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七章 解圍
本是很普通的一句問話,卻猶如一擊響雷再次將霍卓擊的魂魄巨散,一對鳳眸里溢滿了悲涼的淚水,往事一幕幕在腦海里回蕩,痛苦之余心里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冰吟的感受,對,此刻的她寧愿承受著眾人鄙夷的眼光,也不愿自己好不容易才找到的女兒再次受到傷害。 “少夫人應該不是做了不認的人吧,當年您在東瀛住過一年,并且生有一女,那個女兒就是玉冰吟,這點即使您現(xiàn)在否認,這件事也是事實不是嗎?”唯恐夏寒清心軟,龍心竹又一次站出來,冷聲說出當年的事情,讓在場的人再一次處在了強烈的震驚之中。 想到當年冷面邪君在江湖上所犯下的罪,人群中有個脾氣暴燥的人當場就站出來,指著霍卓的鼻子罵道“你不用否認了,瞧你那樣子就知道龍?zhí)弥魉苑翘?,沒想到你外表一本正經(jīng),骨子里卻是個風sao的賤貨,竟然和東瀛人勾搭成jian,我呸,世上還有你這么不要臉的女人,哼!” “你嘴里不干不凈說些什么?給我閉嘴,否則我殺了你”這時,暴脾氣的紫嫣終于忍無可忍,大步向前來到大漢面前厲聲嬌喝,然而那名大漢在掃了紫嫣一眼后,不屑的說道“都說紅星幫有文武二傾,這文的既然是個與人私通的下賤女人,那這武的想必也不是個正經(jīng)貨色,翼飛劍客久在江湖,背著楊政想必也有幾個相好的吧” 話剛說完,那些武林人士全都哄堂大笑,這樣的嘲笑對于性情剛烈的羅紫嫣來說,無疑于一記響雷,將她劈得渾身的汗毛都炸烈開來,牙齒咬的咯咯響,一雙美眸幾欲噴火,正要發(fā)作時,卻見身后的楊政大步上前,單手揪著那人的衣領(lǐng),重重的一拳,就見那人以華麗的姿勢遠遠的飛了出去。 布滿喜綢的大殿內(nèi)只聽得楊政的暴喝聲“無論是侮辱少夫人,還是我楊政的妻子,下場只有一個,那就是死?!惫煌饷嬖僖猜牪坏桨朦c動靜,在場眾人立刻安靜下來,這畢竟是在人家的地盤上,為了不再激怒楊政,搞的有來無回,當下眾人誰也不敢再造次。 在這過程中,冷風一直在冷眼旁觀著這場有關(guān)身世的鬧劇,冰吟的身世他在西域早就已經(jīng)知曉,而且他也答應了錦陽不將此事泄露出去,卻沒想到此事還是沒有瞞住,竟然在今天這樣隆重的場合公開了冰吟的身世,他不禁在想,以錦陽對她母女二人重視的程度,自己是不是應該想辦法解圍呢? 就在他擰眉思索著要怎樣幫助冰吟和霍卓時,卻見冰吟轉(zhuǎn)身一步一步走到霍卓面前,冰寒的眸子死死的凝視著眼前對自己疼寵有加的女人,冷漠的聲音猶如一記重錘擊打得霍卓的心支離破碎,她指著龍心竹,聲音一字一頓青脆有力“她說的是不是真的?你真是我母親?還有那非凡錦陽?他是我父親?我希望你不要騙我,如實回答” 她的話剛一說完,冰清就走上前,拉著她的手臂,不忍的目光看了霍卓一眼,轉(zhuǎn)眸看著冰吟開言相勸“冰吟,你在說什么?現(xiàn)在你什么也不要問,無論事實是怎樣的,你只要記住,舅娘是無辜的” “無辜的?哼!她是無辜的?