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意私有 第4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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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姑娘眼眸很亮,像春日的和煦。 “漂亮哥哥,我們又見面啦?!?/br> 從剛才短促的煩躁,到現(xiàn)在的局促。牧越重新垂下眸,沒說話。 “你聲音好好聽,一說話我就能認得你。”和靈笑,“你是不是都把我忘了?” 沒忘。 “怎么又不跟我說話了?!焙挽`似乎對調戲他這件事很有耐心,“漂亮哥哥,你們有什么好喝的奶茶推薦嗎?” “……”客人的要求,他得說話,不知怎么的,他鬼使神差的問,“果茶喝嗎,不甜?!?/br> 和靈:“喝呀,剛好我不喜歡喝甜的?!?/br> 他知道。 他的手機叮鈴作響,那時用的還是老年機,因為便宜。這接電話的時候聲音很大,很吵,身邊的人都能聽見。 “阿越,奶茶你幫忙送到球場吧,大家都在這兒打球?!?/br> 那聲音出來的那瞬間,他幾乎是本能地望向和靈,他想在她臉上看見“嘲諷”“憐憫”的情緒。 又沒有。 她只是用口型問:宋與墨? 牧越點頭。 和靈踮著腳尖靠近電話,大聲說:“你們就不能自己出來拿嗎?那么多奶茶他怎么拿過去?” “和靈?”宋與墨說,“你怎么在哪兒?” “別轉移話題!”和靈說,“大夏天能打籃球怎么不能自己拿個奶茶,cao場那兒都是人,看笑話呢你們?” “……” 怎么說,從第一次見面到現(xiàn)在,牧越就看不懂她。 肆意、嬌貴、一身公主病的大小姐,卻意外的溫柔。 她大概是注意到他見她的時候拉的那下帽檐,覺得這他去給同學送這些奶茶,會傷害到他的自尊心。 人卑微久了,活著已是萬幸,何來自尊心而言。 她不懂,卻依舊尊重著他。 電話掛斷。 和靈:“他們等下會自己來拿,不用麻煩你送了,謝謝。” “……嗯?!?/br> 他轉身去給她做果茶。 這小姑娘的眼神全程盯著他,他不需要回頭都能感覺到,這杯果茶也做得格外的慢。 門口進來新的客人,她們似乎很不對付。 陳漾:“這不是和靈嗎?大小姐下凡塵了,懂得要喝奶茶了?” 和靈轉身,慢悠悠道:“真是哪兒哪兒都有垃圾。” 陳漾那邊的女生說:“陳漾,你這個耳釘跟和靈的好像?!?/br> 陳漾臉紅:“瞎說什么,明明是她跟我的像?!?/br> “學都學了還不承認?”有女生說,“和靈喜歡蝴蝶長眼睛的都知道,這耳釘是高定珠寶,壓根沒有二款。你帶著個仿款,哪兒來的臉?” “那她哪兒來的證據(jù)證明她的是真的?”陳漾嗤了聲,“搞笑,全天下只有她能有是吧。我就是戴著了,怎么著?” “你喜歡這個嗎?”少女摘下自己耳骨上的耳釘,放在桌面上,說得格外真摯,“送你吧,假冒偽劣產品的風氣不好?!?/br> “……?” 有人問:“和靈!這高定你真要這么送她?” 那時候的和靈囂張到毫無邊際,“哦,我不喜歡跟陰間生物撞款?!?/br> “……” 陳漾被氣得當場摘下自己的耳釘扔在地上,“誰稀罕?。 ?/br> 這鬧事沒鬧成,三言兩語就被她氣走了。 “好了?!蹦猎桨涯潜瓩幟受岳蚍旁谧烂嫔稀?/br> “謝謝小哥哥?!焙挽`很明顯在試探,只小小地嘗了口,“好喝誒,不甜也不會很酸。” 他示意:“耳釘。” “沒找到垃圾桶,能幫我扔一下嗎,謝謝?!?/br> 后續(xù)牧越聽見她的朋友在感慨這高定珠寶是幾位數(shù)的價值,就被她這沒心沒肺的隨手扔了。 