權(quán)臣之妻(作者:木妖嬈) 第10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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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都退了出去,屋中只余祖孫二人,太后問:“子瞻,你想與哀家說些什么?” 太子從座上站了起來,站到了廳中,朝著太后微微一拱手:“祖母,容孫兒說句不中聽的話,祖母此番做,有失人心?!?/br> 聽到太子的話,太后微微瞇起了眼眸,思索了片息之后便明白了孫子的話。 “你是在怪哀家遷怒沈三郎和溫氏?” 太子微微抬起頭,與座上的太后對上了視線,緩緩而道:“皇祖母為了一個不值當(dāng)?shù)娜?,如此為難一個婦人,確實做得不厚道。” 太后聞言,臉色一沉:“什么不值當(dāng)?shù)娜??那是哀家的親孫女,是你的堂妹!” 太子立即接口道:“那李清寧與孫兒而言,不是堂妹,而是個惡毒的婦人?!?/br> “皇祖母口中的親孫女禍害他人,如今被罰,自尋短見,那也是她自己做的孽。皇祖母不憐憫受害的人便罷了,怎反倒遷怒起了被她加害的人了?這落入旁人的眼中,皇家威信何在?” 聲音溫和,并未咄咄逼人。 可即便如此,太后還是驀地一拍桌子,怒道:“你就為了這么一個外人來指責(zé)你的皇祖母?!” 太子再而拱手,緩緩而道:“孫兒并非指責(zé)皇祖母,而是就事論事,滿金都都知道皇祖母此番讓溫氏隨行,是欲為難溫氏?!痹捳Z頓了一下,再而反問:“皇祖母可否認(rèn)并沒有為難過溫氏?” 太后怒意更甚:“你父皇都未曾說過哀家什么,你竟敢如此與哀家說話!” 太子面色不變,繼而問道:“在皇祖母的心里,究竟是那個與大姑姑有五六分相似的李清寧重要,還是孫兒與幼儂重要?” 太后本想繼續(xù)發(fā)難,但聽到孫子的話,愣了一下,問:“什么意思?” 太子繼而解釋道:“有些事尚不能與皇祖母細(xì)說,但孫兒能說的便是,若非沒有沈三郎,孫兒未必能全身而退,且幼儂若是沒有溫氏表兄相尋,也不知何時能尋到,此番是沈三郎夫妻二人有恩于皇家?!?/br> 話到最后,太子嘆息了一聲,幽幽道:“皇祖母,可否不要再為了那個死有余辜的李清寧再寒了永寧侯府的心,寒了孫兒與父皇的心?” 太子的話不中聽,可字字誅心,句句都戳到了太后的心窩上邊。 沒有被人戳破的時候,太后覺得自己為親孫女出一口氣,并沒有做錯??删瓦@么被人直截了當(dāng)?shù)啬贸鰜碚f,惱羞成怒之后,又覺得沒了臉面。 半晌過后,太后想要說些什么,嘴巴略張了張,隨而又闔上了,微微垂眸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屋中很是安靜,只聽得見外邊的蟲鳴鳥啼聲。 也不知過了多久,太后才嘆了一口氣:“哀家明白了,往后不為難他們便是了,可子瞻呀,你可要明白,即便是哀家不為難,可你皇叔……” 未盡的話,不言而喻。 太子面色平靜的看向太后:“還望皇祖母規(guī)勸一二。父皇有心保下沈三郎和溫氏,若是皇叔執(zhí)意要對付沈三郎和溫氏,那無疑是與父皇作對,如此局面,可是皇祖母想要看到的?” 太后繼而沉默片刻,才無奈道:“我先前與溫氏打了一個賭,雖未到期限,可如今沈三郎既能為她擋箭,便也算是她贏了,哀家會信守承諾的幫助她?!?/br> 太子臉上終于露出了一絲淡淡的笑意,朝著太后躬身一鞠:“孫兒替沈家三郎謝過皇祖母?!?/br> 謝過之后,太子便說了一下行刺之事:“此次行刺,尚未查到線索,此處也不大安全了,所以孫兒希望皇祖母莫要再待在金月庵了?!?/br> 太后此行本就不是全心來金月庵祈福的。如今這么大的刺殺事件,金月庵確實是不能久待了,她也不可能執(zhí)拗得繼續(xù)強(qiáng)留。 思索了一下,隨而道:“那便讓她們收拾細(xì)軟,明日便回去吧?!?/br> 太子應(yīng):“此次刺殺有將士受傷,明日回去太過趕,不若讓他們休息多一日再回去?!?/br> 太后因方才的對話而心累,便應(yīng)了他,也讓他先下山。 隨而太子也退出了屋子,剛好芙華也從李幼儂的屋子出來,二人目光相觸,相視一笑。 二人并肩從太后院子走出去。 芙華略有擔(dān)憂的道:“方才在幼儂的屋子,我聽到了太后娘娘的聲音,太子哥哥可是與太后娘娘說了沈三郎和沈娘子的事情?” 太子點頭,隨而道:“皇祖母會生氣也是在預(yù)測之中,但也不能不說?!?/br> 芙華略有詫異:“太子哥哥為何如此相幫沈三郎,是因刺殺一事嗎?” 