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頁
書迷正在閱讀:飛劍問道、一箭落星、十惡不赦、把金手指上交給國家、甄妮的煩惱、七零之后媽文女主的對照組、女主,請放過白月光、酷妻來襲:慕爺,收手吧、舊恩
外甥撲到跟前,表情驚懼得仿佛他已經(jīng)死了正在停靈,支支吾吾地說不出話來。柳苗苗也手忙腳亂,嚇得睡意全無,無措地眨巴眼睛。 厲行由何須歸攙著,走到山門前,慢慢坐在石階上,扯出一絲笑:“好像沒什么事?!卑参考胰说耐瑫r,也是在安慰自己。 風(fēng)晚山用顫抖的手腕舉起劍,整張臉蒼白如紙,只有眉目帶著顏色,竟然仍想和沖直方丈較量:“方丈,我們方才的切磋被他們打斷,還沒分出高低!” “真是后生可畏,老衲自愧不如?!币娝昙o(jì)輕輕卻權(quán)欲熏心,沖直方丈笑著搖頭,似感佩又似無奈,“風(fēng)掌門頭角崢嶸,武林盟主的名號,就請自取吧?!?/br> 聞言,林照大喜過望,瞪圓了狐貍似的眼睛,扶著風(fēng)晚山的肩膀道:“師兄,你是武林盟主了!幾百年來最年輕的盟主!我們走吧,回去療傷。” 風(fēng)晚山掙開他,恨恨地咬牙點頭:“好,既然我是盟主,那現(xiàn)在就要替死去的人討回公道!既然方丈有疑慮,那么島上的事暫且不提,雪留衣從前的累累血債怎么算?樁樁滅門慘案,江湖有目共睹?!?/br> 人群左右分開,讓出始終默然旁觀的?;伺傻茏雍蛶讓聝汗涯?、年輕女眷。他們?nèi)缃窦娜嘶h下,隨各門派一道來此,算是廣大受害者的代表。 何須歸望著這些孤苦無依的人,心下惻然,又看向靜|坐調(diào)息的厲行,聽見他呼吸不穩(wěn)。毫無疑問,他再度陷入了道德上的困境。 他因沒能多救一人而日夜負(fù)疚,遑論面對這些孤弱的、活生生的人,又盡是婦女兒童。他總是嚴(yán)己寬人,對柳苗苗這種無賴小賊付諸一笑,卻用善良和責(zé)任約束他自己。 何須歸定了定神,鎮(zhèn)定地反駁:“大魔頭殺人如麻,可也只能死一回,而且已經(jīng)死了。欠下的血債,早已一筆勾銷。” “雪留衣是死了,卻把歡喜宮給了這個和尚,嘶……”風(fēng)晚山猛然指向厲行,扯痛了胸前的傷口,深吸一口氣才接著說,“他的劍,就是雪留衣的,沒錯吧?那他就要還這些苦主一個公道!” 何須歸眉峰一挑,繼續(xù)挺身護(hù)夫:“他是被江湖追殺令所逼,急于尋個容身之所,無奈之下才接管了歡喜宮——” “別說了。”厲行握著劍緩緩起身,長嘆一口氣,“沒錯,這柄劍名為流碧,是大魔頭留下的。”他住著雪留衣的莊園,把人家的手下培訓(xùn)成自己的初代員工,那么相應(yīng)的,也該擔(dān)起殺孽帶來的一部分后果。 “濫殺無辜的,就是這柄劍!”林照尖銳刻薄的聲音斜斜刺出。 “才不是!”柳苗苗頭一歪,理直氣壯地反駁,“我們老尊主在面對任掌門那樣的對手時,才會拔劍,平常都是隨便折根樹枝、撿塊石頭用用,你們可別給自己臉上貼金了!” 歐陽豆低聲斥責(zé):“靠,你先閉嘴行嗎!” 一聲微弱的嚶嚀響起,接著連成凄凄切切的哭聲,如無數(shù)游魂在飄蕩哭訴。烈日當(dāng)頭,卻令人后心發(fā)涼。 忽然,風(fēng)晚山掏出匕首,卻不是突襲誰,而是將利刃一轉(zhuǎn),遞到一個低頭抽泣小男孩手中,用低柔的嗓音道:“乖孩子,去殺了那個和尚,為你爹爹和叔伯報仇!”至于他爹和叔伯是誰,風(fēng)晚山顯然并不在意,也不想知道。 如此場景,如此氛圍,令這句邏輯不通的蠱惑,顯得如此合情合理!男孩真的持刀逼近,稚嫩的臉頰微微扭曲,童真的眼眸恨意翻涌。 好一出借刀殺人!何須歸深知,厲行根本就不會跟孩子動手,甚至可能腦袋一熱,連躲都不躲!于是他挺胸?fù)踉谇懊?,用劍鞘抵住男孩幼小的肩頭,哄道:“聽話,回你娘身邊去!” 誰知他娘帶著哭腔,聲嘶力竭地喊道:“聽話,殺了他們!” “你別以為你小,我就不敢揍你!”何須歸狠狠瞪視著步步逼近的男孩,假如這熊孩子敢有出格舉動,他就用劍鞘將其打懵。去他娘的關(guān)愛婦女兒童,敢對他老公不利,就別怪他拋棄五講四美,原地黑化! “歸歸,要是打了小朋友,事情可就真沒法收場了?!眳栃谐练€(wěn)的聲音越過何須歸肩膀,看來是有主意了。 他繞到男孩面前,伸出兩指夾住刀刃,朝他微微一笑,又看向那些“受害者”,不卑不亢地道:“我沒做過一樁惡事,也沒害過一個人。當(dāng)然,你們可以一人一刀把我分|尸,以暫解心頭之恨,爽快那么幾天?;蛘?,也可以考慮一下更長遠(yuǎn)的撫恤方案?!?/br> 有人不解地重復(fù):“撫恤方案?” “沒錯。我這次出門,做成一單生意,眼下手頭有一萬兩白銀?!眳栃蓄┮谎埏L(fēng)晚山,見其微微一晃倚住林照,目光陰寒刺骨,“逝者已矣,我決定用這筆銀子撫恤死者的遺孀親眷,保證他們后半生衣食無憂,婚喪嫁娶全部包辦?!?/br> 言罷,持刀男孩的母親輕聲喚道:“兒子,你先回來!” 歐陽豆則失神地癱坐石階,喃喃自語:“沒了,蘭博基尼沒了……” 其他女眷也動了心思,垂眸認(rèn)真琢磨厲行的話。比起男人們所謂的快意恩仇,寄人籬下的她們更在意衣食住行。 一個婦人道:“口說無憑?!?/br> “不必?fù)?dān)心,銀子就在山腳下,現(xiàn)在就可以搬來。草,好疼……”厲行輕輕捂住右下|腹的傷口,緩了口氣,朗聲說出后續(xù)方案,“沖直方丈德高望重,伏龍寺又是佛門重地,不會貪圖黃白俗物,不如就由他老人家在此做個見證,并且代為管理,發(fā)給在場諸位還有江湖上的其他受害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