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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遠之初踏進季府便仿佛走進了另一個世外桃源。 小橋流水穿過種著奇花異草的草地,亭臺樓閣拔地而起,巧妙地融入旁邊的景色之中。 細紗圍著湖中小亭,薄如蟬翼,池水明凈縈繞周圍。 光是占地就令余遠之吸了口氣。 余遠之家里的府邸也不小,可真正同季華清的比起來,便是小巫見大巫了。 余遠之低頭看一眼懷中的匕首,幸好他的好友提醒了他,只愿季伯父能喜歡了。 走在這里,余遠之連腳下都輕了許多。 仆侍跟在后方,看得出他平日里同季華清關系不錯,小心地提醒道:“公子,季老爺已經(jīng)知道您和余公子的事情了,氣了好久,進去的時候您可得小心點啊?!?/br> 余遠之一個手抖,腿頓時軟了,險些一頭栽了下去。 好在身側季華清及時地攬住了他。 察覺到余遠之的緊張,季華清笑著握住余遠之的手,安慰道:“別害怕,有我在。” 驚恐地咽了下口水,余遠之匆匆點了下頭,一言不發(fā)。 他在腦中不斷思考著待會要說些什么話,計劃著待會若是季伯父發(fā)難他該怎么反應。 雖說他夫人告訴他不行就跑,但他怎么也還是不能跑的。 男子漢大丈夫,最多、最多就是一頓打。 一頓不行就兩頓。 三、三頓就可怕了吧。 余遠之實在很想問他夫人,季伯父打人最狠能打到什么地步,但又怕問到最后,是能抬出去的地步。 “父親什么時候知道這件事情的?” 仆侍想了一下,“從公子進入仙侶城不久。” 余遠之一個激靈,頭頓時暈了。 仙侶城,他同夫人在城中那般大膽,還、還在大街上拉過手,親吻過,在不隔音的房間里做過那些事情。 余遠之低下頭,滿臉通紅。 這怎么好意思被夫人的父親知道啊? 對于余遠之來說,這事著實是一個噩耗,想必季伯父早早知道了此事,必定憋了一肚子火,只等著他們回去處置。 這可真是要命啊。 相比于余遠之的擔憂,季華清倒樂觀許多,“哦?父親知道得這般早,再大的氣也該消得差不多了吧?!?/br> 仆侍苦笑,“這可不好說?!?/br> 聽見這句話,余遠之心更涼了。 季府家大,光是過去便用了不短的時間,距離中堂越近,余遠之手抖得便越加厲害。 若不是夫人在身側,他只怕早就溜了。 終于,一間寬敞明亮的屋子出現(xiàn)在眼前,門大開著,從外面便能夠望見屋內(nèi),室內(nèi)布置得典雅莊重,兩側精致瓷器擺放得錯落有致。 剛走過去,便見著江星劍與林詠扇從里面出來,兩邊人甫一會面,林詠扇便沖著他們輕輕搖了搖頭。 余遠之心中“咯噔”一聲,如同一盆水澆下來,涼透了。 這下真的完了,林大俠都說不行了,他是真得出事了。 余遠之松開季華清的手,試圖給他的老丈人一點緩沖,讓對方不那么覺得自己在挑釁。 這動作反倒惹來季華清的不滿,側過頭幽怨地看了他一眼。 先忍忍,先忍忍,等回去了想怎么牽怎么牽,余遠之滿眼可憐地看過去。 乍一看,卑微極了。 中堂前方坐著一對中年夫妻,男子表情嚴肅,氣勢非凡,女子雍容華貴,面帶微笑,看起來倒是和氣。 季華清一進門便朝著上方的人喊了句,“爹、娘?!?/br> 女子滿是欣喜地應了,看一眼季華清,眉眼之中滿是心疼,“我兒瘦了,一路上吃苦了。” 季華清哭笑不得,“分明胖了些,也只有娘覺得瘦了?!?/br> 他側身將余遠之介紹給家人,“娘,這是遠之?!?/br> 余遠之趕忙行禮,“見過伯母,我姓余名遠之,是青州人。” 季伯母抬頭仔細打量了余遠之一番,看得余遠之心驚膽戰(zhàn)的。 都說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歡喜,也不知道究竟是不是這樣。 余遠之極力表現(xiàn)出乖巧的模樣,試圖給季家父母留下點好映像。 見著余遠之尊敬的樣子,季伯母臉上情不自禁浮現(xiàn)出笑容。 “乖?!?/br> 坐在上方無人理的季伯父臉黑了一下,咳了一聲,見余遠之終于看過來,冷著臉問道:“你就是糾纏我兒的人?” 不枉是武林排行榜前排的長輩,只是一個提問便令余遠之耳朵嗡叫,身體僵硬。 完了,來者不善。 余遠之心中哀嚎。 “父親,是我要同遠之在一起?!?/br> 季華清直視前方,不卑不亢,臉上沒有絲毫的畏懼。 “大膽!”前方男子怒斥一聲,兩眼圓睜,濃烈的殺氣撲面而來。 余遠之腿一軟,撲通一聲跪下了。 季家人:…… 這一聲實在響,把整屋子的人嚇了一跳,中堂陷入一片安靜之中。 季伯父滿眼復雜地看向地上跪著的人。 沖動跪下來的余遠之心中糾結,他也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么。 他知曉季伯父已經(jīng)因他和夫人在一起的事情不高興了,但他仍是說:“伯父,我心悅華清,請把他交給我吧,我定禮數(shù)周全,迎他上門,這一生也不負他?!?/br> 話說完了,整個中堂陷入了詭異的陳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