那我呢,今天是什么日子大哥應該清楚吧,我非要弄個明白,我不能不清不楚的就被扣上一個私生子的罪名”冰吟依然面色冰冷,用力摔開冰清的手,轉(zhuǎn)身望著霍卓,冷聲問道“我只要你一句話,是,或,不是?” “冰吟,你大哥說的對,別問了,即使問出來了又能怎樣?在爹和娘心中,你永遠是我們的女兒”建英看了霍卓一眼,那削弱如柳的身體仿佛一陣風就能吹倒似的,讓他心里一陣糾結(jié),伸手緊了緊同樣流著淚的心蘭的肩膀,看著冰吟出聲勸道。 然而他的那句“你永遠是我們的女兒。”卻將冰吟的心再次狠狠一擊,冰冷的眸色里染上一層寒霜,手緊緊攥著,指甲早已深入rou里,掐得出了血,但目光仍然死死的瞪著霍卓,似乎是不得到一個明確的答案就誓不罷休。 “是,她說的句,句,是,實!”終于,霍卓含淚點了點頭,承認了這件事,場內(nèi)眾人倒抽涼氣,目光全都集聚在她身上,此時的她已沒有了顧忌,染淚的鳳眸里只看得到冰吟,張口想要解釋,但對上那雙冰冷如寒潭的眼睛時,出口的話卻再也說不出來,只有哽咽著喚道“吟兒” 此時的冰吟,眼里除了悲傷就是絕望,根本聽不到霍卓悲涼的呼喊。本來她還報有一絲希望,但是在聽到霍卓那句“句句是實”時,她的希望徹底破滅了,她多想是自己聽錯了,可是她沒有聽錯,眼前的女人確實是自己的母親,她是個孽種,一個人人痛恨的東瀛孽種,而這一切全都拜眼前這個女人所賜,是她將她原本憧憬的美好生活擊碎,將她生生的打入了地獄,并且萬劫不復。 她還剩下什么?什么都沒有剩下,一個江湖上人人贊譽的天才少女,一宮之主,這些榮耀她都沒有了,不僅如此,她還失去了她最愛的男人。 “寒清……”想到夏寒清,冰吟心里一痛,轉(zhuǎn)眸回望,想要從那雙矛盾悲絕的眼中找回昔日的愛戀,然而她失望了,從夏寒清的眼中她什么都沒有看到,有的只有仇恨,面對冰吟嘶啞的呼喊他充耳不聞,緊繃的臉上面無表情,在龍心竹欣喜的眼神中抬手取下新郎的發(fā)冠放在一旁的喜桌上,然后,毅然轉(zhuǎn)身離去…… 那一刻,冰吟的淚洶涌而下,再也不受控制的瘋狂流淌,昔日冷如寒冰的清秀小臉此時卻是悲痛欲絕,面對即將跨出門外的背影,除了流淚她什么都不能做,她好想不顧一切的沖上去從背后抱住他,求他不要走,不要就這樣丟下她,可是她沒有,剛剛她從他的眼中看到了強烈的恨意,那樣的恨早已經(jīng)根深蒂固,再深的感情都無法撼動。 她無力的張著嘴,想要喊出聲,留住那個離自己越來越遠的男子,可是喉嚨仿佛被什么卡住了,除了呼吸她什么都發(fā)不出,只能以無聲的哭泣來祭奠自己死去的愛情。 為什么幸福來的如此突然,卻又如此的短暫,短暫的她甚至來不及觸摸就在瞬間消失不見,她好痛,全身全一處都撕心裂肺般,甚至連呼吸都是痛的,終于她再也承受不了,兩眼一閉倒在了地上…… “冰吟?”見冰吟昏倒在地,大家全都慌了神,冰清一個箭步?jīng)_上去在她即將倒地時攔腰抱住她的身體,霍卓慌忙奔上前撲在冰吟身上搖晃著她的身體哭喊著“冰吟,冰吟,你醒醒,你醒醒啊……” 然而無論她怎么哭喊冰吟就是緊閉著雙眼,臉色白的嚇人。此時的大堂里除了眾人驚愕的吸氣聲,就是霍卓的哭聲,中途攪亂婚禮的龍心竹不知何時已經(jīng)離開了大堂,冰清抬起頭,環(huán)顧四周,望著院外敞開的大門,拳頭驟然捏緊,將冰吟交到蘇戰(zhàn)英懷中,起身向門外走去…… “冰清,你去哪?”