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與冰至始至終盯著阿姐。

    由是敏感地察覺到趙戈皺起的眉，從這三個女生走進(jìn)來后，她好像臉色變得不好起來。

    “煩請各位小施主拉開衣服?！?/br>
    趙戈說。

    “我看看你們的脖子?！?/br>
    寸頭女生第一個拉下拉鏈，齊耳短發(fā)把脖子上的圍巾解開，馬尾辮不耐煩地把校服領(lǐng)子扯開。

    趙戈走到她們跟前，一個接著一個地掃視過去。

    符與冰的眼神跟著趙戈的步子動。

    她手上的毛筆在半空中劃動。

    “你就是這么施咒的？”

    馬尾辮不耐煩地抓了抓自己的脖子。

    “連個符都沒有?！?/br>
    趙戈手一頓。

    “貧道觀里沒有這些規(guī)...”

    在趙戈說完之前，符與冰把手中的黑符遞到她手上。

    “阿姐，用這個?！?/br>
    趙戈愣了愣，最終結(jié)果符與冰遞給她的黑符。

    沒有沾上墨水的毛筆在符咒上劃動，符與冰不用看就知道趙戈在寫些什么。

    “西極天，南溟連，南昌仙人趙夫子，武陵桃花眾仙客。道法自然長松下，斬妖除魔乾坤間?！?/br>
    趙戈一邊念誦一邊把手上的黑符貼在了馬尾辮的額頭上。

    “號通東海蓬萊水，贈客高標(biāo)通透心。”

    第二張符貼在了齊耳短發(fā)的額頭上。

    “平十方，安澄明，獨留清念在人間?！?/br>
    最后一張符貼在了寸頭的額頭上。

    座位上的女生身體開始不斷地顫抖，她們用手用力地抓住椅子。

    眼睛被黑符擋住，喉嚨里發(fā)出疼痛的叫聲。

    趙戈的唇色跟著變得蒼白，她看著三個女生往后退。

    額頭上竟然出現(xiàn)了汗。

    “為什么...”

    趙戈捂住自己的心口。

    “這么疼?！?/br>
    “阿姐。”

    符與冰走上前。

    但趙戈沒有抓住符與冰遞過去的手，而是把手撐在了桌上。

    口中繼續(xù)念誦降魔詞。

    “西極天，南溟連，南昌仙人趙夫子，武陵桃花眾仙客。道法自然長松下，斬妖除魔乾坤間?！?/br>
    這一句落下，寸頭女孩直接痛得扭到了地上。

    “號通東海蓬萊水，贈客高標(biāo)通透心?！?/br>
    齊耳短發(fā)從喉嚨里發(fā)出尖銳的叫聲。

    “平十方，安澄明，獨留清念在人間?！?/br>
    馬尾辮捂住嘴，黑水從嘴里、鼻子里往外噴。

    趙戈撐著桌子，額頭上的汗水越來越多。

    等念誦聲停止后，三個女生也都暈倒了。

    “白斑...”

    趙戈蹲下身把女生扶回椅子。

    “沒有消失?！?/br>
    三個女生昏迷著身體仰倒在椅子上，雖然脖子上的白斑縮小了很多，但還是有白點在脖子上。

    刺眼得糊著黑水。

    一直等在門外的老師推門走進(jìn)來，望著滿地的黑水臉上都是驚愕。

    男老師僵了好半天才開口。

    “我們先把學(xué)生送到醫(yī)務(wù)室去。”

    女老師給他搭了把手，兩人分了幾趟把女生運(yùn)走。

    趙戈一臉蒼白，站在窗戶旁邊看著昏厥的女生一個個被抱走。

    直到門再次被關(guān)上，她的腿才一軟，身體往后倒。

    在她抓住桌子前，符與冰三步并成兩步，接住趙戈往下倒的身體。

    “阿姐...”

    符與冰緊緊地抓著趙戈的肩膀，她的體溫高到不正常。

    趙戈捂著自己的胸口，聲音很低。

    “月半已經(jīng)過了，怎么會這樣，為什么是心口疼...”

    她撐著窗臺想要站直身，結(jié)果又栽進(jìn)了符與冰的懷里。

    “阿姐?！?/br>
    符與冰扶起趙戈，把她輕輕地扶進(jìn)懷里。

    “別動?！?/br>
    阿姐的身體，顯然很疼。

    “燙...誰？”

    趙戈開始囈語起來，額頭抵在了符與冰的肩上。

    “爸...”

    她似乎不知道自己在說什么，手抬起來，用力地抓緊符與冰的后背,手指蜷縮起來。

    被窗簾遮蓋住光線的暗淡包裹住他們。

    “阿姐，不疼?！?/br>
    符與冰緊緊地把趙戈抱在懷里，低垂下眼眸，開始在嘴邊低聲念誦起咒詞。

    “偉大的主，請你賜予我們在人間游蕩的勇氣，賜予我們卑鄙、自私、欲望和邪惡?！?/br>
    這句落下，懷里的趙戈顫抖得沒有那么厲害。

    “愿黑暗籠罩每個角落，愿每個靈魂都迷失在無盡的甬道，驅(qū)趕走神圣、純凈、善良和正義?！?/br>
    符與冰輕柔地拍著趙戈的后背，趙戈緊閉雙眼，用力地拽著他的衣服。

    “將虛偽的天使斬殺在圣壇之上，將惡魔從陰暗中召喚，誕生永生的撒旦?！?/br>
    念誦完這句，趙戈身體的guntang這才慢慢退潮。

    她緊閉雙眼，身體一軟，如同一灘水一樣把額頭垂下。

    屋子陷入了黑暗，窗外的風(fēng)聲越來越小。

    符與冰抬起手，輕緩地摸了摸趙戈滿是汗水的額頭，倒掛的十字架蹭過她guntang的額頭。

    她的嘴唇輕微地顫抖了一下。

    “符...與冰?！?/br>
    “在?！?/br>
    符與冰低聲說。

    “阿姐，我在。”

    一直都在。

    第十三章 十三白

    額頭guntang，以心口為中心疼痛往外蔓延。

    身體像是浸在了火里。

    意識有些模糊，符與冰似乎在她耳邊說了些什么。

    疼痛便開始慢慢退潮，趙戈蜷縮起來的手指松開。

    額頭磕在了符與冰的肩上，手心全都是汗。

    想撐起身體，卻發(fā)現(xiàn)四肢僵硬。

    十五已經(jīng)過了，為什么癥狀還會發(fā)生。

    嘴唇發(fā)干。

    難不成跟白斑黑水有關(guān)。

    剛剛給女生貼符的時候，她們身體的痛覺似乎順著咒法爬到了趙戈的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