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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感覺生命在急速消逝,吹彈可破的肌膚正在枯萎,連同她的那些小心思、小謀劃。她不過是想過得好一點,為何落得如此下場……最終,一個鮮靈靈的少女,變?yōu)橐欢寻坠?、血跡、衣物和一頭卷曲的秀發(fā)。他俯身拈起一綹頭發(fā),放在鼻端嗅了嗅,輕嘆道:“可惜了?!?/br> “啊——”一聲歇斯底里的尖叫在一丈外炸響,尖利得幾乎將夜幕撕開個口子。一個女子抱著高高隆起的腹部,緩緩癱在地上,臉上的驚懼取代了正要捉j(luò)ian的憤怒。 厲行站在街邊,低頭掃一眼剛拿到的情報:“風(fēng)晚山喜得千金,當(dāng)?shù)??!?/br> 只是,孩子因不明原因早產(chǎn),還沒足月,身子很弱,母女二人都在鬼門關(guān)走了一遭。終日憧憬隱居生活的林照,終于找到了新的心靈寄托——替心上人看孩子。 聽說他比親爹還上心,不眠不休地和奶娘守在女嬰身邊,幾乎成了半個奶娘。還四處求醫(yī)問藥,醫(yī)治她早產(chǎn)所致的先天不足之癥。 “他這樣的人,居然也會有貼心小棉襖?!焙雾殮w隨手拿起路邊賣的撥浪鼓搖了搖,心情有些復(fù)雜。他想說孩子先天不足是報應(yīng),又不忍說出口,畢竟那只是個無辜而柔軟的生命。就算真有報應(yīng),也該落在她爹頭上。 厲行沒做評價,把信紙團起來揣進袖子,揚起下巴:“走吧,去看丐幫選舵主?!?/br> 城外有片竹林,翠竹延綿百畝,野趣盎然,丐幫就是在這里舉行選舉。先前的舵主病逝了,要選個新的出來。 自從幫主殞命海島后,各地幫規(guī)廢弛,不像從前森嚴(yán),開始倡導(dǎo)簡單粗暴的平等。所以人人皆有資格參選,這就導(dǎo)致這場選舉已經(jīng)持續(xù)了幾日。 要從望海分舵的一百多人里,先選出五十個,而后五十進三十……最終十進五,投票從五人里選一人C位出道。 厲行和何須歸來到竹林時,正進行至五選一的關(guān)鍵環(huán)節(jié),候選人輪流描繪宏圖愿景,講述自己能為兄弟們帶來什么。 厲行找個位置席地而坐,何須歸很自然地坐在了他腿上,扭了扭腰讓臀部與大腿契合,就這么看丐幫選秀。 柳苗苗信誓旦旦,說歐陽豆肯定能當(dāng)選,要他們來見證歷史。但歐陽豆顯然興趣寥寥,哪怕他已經(jīng)稀里糊涂地走到了五選一。 “我的競選口號是:讓丐幫再次壯大!耶!”輪到他演講,他百無聊賴地隨意說了幾句。展示武功時也很敷衍,搖頭扭腰擺胯唱跳了一段《寶貝寶貝》: “兩只老夫愛跳舞,小禿子怪怪拔蘿卜,我啃著腳丫子學(xué)走路,童年是最美的衣服。小螺號呀滴滴的錘,我去海鷗真他媽肥……” 聽到“海鷗真肥”,何須歸情不自禁舔舔嘴唇,看向厲行:“他這樣,在選秀節(jié)目里連海選都過不去,是怎么走到前五的?” “可能丐幫的審美比較特殊吧?!?/br> 預(yù)告: 莊園里突然鬧鬼 第160章 撞鬼? 計票時,柳苗苗的表情興奮而自信,湊近他們說道:“看著吧,肯定能當(dāng)選。” 厲行問:“你怎么知道?” 柳苗苗笑而不語。 何須歸還在幻想海鷗的滋味時,選舉結(jié)果公布,歐陽豆真的當(dāng)上了舵主! 于是大家都改稱他為“歐陽長老”,希望他帶領(lǐng)兄弟們蒸蒸日上,臊得他滿臉通紅,畢竟連班干部都沒做過。他在丐幫用的是本名,因為“慎獨”才是壞人。 柳苗苗開心得手舞足蹈、不能自已,一定要他講兩句。他便說,希望大家不再以收保護費為生,他最近會琢磨一個正經(jīng)營生,帶大家走上正規(guī)的致富道路,成為整個丐幫最富裕的分舵。 說著說著,他受氛圍影響激動起來,口號喊得山響:“有酒有rou有姑娘,無憂無愁無悲傷!” “好!”大家一齊振臂高呼。 聽說要“有姑娘”,柳苗苗驟然收起笑容,眼睛一骨碌,微微撇嘴低聲罵了一句。眾人散去后,他擰住歐陽豆的耳朵,質(zhì)問道:“你腦子里,除了姑娘還有什么?” “哎呦——”歐陽豆笑著叫喚起來,“我說給他們聽的嘛,人活著總要有個憧憬?!?/br> “上次你鞋帶斷裂,就是老天在警告你,不要有這種憧憬。” 歐陽豆糾正:“大哥,那叫系帶?!?/br> 柳苗苗雙眼下瞄,如同一對邪惡的鐳射燈:“給我看看,有沒有長好?!?/br> 歐陽豆立即捂住,漲紅了臉:“早就長好了啊,你干嘛總是要看?” “給我看看!” 二人你追我趕,鉆進竹海深處。一陣清涼的風(fēng)帶著竹香拂過,竹葉颯颯作響,蓋住笑語聲,也不知究竟看了沒有。 厲行見何須歸有些出神,便用肩膀撞了他一下,目光和言語間邪念叢生:“你看這里滿目蒼翠,如此清幽,是不是正適合干點什么?可以野……野……” 后者卻歪著頭道:“野炊?你說,海鷗是什么味道?” “海鷗海鷗我們的朋友,還是不要吃它了吧?聽說味道不好。” “好吧,那就不吃它了?!焙雾殮w哈哈大笑,摟住一株蒼勁的修竹轉(zhuǎn)圈,秀美的長卷發(fā)飄蕩起來。 忽然,他表情一暗,問道:“厲哥,將來我手刃了風(fēng)晚山,他孩子不就沒爹了?”頓了頓,他接著說,“像我一樣,從小挨欺負(fù)?!?/br> 厲行心里一酸,剛想批評他的圣母思想,他又自行想通,喃喃地說服自己:“可他活著就要害人。他殺的人里,不知有多少別人的爹娘。所以,還是得殺了他。這樣也能避免,將來他女兒被他教養(yǎng)成狠毒的小妖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