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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云州是完全對他絕望了,一直仰頭望天不管他, 所以晏凌妄完全不敢動,只得堅強的跪在地上繼續(xù)“數(shù)草”。 氣氛一時變得極為尷尬。 溫初雪抽了抽嘴角,原來見到晏凌妄那復(fù)雜糾結(jié)的情緒都被這不倫不類的場景驅(qū)散了,只剩了滿心的哭笑不得。 他看了眼他隱隱在顫抖的大腿,輕咳一聲,好容易忍住了笑意, 道:“那你繼續(xù)看吧, 我先進(jìn)宮了?!?/br> 說罷,他向著宿云州輕輕一頷首,帶著青鸞就走了。 小鳳凰看看主人,又看看青鸞, 最后還是被美色所惑,顛顛的跟著走了。 直至他們的身影消失在帝宮大門之后,晏凌妄這才“嘶”了一聲, 身體一軟就坐倒在了地上,手放到膝蓋上輕輕揉了揉,感嘆道:“終于走了,快疼死我了!” 宿云州翻個白眼, “瞧你那傻樣!我就不明白你怕他什么了,至于那么慫嗎?臉都嚇白了!” 晏凌妄下意識一摸臉,反駁道:“哪有?我什么時候怕他了?” 身后一道聲音傳來,溫初雪去而復(fù)返,“對了,我……”聲音猛地頓住。 晏凌妄標(biāo)桿似的站在那,雙手緊緊貼著腿,渾身都繃成個桿子,抬著下巴一臉的傲慢,“什么事?說!” 溫初雪的目光在他發(fā)顫的雙腿上瞄了好幾眼,慢吞吞道:“……我在云軒亭等你?!?/br> 晏凌妄:“嗤!知道了,事這么多!” 溫初雪嘴角隱忍的抽了下,轉(zhuǎn)身走了。 宿云州瞥了眼晏凌妄,幽幽道:“腿疼嗎?” 晏凌妄“嘶”一聲彎下了腰,抱著自己的腿死命的揉,哼哼道:“當(dāng)然疼了,要不你來試試?” 宿云州“呵”了一聲,白眼都快翻到天上了,“既然疼,坐地上不是更好,非要站起來干嘛?還站的那么直,還說你不是怕他?” 晏凌妄理直氣壯,“站著更有氣勢!不接受反駁!” 宿云州:“……” 溫初雪一路來到云軒亭,看著桌上那壺已經(jīng)燒干的茶,輕嘆口氣,一揮手收了,重新?lián)Q了一壺新茶煮上。 他理了理衣服,緩緩坐了下來,想了想,吩咐青鸞道:“取一顆火月果來。” 活血化瘀的火月果?要這做什么?誰受傷了? 青鸞這么想的,也這么問了,“主人受傷了嗎?” 溫初雪搖了搖頭,“沒有,剛剛晏凌妄的腿應(yīng)該是磕在地上撞傷了,一顆火月果足夠了?!?/br> 視線一直在青鸞身上的小鳳凰終于把眼睛移開了,驚訝的看了眼溫初雪。 它都沒感覺到主人有受傷,溫初雪是怎么看出來的?而且還這么關(guān)心他? 一直對他倆和離之事不太在意的小鳳凰第一次覺得主人或許的確不應(yīng)該和離。 青鸞扇著翅膀去取火月果,不一會就回來了,一顆紅彤彤的果子落到了溫初雪手里。 同時到來的還有晏凌妄和宿云州。 溫初雪瞄了眼晏凌妄的膝蓋,心里想著他剛剛到底為什么會跪地上,至于晏凌妄說的什么看螞蟻,明眼人都知道那只是掩飾尷尬的借口而已。 他剛剛只是不想看他出丑,所以先一步走了,但不代表他是信了。 他將疑惑藏在心底,伸手一引,道:“請坐。” 晏凌妄于是邁著六親不認(rèn)的八王步坐到了溫初雪對面,雙腿岔開,雙手撐腿,大馬金刀似的給自己壯膽氣。 宿云州簡直沒眼看了,坐得離他遠(yuǎn)遠(yuǎn)的,不想承認(rèn)這貨是他的好友。 溫初雪忍了又忍,終于忍不住了,問他:“你膝蓋被手撐著不疼嗎?” 晏凌妄:“……” 可疼了,但為了面子,我得撐著! 他哼了一聲,說:“不……” 溫初雪不等他說完,直接把手里的火月果往前一遞,“吃了吧?!?/br> 晏凌妄看著那顆紅彤彤的果子,所有的話語全部被吞了回去,再說不出一個字。 溫初雪見他不接,便把火月果放到他面前的桌上,語氣變得有些冷淡,“活血化瘀的,沒毒。” 晏凌妄當(dāng)然知道那是干什么用的,他剛剛?cè)嗤热嗔税肷?,宿云州也沒關(guān)心過一句,但在溫初雪面前極力隱忍強撐,他卻一眼就看出來了。 本來膝蓋的疼也沒當(dāng)一回事,可這會兒不知怎么就覺得那微小的疼痛被放大了無數(shù)倍,疼得他兩條腿都開始抽搐。 他聽著溫初雪那略顯冷淡的話,知道他是誤會自己懷疑他下毒了,心里一個沖動,拿起那果子囫圇就吞了,活像是餓死鬼投胎似的,果汁都沿著嘴角流下來了,霎時間霸氣囂張的形象全無,倒變得有些傻氣。 宿云州人都看傻了。 溫初雪也有些驚訝,見他嘴角汁水橫流,忍不住放柔了聲音,道:“慢點……吃完了還有……” 晏凌妄咽下最后一口果rou,覺得全身經(jīng)脈都劃過一股暖流,膝蓋也不疼了,全身都順暢了,順暢的他開始尷尬。 糟糕!我要干嘛來著? 哦!對了!和離! 我的霸氣呢?我的膽氣呢? 剛剛強撐的一口氣被一顆果子全部xiele。 晏凌妄試圖重新找回自己那霸氣凌人的王霸之氣,于是他抱起雙臂,抬起下巴,斜撇著嘴,做出一副盛氣凌人的姿態(tài),張口…… 溫初雪道:“你的記憶應(yīng)該都恢復(fù)了,升仙臺之事也解決了,既然如此,那我們和離吧?!?/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