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總好像出門接電話了?！庇腥酥噶藗€方向。

    m2左邊有條小巷，灰冷調(diào)的磚瓦路，狹長像看不到盡頭，這條巷子像大都市里的漏網(wǎng)之魚，滿地煙頭、灰敗殘破。

    他就靠在那破敗的巷子口，光影似是最精細的量尺將他切割成兩邊，冰冷難以接近的黑暗，深情溫柔的紳士。

    他看見她，彎唇笑了笑。

    像是等了她很久的那樣。

    和靈問：“怎么不進去？”

    牧越指間點著青白的煙，見她過來，將煙滅掉，從口袋里拿出紫色絲絨珠寶盒遞給她，最中央是黑白交錯的de logo。

    一只栩栩如生的蝴蝶戒指，雙層交疊的羽翼，從觸角到翅膀，每一處都裝點著紫白相間的寶石，只需要一點光，蝴蝶似是在漫天銀河飛舞。

    和靈眨巴著眼睛：“什么？”

    這個款式和她為de拍攝宣傳片的蝴蝶系列相似。

    明顯，這個是未對外售賣的款。

    他說：“拍攝報酬?！?/br>
    和靈大概估出價格，“我的報酬，恐怕還沒有這么貴。”

    “de行情價，沒有占小姑娘便宜的道理。”牧越淡淡道，“收下嗎?！?/br>
    和靈想笑，她實在是難得從牧越這吃人不吐骨頭的資本家里聽到“不占便宜”這幾個字眼。

    仿佛沒日沒夜壓榨她的人不是他。

    “收呀?！焙挽`沒接盒子，伸出皓白的手腕。

    她要他幫她戴。

    牧越垂著眼睫，從和靈的角度能看到他密長的眼睫，這是能讓蝴蝶停駐的地方。

    男人粗糲的指腹從她的指尖掠過到指根，他動作放得很緩，像是在對待一件高不可攀的藝術(shù)品，觸碰、撫摸、占有。

    他手指的溫度冰冷，她的眼神灼熱。

    這個戒指，更像在交換靈魂。

    “算上幫我上藥的那次，又欠了牧總一個人情，這都還不完了?！焙挽`說，“牧總，這算不算牽扯不清了?！?/br>
    “我是個很討厭欠人情的性格，因為還的方式通常要自己無法決定，稍有不慎便是牽扯的人際關(guān)系。”

    “比如之前的低血壓要還牧總的人情，我沒收拾陳漾。在處理這些事情的時候，我總喜歡快刀斬亂麻，避免牽扯不清的厭煩關(guān)系?！?/br>
    “嗯?！彼麘?yīng)。

    “可這個戒指，我還是收了?！焙挽`循循善誘，“牧總知道為什么嗎？”

    牧越配合地問：“為什么？”

    少女輕笑了聲，她指間的蝴蝶在月光下翩然起舞，從她眼波的溫柔里，到他廣袤無邊的狂野去。

    “因為，我不想和你牽扯清楚?！?/br>
    要不清不白。

    要藕斷絲連。

    要糾纏不清。

    那樣的感情，最好玩兒。

    小巷旁路過幾位不良青年，劣質(zhì)的煙熏到他們這兒。男人的視線卷著薄煙，緩慢地落到她跟前。

    這視線像潮濕的雨，一點點滲進她的神經(jīng)末梢。

    不知怎的，和靈忽然感覺到有些不安，心臟不自覺地加速跳動。

    半晌。

    男人漫不經(jīng)心笑了聲，問：

    “你想怎么，牽扯不清?！?/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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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6章 .晉江文學城正版[vip]

    和靈說hel是個小工作室,de的大樹好乘涼，她的語氣像是在討論一件公事，千回百轉(zhuǎn),誰也不會去以為回響近在眼前。

    和靈笑：“牧總會生氣嗎？”

