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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驚疑不定的后退兩步,打量著面前這人的背影,隱約覺得有點熟悉。 地上的人應該沒受太重的傷,他雙手撐著地把頭從地里拔|了出來,糊了滿臉的樹葉泥土。 他有些暈乎的甩了甩頭,覺得面前有個人影,下意識抬起頭看了一眼,臉上的表情頓時變得復雜起來,“少尊?” 是齊寧羽。 溫初雪很想“嘖”一聲表示他的不耐,不過良好的教養(yǎng)還是讓他忍住了。 他深吸口氣,向著他輕輕一頷首,繞過他繼續(xù)朝前走。 齊寧羽“噌”一下站了起來,顧不得滿心復雜的情緒,連忙道:“等等,少尊,那邊有危險……” 他話未落,又是一道黑影從天而降,正正砸在溫初雪即將踏出的那塊地上。 “嘭!” “……”溫初雪面無表情的收回了腳,并淡定的往后退了一步。 地上的人這次不是臉朝下落地的,是整顆頭都栽到了地里。 完美的倒栽蔥姿勢。 他一身破破爛爛的像是被燒過的黑衣,身上的魔氣肆意的泛濫開,磅礴恐怖的威壓撲面而來,整個人的情緒狀態(tài)都極度不穩(wěn)。 已經熟透的老熟人了呢。 摩耶。 溫初雪默了默,又往后退了好幾步,退到了齊寧羽身邊。 他低聲問:“能瞬移嗎?” 齊寧羽臉沉著臉搖了搖頭,“附近的空間都被封鎖了,沒法瞬移?!?/br> 溫初雪果斷道:“再給他幾刀,逃吧?!?/br> 齊寧羽沒給他幾刀,他覺得這樣沒什么用,還會更加激怒眼前的大尊血魔,他寧愿留著這份精力去思考其它對策。 但…… 他反應了一下,覺得有點不太對。 這人不是溫初雪的手下敗將嗎?少尊那么厲害,為什么要逃? 還沒想清楚,面前的“倒栽蔥”已經艱難的把自己拔|出來了,帶著滿臉泥土就是一聲冷笑,“逃?往哪逃呢?” 說著,一個倒立翻過身來,總算雙腳站在地上了。 齊寧羽臉色難看。 他覺得自己簡直倒霉透了。 原本他不打算來的,后來看到金仙令選擇了溫初雪,一個腦抽,就勢攔住了一塊附近的白仙令,滴了一滴心頭血強行認主了。 結果傳言無誤,強行認主的仙令與契主契合度極低,在仙境之中會遇到各種各樣的危險,他先后遭遇了吃人藤蔓、食人花、仙獸、樹妖、迷魂花的攻擊,煩不勝煩之下打算從高空走,結果剛剛飛上去,“嘭”一下撞上了一個路過的人。 當場就是一個慘烈的車禍現(xiàn)場。 這也就罷了,結果這人好死不死還是一位大尊血魔。 齊寧羽覺得天要亡我。 溫初雪也覺得自己倒霉透頂,先是遇上不想看到的人,又是遇上最不想看到的人。 逃是逃不了了,只能想辦法穩(wěn)住他了。 手一伸,青鸞劍立刻出現(xiàn)在掌心。 他微微一笑,“閣下在說什么呢,作為手下敗將,該逃的應該是你吧?” 摩耶這才看清楚面前的人是誰,頓時瞳孔一縮,“是你!” 得益于之前那場慘烈打斗的心理陰影,這位強悍的大尊血魔閣下當即全身一抖,腳步都下意識往后退了兩步。 但他隨即就發(fā)現(xiàn)了不對勁。 溫初雪這氣息……好像有點弱啊。 他眼眸一轉,立刻想到了那一夜的對話。 這人的修為好像是通過某種禁術強行提升起來的,這樣的禁術通常會付出很大的代價,一般過后都會很虛弱。 但這只是猜測,他還需要證實。 他眼神閃了閃,看向齊寧羽,挑釁般的笑道:“原來是少尊閣下呀,這位就是你的道侶少君閣下嗎?看起來……有點膽小啊,竟連我都不敢出手呢?!?/br> 倒霉的某位魔修連剛剛砍他幾劍的人是誰都沒看清呢。 溫初雪面無表情道:“他只是屬下,謝謝?!?/br> 摩耶一滯。 齊寧羽眼中有絲尷尬,又有點暗淡。 摩耶大人是不會被這點小事打擊到的,繼續(xù)扛起了挑釁的大旗,舔了舔嘴唇,笑道:“哦?那怎么沒見你道侶呢?說起來你可能不信,我剛剛路過一處地方,發(fā)現(xiàn)一個人孤零零的好像被拋棄了,于是就上去打了個招呼,我也不知道他到底是誰,這招呼稍微打得狠了點,想必少尊閣下一定不會怪罪我吧?!?/br> 溫初雪瞳孔一縮。 與此同時,他感覺到腦海里的契約印記激靈靈一抖,一股激烈的情緒波動從契約里傳來,充滿著一股痛苦絕望的感覺。 溫初雪呼吸都有一瞬間的錯亂,他瞇了瞇眼,手里的劍不自覺握緊了,“你做了什么?” 摩耶眼睛一眨,笑得更加有趣,道:“自然是讓他痛苦的事情了?!?/br> 溫初雪瞬間劍柄的手瞬間一緊,指甲陷入手心皮膚上,涌出一點殷艷的紅,正好沾到了劍柄上。 青鸞劍柄雕刻的鳥獸圖紋上,始終緊閉的一雙鳥眼倏然睜開。 青鸞劍……蘇醒了。 與此同時。 一處崖壁山洞里,晏凌妄一臉絕望痛苦的看著面前的人,再一次問道:“你剛剛說,阿雪他不愛我?是我一直在強求他?” 宿云州心累的看著他,不知道第幾次重申,“你不愛他,他也不愛你,你沒強求他,你恨不得躲他躲得遠遠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