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渾身酥麻無力,臉上的熱度像要把他蒸熟了一般。 他晃晃腿,想從男人腿上下來。 “你放下我……” “別動。” 男人聲音暗啞,呼吸沉重了幾分。 嗅出潛藏著的一絲危險,時歸蕪直覺很靈,當即不動了。 不知多久,男人起伏的胸膛平靜下來,卻依舊沒放開身前的少年。 但這回時歸蕪是怎么也不敢動了,異常乖巧。 兩人俱陷入沉默時,誰的手機鈴聲驟然響起,劃破尷尬的寂靜。 時歸蕪下意識掏了掏兜,什么也沒摸到,才想起自己把手機落時楚一辦公室了。 “喂。”男人聲音恢復(fù)冷靜。 對方說了什么,男人淡然回復(fù)道:“人確實在我身邊,不會欺負他,晚點會直接送回時家,時總不必擔心?!?/br> 時歸蕪反應(yīng)過來對面的人是誰,才來得及喊了聲大哥,電話就被男人毫不留情地掛了。 時歸蕪抿唇,應(yīng)聞昀輕輕捏他臉,“帶你去玩為何這么委屈,還記得我是你主人嗎?” “可你總不說要去哪里,而且……”還沒把他放下來,時歸蕪氣呼呼道。 不待男人說話,他反而福至心靈,下一秒變回一只雪白的小團子,微瞇起圓溜溜的紅眼睛用尖銳的爪子磨男人的西褲,勾出幾根線。 宛如報復(fù),愉悅抬頭。 男人兩手落空,垂眸看見熟悉的小兔子,捋了把毛茸茸的兔頭,心中一陣悵然若失,人還沒能抱多久呢。 好不容易有借口抱著。 以后想抱許就沒這么容易了。 車子似乎開了許久也不到地點,時歸蕪甚至懷疑男人說要去玩的地方是不是騙他的,麻利蹦上男人的肩膀想看下外面。 不料車子猛地一停,時歸蕪因為慣性差點往下滾,好險爪子勾住了男人的衣服。 又是呲啦一聲布料撕裂聲,時歸蕪看著爪子下明顯撕開一道口子的布料,若無其事地收回爪子蹲坐好。 不關(guān)他事,爪子自己動的手。 隨后隔板被司機敲了下。 應(yīng)聞昀側(cè)頭看縮脖子的小兔子,輕笑一聲把他抱下來,隔板開了條縫。 “車留下,你先回去。” 司機依言下車走遠,很快人影消失。 應(yīng)聞昀這才抱著小兔子下車。 外面冷風(fēng)凜冽,長出新毛的小兔妖毛發(fā)厚重,可一接觸冷空氣他忍不住一哆嗦,長耳朵緊貼在后腦勺處。 下意識鉆進男人的衣服里尋找熱源,身子才覺得熨燙些。 這里只是一處空曠的平地,寸草不生,前方是一處斷路懸崖,崖口有一層清冷白霧繚繞,是為無人來往之地。 不像有什么好玩的。 應(yīng)聞昀任由兔子鉆進自己懷里,貼著薄薄的襯衫只露出一個小腦袋,往前走著,邊笑道:“你是妖,怎么還怕冷,不懂得運轉(zhuǎn)靈力御寒么。” 時歸蕪也是沒想到,男人的西裝比較修身,他艱難地把兩只耳朵伸出來,靈活地搓搓臉頰。 男人走到崖口邊,下方一陣冷風(fēng)逆著吹來,吹到臉頰上,帶著點冰冷的水汽。 來這里干什么?跳崖嗎? 時歸蕪困惑地想,腦袋往下望了望,崖底被白霧擋著,rou眼不見盡頭,哪怕是靈力加持也看不清,不知有多深。 但跳下去肯定能死人。 不會飛的妖跳下去或許不會死,但照樣會受傷。 時歸蕪想下去變回人,就站在懸崖邊的應(yīng)聞昀卻忽然往前邁了一步,腳下一下子騰空快往下墜。 時歸蕪嚇得閉上眼滋哇亂叫,啊啊啊啊這人類想不開帶著他跳崖了?。?! 然而等了許久,耳邊沒有傳來破開風(fēng)的呼嘯聲,也沒有感受到身體的下墜感。 他狐疑地睜開一只眼打量,男人將他托舉在手掌心,他一睜眼就對上了男人盈滿笑意的雙眼。 應(yīng)聞昀好笑道:“我不會帶你殉情?!?/br> 殉情,時歸蕪聽姑姑說過,殉情是有情人之間才會做的。 他也才不會和男人殉情。 待他看清四周,倒吃了一驚。 男人已經(jīng)踏空,他們卻沒有掉入懸崖,而是出現(xiàn)在一座山腳下,山峰很高,半山腰以下都是茂密的樹林。 半山腰以上卻怪異地覆蓋著皚皚白雪,仿佛能看出還冒著冷氣。 他直接從男人懷里一縱跳下,在半空中化作人形,身上裹著暖呼呼的衣服。 “這、這是哪里?我們怎么一下子就來到這里了?” 他說著,被空氣中的氣味嗆了一下。 這里的空氣很渾濁,像要吸取時歸蕪身上的靈力,他很不適應(yīng),也不喜歡這里。 應(yīng)聞昀伸手在他口鼻處捂了一下,時歸蕪頓時感覺好受多了,身上的靈力也穩(wěn)定下來。 “這是,雪魔山……”應(yīng)聞昀抬頭,在接近山頂處有一個石頭平臺,往里是一個巨大的石窟,可以住人。 這里是他入魔后的住所,上千年的時光都在這里磋磨殆盡,才重新入世。 他并非是踏入懸崖,而是穿過自己當年設(shè)下的結(jié)界,來到這里,這道結(jié)界只有他能過,其余不論是人是妖踏入只會墜落崖底。 時歸蕪修為比男人低,連他設(shè)置的結(jié)界都沒能察覺,但也猜到這座山和男人相關(guān)。 見應(yīng)聞昀神色似乎不太一樣,他安靜地站在原地看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