    她把利用說得明明白白，成年人的世界不會是非黑即白，但永遠少不了利益牽扯。

    他信了嗎。

    不信的話，他認為她是在說什么牽扯呢。

    不止是不清不白的關(guān)系，連話語都是含糊不明的。

    牧越：“不會?！?/br>
    和靈看著他帶上的戒指,蝴蝶設(shè)計得巧妙,只要她將手指伸直彎曲，蝴蝶的翅膀就會扇動,活靈活現(xiàn)于她的手間躍動，似在銀河里遨游。

    她想起de這次新品的名字——butterfly kiss。小心輕然降落指尖,再如蝴蝶似地悄悄離開的吻，寓意深沉又克制的愛。

    他戴戒指的位置,右手中指,沒記錯的話含義應(yīng)該是——名花有主。

    和靈看向他,他也注意到她的目光，卻只字未提。

    那樣溫潤的模樣,像不過是為這個戒指選了個最好的歸宿地而已。

    他們總是在演戲，總是猜不透彼此。

    可越是如此,和靈越想拉他下塵世。

    “電話?！蹦猎教嵝训?。

    和靈看了眼，sao擾信息還在堅持不懈的發(fā)。

    她開始替他為老天爺祈禱，這哥們兒千萬別被她知道是誰。

    “沒什么?！焙挽`語氣有些煩，“sao擾電話?！?/br>
    “跟蹤你的嗎?！?/br>
    “嗯?！?/br>
    這件事兒算不上秘密,剛才他們在酒桌上提過了。

    牧越問：“攝影助理招到了嗎？”

    和靈：“還沒,不想收男孩子,麻煩。收女孩兒的話，要求多還辛苦?！?/br>
    攝影助理這職位需要大量力氣去搬貴重的攝影器材、道具等，腦力活是其次。和靈之前招過的男生助理，沒過多久就是少年心動。

    工作上拖泥帶水的，麻煩。

    “李如玥，如何？”他像是知道她不記得人，“原先陳漾的助理，學過點美術(shù)，不算攝影專業(yè)生，有經(jīng)驗。她學過跆拳道，護著你不是問題?！?/br>
    和靈還是很相信牧越的眼光的，思索片刻，“但是做這行，她愿意嗎？”

    “她會發(fā)簡歷到你那。”

    “也行，”和靈悠悠道，“不過牧總，我收你meimei當助理，怎么有種收了個商業(yè)間諜的意思？”

    牧越垂眸看她，眼底浮現(xiàn)笑意。

    “那你收嗎？”

    “收唄。”和靈說，“剛好缺個漂亮的小朋友?！?/br>
    也缺個聯(lián)系你的借口。

    /

    和靈和牧越一起回來的時候，酒桌上紛紛都是曖昧的起哄聲。

    “這什么情況啊，今天這慶功宴該不是別有目的吧。”

    “忽然感覺自己就是個工具人呢嗚嗚嗚。”

    “……”

    謝子衿眼尖，注意到和靈手上的戒指，“這不是de——”

    牧越淡淡看了眼謝子衿，后者的話驟然消散。

    “de的什么？”和靈問。

    “沒什么，就新一季產(chǎn)品，沒想到能在你這兒看到了?！敝x子衿囫圇帶過話題。

    這壓根不是de的新產(chǎn)品，和靈拍攝的蝴蝶珠寶系列不是高定，屬于普通新季珠寶發(fā)售。而和靈手上這個，除去款型相似，設(shè)計上是截然不同的，算得上是so，會在背面的蝴蝶后看見和靈相關(guān)的署名。

    special order.

    just for you.

    只此一件，只為贈你。

    “是嗎？”和靈不以為意，她蠻喜歡這蝴蝶戒指的，手指彎曲，蝴蝶的翅膀也在光線里起舞，“牧總說是這次對de拍攝的酬勞?！?/br>
    “……”

    謝子衿真有種自己在大晚上喝麻了的感覺。

    這什么情況，牧越居然肯定制so送人。珠寶制作的過程漫長，這戒指肯定不是最近才出來的。

    拍攝的報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