狡黠的狐貍總是不知天高地厚，柔軟的指尖有一下沒一下地試探著。

    她眼眸干凈純粹,就這么乖巧地看著他。

    “怎么了嗎？”

    “……”

    男人眸底漸深，像是翻涌起無邊的黑暗,漸漸吐露出危險的海面。

    他彎唇笑了笑,徑直迎上她的目光。

    那樣的眼神讓和靈下意識的退卻,她的手剛想往回伸——

    男人寬大的掌心覆蓋住她的手腕，一點點勾住她的手指。

    “躲什么?！彼畚补雌?幾個字說得懶散又欲氣，“女朋友,繼續(xù)?！?/br>
    “……”

    和靈臉頰浮著紅，她真沒想到他比她野多了，現(xiàn)在簡直不知所措。

    男人眼眸里瀲滟開笑意，帶著她的手腕,慢慢觸碰著。他聲音繾綣,像是帶著蠱惑。

    “還想碰哪兒？”

    /

    環(huán)境不對,牧越只是抱著她一會兒，沒做別的。

    車窗被人敲動了兩下，牧越的秘書：“牧總，elsa來了，還有和靈小姐的衣服也準備妥當。”

    牧越碰了下她的腿間，示意她先下去。

    和靈沒動，就是要抱著他。

    “不管，讓她等?！?/br>
    她不是什么好脾氣的人，今天如果不是牧越在，她還能繼續(xù)花里胡哨。

    牧越調笑著問：“確定，還要繼續(xù)坐這兒？”

    “……”

    和靈立刻想起某些片段，立刻從他身上起來，她也不下車，偏過頭。

    “你喜歡她?！?/br>
    牧越失笑，“沒有?！?/br>
    “有，你護著她。”

    “……”

    小姑娘得哄著。

    “不換衣服會著涼?！蹦猎綔芈暤?，“先換個衣服，嗯？”

    他刻意將聲音壓低了幾分，和靈聽得耳畔發(fā)酥，她不開心地瞥他一眼。

    “你就是仗著我喜歡你?！?/br>
    他迎上她的眼眸，淺笑道：“乖?！?/br>
    “不管，你不能喜歡她?！焙挽`一字一頓道，“你是我的?！?/br>
    牧越笑了笑，安撫著她的發(fā)間，“嗯，是你的?！?/br>
    漫長歲月之前，他早已臣服于她。

    心甘情愿，一敗涂地。

    “……”

    和靈最終還是換上新衣服，李如玥送來的衣服按照她之前的厚度選的，其實她并不會覺得冷，但就是想穿著他的外套。

    反正，連人帶衣服都得是她的。

    和靈在車上磨蹭了好一會兒才下去，elsa臉色鐵青，看到她的那刻，步伐很明顯地往后退開小半步。

    那是本能害怕會出現(xiàn)的舉動。

    和靈彎著眼眸，“elsa沒事吧？剛才我不是故意把你按水里的，抱歉呀。”

    “你——”

    elsa惡狠狠瞪著她，似乎還有未完結的長篇大論要說，最后看向牧越，男人的神色冰冷，再明顯不過的警告意味。

    比起剛才被按在水里的窒息感，她感覺到另一種更加無能為力的情緒。

    荒誕，可悲。

    elsa垂著眼，“剛才的事，對不起?！?/br>
    她這樣子反倒讓和靈沒了計較的心思，感情上的事，總能輕而易舉地摧毀一個人。

    和靈淡淡拋下句沒事，也算為這場鬧劇布下落幕。

    “l(fā)ing?！眅lsa喊住她。

    和靈回眸。

    “希望你對他再差一點，”elsa眸光往遠處望，“遲早，他會看明白你根本不值得?！?/br>
    “您第一天知道啊，”和靈不以為意地笑，“我本來就不值得?！?/br>
    她喜歡把感情擺在明面上，最好所有的愛情無因果糾纏。

    享受被人寵、被人愛，厭倦了就分手，這才是她的感情觀。

    和靈沒在管elsa的反應，她走到牧越那，“沒事了?！?/br>
    “嗯?！?/br>
    海邊風大，牧越微垂著眸，在幫她系外套的紐扣。

    和靈問：“你有空留下嗎?！?/br>
    他略帶歉意，“最近有些忙?！?/br>
    “彼此，”和靈挑眉，“忙完《el》我就該回國了，說不清是誰對誰抱歉?！?/br>
    牧越將她躲在外套下的卷發(fā)整理好，他笑著說好。

    和靈也跟著笑了。

    牧越，她認為他們是同類人。

    不粘人，隨時可以抽身的愛情方為上策。

    /

    《el》的一月刊成功交差，和靈被和玫催到想把手機扔進水里失聯(lián)，可惜這方法太過幼稚。

    和靈：【明天到?！?/br>
    和玫：【航班?！?/br>
    和靈很不耐煩地發(fā)了條語音：“您能不能別把我的私人信息發(fā)給別人？您要真這么喜歡宋與墨，您倆在一起唄？”

    隔著網(wǎng)絡，又是大洋彼岸，和玫的怒火無處釋放。

    和靈說出來之后好心情的指數(shù)直線上升，她沒再管和玫發(fā)的什么，轉身去收拾行李準備回國。

    來的時候沒帶多少東西，走時倒是大包小包的。李如玥只負責整理生活用品，相機相關的東西和靈一向不喜歡讓別人碰。

    她坐在那擦拭鏡頭。

    李如玥坐在她旁邊看，“您跟宋先生，關系很好嗎？”

    “以前很好?！?/br>
    李如玥一時口

    快，“那為什么不好了？”

    和靈動作一頓，垂著眸繼續(xù)擦拭，“因為人各有志、因為性格不合、因為年少輕狂、因為……太多的因為了。你說排除了這么多因為，這世上能真正走到最后的情侶，能有多少？”

    這問題問得李如玥懵住，和靈笑笑：“開玩笑的，收拾吧，還要趕飛機呢?！?/br>
    等去機場的路上，和靈依舊是靜靜地翻閱雜志，什么話都沒說。

    她很少有這么安靜的時候，總讓人看得莫名心疼。

    李如玥試圖緩解氣氛，“馬上就能回家吃好吃的了，哦對了，您跟牧總說過要走了嗎？”

    很慢的，和靈回眸，眼底有清晰的迷茫。

    “……”

    很好，沒有。

    “他沒問?！?/br>
    “您看看?！崩钊绔h把手機遞給她。

    這段時間和靈覺得和玫煩，都把手機直接扔給李如玥。

    點開，置頂消息明顯。

    【〇：什么時候回國。】

    和靈：【今天。】

    和靈：【在去機場的路上?！?/br>
    她揉著太陽xue，有些疲憊。

    她很多年都是一個人我行我素的，想去哪兒去哪兒，沒有必要跟人報備、也沒有人需要她的報備?，F(xiàn)在，還真挺不習慣的。

    這幾天牧越在忙de，她在忙《el》的后期，見面也少。這次回國，也不知道他們的“下回”是什么時候。

    她忽然響起elsa的那句，“希望你對他在差點，因為你根本不值得”。

    好像，她對他還真挺不好的。

    【〇：航班?！?/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