冰心的聲音在身后響起,冰清沒有回頭,冰寒的眸子夾雜著一絲憤怒“我去把那個混蛋抓回來,他不能就這么一走了之,就算退婚,也得給冰吟一個交待!”說完大步離開…… “夏寒清,你站住”剛走出紅星幫大門的夏寒清突然聽到一聲怒吼,他嘆息一聲,頓住腳步,沒有回頭已經(jīng)知道來人是誰。 冰清大步?jīng)_到他面前,單手揪著夏寒清的衣領(lǐng),凌厲的目光散發(fā)著陣陣怒氣,冷聲喝道“跟我回去,把話說清楚!”說完不由分說揪著他的衣襟就往回拽。 “你放開我!”夏寒清用力甩脫冰清的手,將她推到一邊,無奈的大聲吼道“你要我說什么?殺父之仇,不共待天,我就是再愛她,也不可能和仇人之女成婚,那樣我父母在九泉之下不會瞑目,他們雖然死了,但是大仇還未報,我不能不顧他們的感受!” “你只顧他們的感受,那你想過冰吟的感受嗎?你就這樣一走了之,棄她于不顧,你知道她的心有多痛嗎?她的身世不由她選擇,在這十五年里她的世界從來就沒有冷面邪君這個人,你父母也不是她害死的,她不該來承受這樣的結(jié)果,你更不該這樣待她”冰清揪著夏寒清的手臂將他推到墻角,冷眼逼視著他,紅著眸子大聲咆哮著。 “那你要我怎樣?跟她繼續(xù)完婚嗎?對不起,我做不到,當年我夏家三百多口人,在一夜之間被東瀛人殺個精光,這是非凡錦陽造的孽,冰吟身上流著他的血,我不可能做到視而不見,冰清,你是個明事理的人,我想你應該能明白我心底的感受”夏寒清站著沒有動,任由冰清抵著他的胸膛,聲音嘶啞的訴說著他的無奈。 冰清點點頭,秀眉微皺,勾唇說道“是,我明白你的難處,可是冰吟怎么辦?你知道她有多愛你嗎?那樣一個淡漠之人,除了親人全世界任何事物她都不放在眼里,我曾一度以為她不會愛上任何人,可是她卻愛上了你,愛的那樣深,那樣無法自拔,現(xiàn)在你因為家族仇恨突然離開她,還當著全天下人的面當場棄婚,你要她今后怎么做人??。俊?/br> 冰清憤怒的大吼著,說到最后情緒越來越激動,揪著夏寒清衣領(lǐng)的手也漸漸收緊,牙齒咬的咯咯響,顫抖的手似乎要將眼前的男人撕碎,她知道他為難,可是再為難也不能傷害她的meimei,任何事也不能成為傷害她親人的借口,她是奪命閻羅,她不許! “玉冰清,你干什么?你放開他”這時,龍心竹從后面跑過來,見冰清按著夏寒清,以為她要對他動手,眸色一轉(zhuǎn),抬手一記凌厲的掌風向著冰清打了過來。冰清勾唇冷笑,在掌風打來之即身形一閃,很靈活的躲過,隨即回掌反擊,一掌擊在龍心竹胸口,后者口噴鮮血狼狽的倒在地上…… 夏寒清大驚,上前欲扶起她,但隨即想到她剛才在紅星幫的所作所為,直接造成了他和冰吟如今愛恨兩難的局面,便停住了腳步,看著冰清面帶寒霜的走上前,抽刀指著地上的龍心竹,一字一頓帶著令人膽寒的殺氣讓龍心竹嚇的全身發(fā)抖“龍?zhí)弥?,你說你愛他?”冰清說著,扭頭冷眼一掃夏寒清,勾唇以嘲諷的語氣說道“那若是我當著他的面殺了你?你說他會不會攔著?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