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淮川長眉蹙起:“我忘記告訴你了,荒域內是不能使用法力的,此地詭秘莫測,平常使用會遭到法力反噬。” 江畫忘記書中還有這一茬,她有些明白,這里為什么會成為流放之地了。 這就像是讓一個習慣使用法力的仙人,忽然變成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凡人,不說能不能適應環(huán)境,單單就失去法力而言,造成的心理落差可不是一時半會兒能彌補的。 江畫又忽然想起那日,淮川是用了法力使她變回人形的。她感覺自己那會就像是墜入了海洋里,渾身舒暢不已,相比較她使用的小火訣,比不上淮川九牛一毛。 這一點法力就讓她陣痛不已,他那會該有多痛? 但凡她有點良心這會就已經(jīng)開始感激涕零了,好在江畫是個沒良心的,她轉移了話題。 江畫:“那平日淮川你是如何生火煮飯的呢?” 空氣突然沉默,這著實難倒了孩子。 江畫見淮川立馬就要掉馬甲,連忙提示道:“要是有個火折子或者打火石就好了。” 淮川:“你在此地不要動,我去去就回?!?/br> 江畫聽著淮川走遠的腳步聲,靠著茅草屋,眼睛深處藏著幾分笑意。 淮川忽然想起自己小時的經(jīng)歷。 蛟龍親屬不親,宗族為重,他自身弱小,搶不過強勢的同族,破殼后便開始喝風飲露,沒有吃上過一口熱飯,大了之后眼睛又瞎了,沒人教他做,吃的都是生rou。 進了荒域以后就更不用說,連傻子都不會去吃荒域內的東西,在這里吃的都是獸珠,可以從中汲取法力。但獸珠氣味太沖,江畫這種嬌生慣養(yǎng)的人可能不會去吃。 他也不是說江畫是傻子的意思,雖然在他看來,江畫確實是腦子有坑。 她身為西海龍王的公主,自小便是錦衣玉食,河清海晏,吃慣了熱食,他能理解,所以今早他送了碗土精的食物給她,土精是荒域內唯一吃素的生物了。 他也沒有主動去提荒域內吃獸珠,畢竟江畫自己沒有問。所以他任由江畫自己倒騰,反正到時候毒死的不是他,被毒倒了,說不定還要依靠他去幫忙尋找解藥,到時候還可以讓江畫“自愿”給出龍心。 淮川召喚出了土精,說明要求之后,這群低智生物立馬從自己的小口袋中掏出了許多打火石。 淮川接過之后,便拿著打火石先去洞窟走了一圈,隨后拿著打火石進小廚房。 黑樹之間的氣氛越發(fā)古怪。 細聽風聲中還隱隱摻雜著人語。 “城主這是怎么了?為了那個龍女,不知道跑了多少趟了?!?/br> “這就是傳說中的愛情?” “那等護法回來,又該怎么辦?” “噓!我等是什么身份,還敢妄議城主,不想活了?” 在小廚房的淮川察覺到什么,他的神識掃過剛剛說話的那幾棵樹,記在了心里。 江畫拿著打火石敲著,專心致志的盯著手中的石頭,沒幾下就出來了火星,跳到草上燃了起來。 江畫驚喜:“好了!”時隔許多年再用打火石,沒想到幾下就燃起來了。 淮川有些驚訝江畫會使用打火石,在他心中像江畫這樣的應該是被人捧的不食人間煙火的。 而他不知道的是,龍女早已被換了芯。 小時候江畫隨著鄉(xiāng)下奶奶生活,奶奶過慣了苦日子,什么都要省一點,連打火機這種東西都不舍得,非得用打火石,江畫經(jīng)常幫奶奶打下手,自然也會用。 因為風太大,江畫怕火苗熄滅,關上了草屋的門。 鵝黃的火焰被江畫視若珍寶,她問:“淮川,你這有斧子嗎?” 淮川似乎想到了什么:“是草不夠燒嗎?” 江畫道:“是的,所以我想砍一些樹枝回來?!?/br> 講話沒有刻意壓低聲音,甚至因為心情好,音量還比平時要大一些,這話自然傳到了樹林里。 立時風止樹靜。 淮川:“我去吧。” 江畫:“別去,淮川你有眼疾,若是拿著斧子傷到自己該如何是好?” 淮川:“不必擔心,我不用斧頭,樹林中應該有脫落的干樹枝,我去撿一些回來。” 既然有人上趕著當苦力,講話也沒有阻止:“淮南要小心腳下。” 淮川應下來。 江畫將手中的草一點點喂入火中,保持著火力不滅。 來到這世界的惶恐不安被溫暖的火驅散了一二分。 她眼中有絲少見的迷茫,不知道日后該何去何從,只能先抱緊荒域內最粗的大腿,哪怕這大腿對她的心圖謀不軌,她也只能硬著頭皮上。 沉浸在自己思考中的江畫不知道的是外面的風越來越大,似是有人在尖叫。 淮川又抱著一堆干燥的黑樹干進來。 江畫從自己世界中抽離,幫著淮川扶了下樹枝。 樹干極易燃燒,甚至燒出了一種異香。 江畫一邊架起小鍋,一邊問:“淮川,你又是如何進來的呢?” 淮川用一種嘲弄般的語調說:“我是被我的族人趕進來的?!?/br> 第七章 眾所周知,反派都有一段聽者傷心聞者落淚的回憶。 誤青中的淮川的背景故事著墨很少,她只從零碎的信息中知道他是混血蛟龍,自小被同族欺凌。之后黑化將白蛟族人弄死,被其他蛟族追殺到荒域,又一步步由弱小變得強大,成為這混亂之地的王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