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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近,指的是可以一起鉆進黑黢黢的山洞,練師父不讓練的禁術(shù)?”厲行略帶酸意地揶揄。 何須歸微蹙眉頭,咕噥道:“你別管這個了,我和師兄已經(jīng)多日不曾在山洞會面了?!?/br> “好,我不多嘴??墒?,我把自己會的東西傾囊相授,你也該教我點什么吧?” “那我就教你基本功,等著?!?/br> 何須歸出門,半晌后手持一柄木劍回來。桃木所造,一體成型,打磨細致。厲行接過,得知這是他五歲時所用,以防初學(xué)乍練傷到自己,分量與尋常劍無二。 厲行有些不滿:“小孩兒用的玩具劍嘛!” “沒給你樹枝就不錯了?!?/br> 預(yù)告: 師兄成為人生贏家,老舅似乎懂了點什么 第54章 人生贏家 “劍,就是手的延伸,所以要和這個三尺三寸的家伙建立聯(lián)系。所謂人劍合一,便是如此?!焙雾殮w拔出自己的落霜,在身體側(cè)方凌空舞了個十字形劍花,又放慢動作重復(fù)。 “劍在旋轉(zhuǎn)、流轉(zhuǎn)的過程中,自然會有慣性,這就是劍勢。用體內(nèi)的真氣感受劍勢,親近它,掌控它,最終徹底駕馭它?!?/br> 厲行生硬笨拙地照做,像揮舞著大砍刀砍甘蔗的農(nóng)民,問道:“我要練多久,才能與你師兄旗鼓相當(dāng)?” “師父說,師兄剛會走路就開始學(xué)劍。所以,你們之間相差了二十年。而你又早過了啟蒙的年紀,難度會翻倍,也就是四十年。你練到六十歲,差不多能觸及他現(xiàn)在的水準。” “我靠,直接整到退休了。到時候,我還是跟他比廣場舞吧?!眳栃锌嘈χ晕艺{(diào)侃。 “你練搏擊,渾身太硬了。先練活手腕,每天舞一千遍吧。然后,我再教你其他的。” 厲行邪笑著問:“哪兒硬?” “哪兒都硬?!?/br> “嗯……謝謝夸獎?!?/br> 何須歸微沉著臉沒作理會,因為他不明白這是什么意思,又不愿讓厲行看出自己不明白。反正,不是什么好話就對了。真煩啊,到底是什么意思?有空問問師兄吧。 直到入夜前,他們的三無小作坊產(chǎn)出好幾鍋rou松。正聊著天做手工糊包裝盒,只聽屋外隱約傳來陣陣哀戚的哭聲,一絲一縷地鉆進人的心里,幽怨無比。 歐陽豆嘆息道:“唉,馮姑娘又怎么了?為什么跑到這來哭呢?” “我去看看,你們別出來,男人多了她會害怕。”何須歸面露擔(dān)憂,擦了擦手,走出門去。 雪夜中,一道裹著披風(fēng)的倩影正踽踽而行,邊走邊抽泣,看來只是剛好路過,又止不住悲聲。他追上前,怕她受驚,便輕咳一聲。 馮姑娘抖了抖,轉(zhuǎn)過未施粉黛的臉,素凈的肌膚上淌著兩行清淚,被冷風(fēng)刺得微腫發(fā)紅。 “馮姑娘,你怎么一個人出來了?我?guī)熜帜兀俊焙雾殮w保持著一定距離,輕柔地問道。 “他和任掌門,還有我爹在議事。我偷聽了一會兒,就獨自跑出來了……” 馮姑娘喃喃地說了幾句,就因抽噎而難以吐字。她和家人住在泠月樓,送她回去的路上,何須歸從夾雜著淚水的只言片語中得知,原來師兄的心意沒變,仍想退婚。這幾日的關(guān)懷只是盡應(yīng)有的情分,減輕她的恐懼和傷痛。 “我不能沒有他!別人我看都不想看,只有他在,我才能安心。如果他不娶我,我就去當(dāng)尼姑?!毙木w翻涌之下,她對本不熟悉甚至不喜歡的人說了許多心底話。 “馮姑娘,我想問一個問題,不知會不會冒犯到你?!焙雾殮w苦惱地撓撓頭,“唉,還是算了。” 她吸了吸鼻子,道:“無妨。” “是誰告訴你,山里的松鼠會在天黑后出來覓食?” 她回憶一下,答道:“我聽林師弟說的?!?/br> 是他,真的是他!何須歸猛然握緊雙拳,咬碎銀牙,憤怒直沖天靈蓋。但他沒法開誠布公地質(zhì)疑,且不說林照和師兄關(guān)系匪淺,更是馮姑娘的遠房表哥。而且,這種丑事傳揚出去,弘山該如何在江湖上立足? 他沒再多問,也沒有經(jīng)驗,不知該如何安慰一個橫遭不幸又婚事坎坷的姑娘,默然將她送回住處。 泠月樓一層正廳里,似乎仍在議事,隱隱有談話聲。馮姑娘率先走進左側(cè)耳房,自然而然地將耳朵附在墻上,聆聽那端的動靜。 何須歸告誡自己不該搞竊聽,卻又忍不住好奇,拿來桌上的茶盞,倒扣在薄薄的墻上,將耳朵貼在底部。馮姑娘見狀也效仿,輕聲問道:“聲音清晰多了,這里頭有什么道理?” “碗狀物會將聲波聚合,《十萬個為什么》上面寫到的,堪稱一部奇書?!?/br> “好直白的書名?!彼档哪橗嬰y得露出微笑,不過轉(zhuǎn)瞬即逝,“你挺有趣的,倒也沒林師弟說得那么討厭?!?/br> 何須歸一怔,原來林照那小子,背地里跟她說了許多自己的壞話。從她不過腦子的說話方式來看,應(yīng)該是個單純姑娘,恐怕比不甚聰慧的自己還要笨一截。 “呵,他才討厭呢?!彼麧M不在乎地聳聳肩,“除了一個有名有姓的爹,我也不比他少什么?!蓖嘶氐綆讉€月前,他絕說不出如此豁達的話來。多虧了假和尚慎虛嫖客行,每天向他傳播積極又下流的正能量。 墻壁另一側(cè),馮莊主痛心疾首地大聲說道:“任掌門,老夫大半輩子就只得了這么一個女兒,她已經(jīng)認定了風(fēng)少俠。此時退婚,不但她要尋死覓活,我這張老臉也無處安放??!干脆剝下來,貼在貴派山門好了?!?/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