命之恩,日后必會好生報答于您?!?/br> “走吧,不必多言?!毙α诵?,當即再院中放了一把大火,又隨手放出了一只千紙鶴。 然后,二人便向安陽城外走去。 柏生母子的家,位于安陽城南十八里處。 說是一個家,其實,不過是一座破爛不堪的荒廟。 二人在此相依為命,已有三年之久。 柏生的母親年方五旬,但卻因病入膏肓,條件艱難,卻已然白發(fā)蒼蒼,皺紋滿面。 此時,荒廟中。 “生兒,你在嗎?”老婦躺在床上微弱的喘著氣,睜著一雙發(fā)白的眼睛,虛弱的喊道。 可廟中只余她一人,哪有什么回音。 片刻之后,老婦用顫顫巍巍的手,從床邊摸到了半塊沾著些許泥土的燒餅,慢慢的咬了一口。 這些年,她病痛難耐,時常有輕生的想法。 但每每想到還有個放心不下的孩子,她都逼迫著自己拼命的堅持著。 對她來說,此生最大的愿望,就是能在走之前,看到柏生長大成人,娶一房妻子。 可她們母子二人家徒四壁,又拿什么給柏生娶妻生子? 念及于此,老婦人頓時落下了兩行熱淚,不由得,虛弱的嘆了口氣。 大約半個時辰之后,柏生與張啟山來到荒廟之中。 “娘,我回來了,帶著郎中回來了。”柏生走進房門,大喊道。 柏生的母親,擦了擦臉上的淚水,掙扎著,想從床上起來去摸摸自己的孩子,可是,她的身子卻完全不聽使喚。 “柏老夫人,您還記得當年你跟恩公救下的那個酒鬼嗎?”張啟山見到柏生的母親這幅模樣,頓時跪了下去,失聲痛哭起來。 這一刻,當年那位叱咤風云的恩人,在極惡險地救了自己的畫面涌現(xiàn)在張啟山的腦海之中。 可恩人的家人竟落到這般田地,又叫他如何不痛,如何不傷? “酒…鬼…很熟悉的稱呼?!卑厣赣H似乎想起了些什么,可還未及追憶,她的腦袋便徒然劇痛難忍,開始撕心裂肺的哀嚎起來。 柏生嚇了一跳,立刻抱著母親安慰起來:“娘,您什么都不要想了,過去的都過去了,您要好好休息,我還想等您身體好了,幫我看孫子呢?!?/br> 過去的事,似如一座大山一般壓在老婦人的胸口,這些年,柏生不知多少次寬慰自己的母親,可她,卻一旦念及舊事,反而會在怒氣之下,牽連的病情越發(fā)的嚴重。 過了盞茶功夫,柏母恢復平靜,柏生催促著張啟山開始給她檢查病情。 若能有恢復母親體能和眼疾的方法,哪怕是上刀山下火海,柏生也要試一試。 然而,當檢查完畢后,張啟山關好了房門,將柏生帶到了荒廟外的一片空地上,卻是無奈的嘆了口氣。 柏生見狀,頓時擰起了眉毛,心中大呼不妙:“張叔叔,您可有辦法…” “在下無能,夫人這病已入膏肓,脈象絮亂,五臟衰竭,眼中神光具無,應該是受了什么刺激導致的,以現(xiàn)有狀態(tài)推算,恐怕………她只有半月壽命了。”說道最后,張啟山有些難以啟齒。 柏生聞言,登時便跌坐在了地上,一時間慌了神:“怎么會…怎么會這樣…” 張啟山見狀,連忙將他攙扶了起來,而后接著說道:“不過,也并非一絲生機都沒有?!?/br> “張伯伯,您說,只要能治好我娘的病,叫我干什么都行?!卑厣D時來了精神,急忙說道。 “離此地往東走九十里地,翻過三個山頭,在第三座山上有一座玄霄觀,那里的牛鼻子老道,紫云真人,或許有起死回生的方法,能治好貴母的內傷以及眼疾?!睆垎⑸酵鴸|方,一臉糾結的說道。 “紫云真人嗎?”柏生默默的念著老道的名字,心中的希望之火越來越旺。 張啟山看了看一臉堅毅的柏生,接著說道:“那里的山很是奇怪,山中的毒蛇猛獸,還有不知名的妖物,凡人遇見稍微有點運氣就能過,而我們武者進山,能量越強大,山中的野獸妖物也跟著越強大,所以那對于我們武者來說是一處禁地。” 言語間,他一臉的無奈之色。 恩人之后,說什么也是要幫上一幫的。 可那個地方,對于他來說,卻是一處不可逾越之地。 “張叔叔,那就讓我?guī)е赣H去吧,謝謝你告訴我這么多,也這么及時,我娘只有半個月的時間了,我想去試試?!卑厣指屑さ膶χ鴱垎⑸桨萘税荨?/br> “我....” 張啟山想說些什么,但卻被柏生打斷:“謝謝你這三年來的照顧,今日又蒙您大恩,救了我一命,日后若有機會,我一定要好好報答您?!?/br> 說話間,柏生再次向張啟山施了一禮。 得人恩果千年記,又豈有要求別人赴死相幫之理? 此時,柏生心中計定,就算是刀山火海,也要搏上一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