她們問,那不是她最喜歡的耳釘嗎。 和靈說現(xiàn)在不是了。 無論是人還是物,她的喜歡和厭惡,都來得太過輕易,沒有什么是亙古不變的。 牧越看著桌面上頹廢沾著水漬的銀色蝴蝶,蔫兒了吧唧的。 耳釘放在桌面上,后續(xù)有客人好奇地想要碰。 他沒讓,“抱歉,私人物品。” 他用紙巾把耳釘上的水漬仔細地擦拭干凈,其實對他這活到塵埃里的窮人而言,想二手販賣的心思不是沒有。 可她的東西,他不想這么做。 后來再把耳釘給和靈的時候,她壓根就想不起來這件事,懶洋洋地說隨他處置。 他們真的天差地別。 她隨手扔掉的一個耳釘,是他當時打工幾輩子都賺不來的工資。 可哪怕是她不要的垃圾,他藏了七年。 那是一個可望不可及的夢,是壓抑在他污穢心底的秘密,是他時時刻刻提醒自己的警鐘。 后續(xù)幾年頹廢潦倒的人生里,謝子衿笑他傻,飯都吃不起了還不愿意把這這奢侈的高定珠寶給賣了。 命和回憶,他竟然選回憶。 那場夢太旖旎了。 他一頭栽進去,再無出路。 作者有話說: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 【時欽】、【大語】2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26章 .晉江文學城正版[vip] 期中考的時候,學校不知道是犯什么毛病,南樓的高考生和北樓的藝術生要統(tǒng)一分班考試,分著分著還出問題。 高一的考場不夠,和靈他們班被分到和高二一起考試。 少女頭發(fā)用兩個蕾絲的蝴蝶結發(fā)飾扎著,制服不好好穿,領口敞開,從天鵝頸到鎖骨白皙得像會反光。 明明她才是新來的,兩分鐘已經能跟周圍人打鬧成一片。 和靈:“我后面這是誰呀?為什么都不來考試的?” “這是他們班學霸的座位吧?”有人回答,“他媽出事進醫(yī)院了,忙著籌錢照顧,壓根沒法來考試?!?/br> 考試開始前十分鐘,和靈看見這姍姍來遲的學霸,只穿校服外套,發(fā)黃泛著污泥的板鞋,陰郁如冰渣的眼眸,全無少年氣。 很難形容那是什么樣的眼神,頹廢、對這個世界的痛恨、被折磨到沒有感情的機器人。 他進門之后,熱鬧的氛圍一瞬間陷入暫停,比起主任巡查都要來得安靜。 牧越對著桌角上的名牌找位置,正好,他的位置在她后面。 他們對視的那瞬間,她發(fā)現(xiàn)他動作頓住一瞬。 和靈唇邊帶笑:“好巧,又見面了?!?/br> 牧越從口袋拿出透明筆袋,中高考專用的那種,只不過那透明的筆袋邊界泛黃,一角已經被扎出個破洞。 又是她。 “又不跟我說話呀?”和靈轉身靠在他的桌面上,輕聲念,“牧、越?” 那是她第一次念他的名字。 少女的聲音軟糯清脆,這兩個字被她念得格外嬌俏。 “遲來的自我介紹,”少女眼眸勾著笑意,“和靈,很高興認識你?!?/br> 他知道。 老師從門口走進來:“考試即將開始,把書包和考試無關的東西全部放到儲物柜里,考試中出現(xiàn)任何交頭接耳的行為,一律當做作弊!” 教室窸窸窣窣地在整理考前用品,只有和靈一動未動。 她桌面干干凈凈,完全沒帶任何教輔資料,甚至于連筆都沒帶。 少女重新轉過來,趴在他的桌面上,“能借我根筆嗎?忘帶了?!?/br> 考試,沒帶筆,看她這模樣,似乎來個人老師就該覺得感天動地。 似乎是知道他在想什么,她說:“早上出門太困了?!?/br> “……” 他的筆袋只有三支筆,二只黑筆一只2b鉛筆,對他這日常一半時間都奉獻給打工的而言,這已經夠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