太子微微搖頭,目光深遠(yuǎn)的道:“沈三郎才能卓越過人,朝廷雖不缺人,可能人才士難尋。雖然他現(xiàn)今不過是個小小的司直,可過個十年八年的,他定會功成名就,也能為大啟的繁榮昌盛而做出功績?!?/br> 話到這,便朝著身旁的芙華微微一笑,很是通透的道:“總該不能讓皇祖母的做法,本宮的不作為寒了這么一個大啟未來功臣的心,芙華你說是不是?” 芙華倒是聽明白了些,點了點頭,隨而道:“那平日我便多照拂沈娘子,不說旁的,就說沈娘子的性子便與我合得來,而且幼儂也喜歡與沈娘子往來?!彪m然是被兩份果脯給收買了,但旁人也不見得幼儂會喜歡。 太子點頭:“如此甚好?!?/br> 把顧芙華送回了院子,臨別時,與她說:“此處不安全,所以本宮已經(jīng)和皇祖母說過了,后日啟程回京,你與旁人說一說,讓她們收拾細(xì)軟?!?/br> 芙華應(yīng)下。 太子也下了山,讓人把回去的歸期告訴了沈寒霽他們。 聽到歸期定了下來,不用待到冬季,躺在床上的溫盈也松了一口氣。 昨夜躺在床上的人是沈寒霽,但今日躺在床上的卻是溫盈。 溫盈的小日子本就難熬,還伴隨著驚嚇和勞累了一整宿,今日睡醒后整個人都是蔫蔫的,這會沒有半點的精神。 這下,柯月和蓉兒都受了傷,沈寒霽也受了傷,溫盈又沒什么精神頭,一家子的傷者。 好在能用得上的柯敏也從金月庵下來了,不然就顧芙華留下的一個婢女,還真有些不夠用。 溫盈軟綿無理的半躺在床上,看向在帳篷中掛著手臂坐在席上看書卷的沈寒霽。 昨日才昏迷不醒的人,今日怎就看起來像是已經(jīng)沒事了一樣? 但隨即想起他昨日昏迷前硬扛得讓人看不出一絲端倪的模樣,溫盈不大相信他是真的沒事了。 思索了一會,溫盈往小床的邊上挪了挪,盡可能的讓出多一些位置,隨而朝著沈寒霽有氣無力的道:“夫君還是上來休息一下吧?!?/br> 沈寒霽從書卷中抬起目光,溫和的看向溫盈,搖頭道:“我無礙,你休息便好?!?/br> 溫盈皺起了眉頭,勸道:“早上太醫(yī)都說了,能在床上多休息一日,便不要下榻?!?/br> 早上太醫(yī)來過了,給沈寒霽診過后,又順帶給溫盈看了看。 對于婦人這一方面的病癥,沈寒霽的學(xué)問倒是淺薄了些。所以太醫(yī)在一旁給溫盈看診的時候,他便在一旁聽著,繼而再詢問一些不甚明白的問題。 溫盈被他詢問得只想把被衾拉起來,蓋住自己窘迫不已的紅臉。 沈寒霽沉默了片刻,才如實道:“肩膀有傷,不便躺著,而趴著……”頓了頓,才想了個貼合的詞:“甚是不雅觀?!?/br> 溫盈懵了一下,隨后才輕笑出聲,臉色也紅潤了些許。 “帳篷中就我與夫君二人,何必在意雅不雅觀?”說到這,溫盈沈氏一挑眉,帶著幾分趣味:“莫非夫君在我面前還端著?不把妾身當(dāng)自己人?” 不僅沈氏挑眉,便是話語中也帶著幾分沈氏調(diào)侃。 沈寒霽微一挑眉,但下一瞬便輕笑出聲:“你倒是好學(xué)?!?/br> 溫盈笑道:“那還是夫君言傳身教得好?!?/br> 許是說說笑笑,倒是精神了些。 夫妻二人說著話的時候,靳琛和溫霆過來了。 溫盈也就下了床,穿上衣服,簡單的理了理發(fā)髻,隨而才把堂兄和表兄迎進(jìn)了帳篷。 第70章 三人探討 靳琛和溫霆一同進(jìn)了帳篷。 溫霆先行開口詢問了夫妻二人的身體。 二人都說沒什么大礙了,可溫霆看了眼沒有上妝,臉色蒼白,唇瓣更是沒有什么血色的堂妹,眉頭微皺了皺。繼而再看向堂妹夫掛著的手臂,眉頭更皺了。 ——試問這那像是無礙的模樣? 沈寒霽素來擅長看人神色讀心,看出溫霆所想,淡淡一笑:“我只是受了些輕傷,箭傷所幸不深,養(yǎng)小半個月便好了。阿盈受了驚嚇,又照顧了我一宿,太過勞累了,休息幾日便可。” 沈寒霽說的是實話,溫霆思索了一息,才點了點頭。 說了幾話,溫盈思索著他們應(yīng)當(dāng)不只是來詢問他們夫妻二人的身體情況,應(yīng)當(dāng)還有什么話要與沈寒霽說。所以想了想,便道:“我去看一下蓉兒他們,你們先談著?!?/br> 沈寒霽點頭,上前撩開帳簾,把溫盈送出了帳篷。 溫盈出了帳篷后,便往蓉兒的帳篷而去。 其他貴女已經(jīng)回了金月庵,帳篷也就拆了,周圍只剩下一丈之外,蓉兒和柯月的帳篷。 蓉兒身上的刀傷嚴(yán)重,要是今日就回金都,肯定受不了??杉幢氵^兩日回去,但兩日的路途顛簸還是非常的不妥,所以溫盈打算把她先送到金月庵休養(yǎng),半個月再讓人來接。 柯月傷得不重,但也是受了些傷的,所以溫盈便順道讓她在金月庵休息半個月,與蓉兒也能有個照應(yīng)。 溫盈出去后,沈寒霽請他們二人在茶幾前席地而坐。 沈寒霽問:“你們二人都發(fā)現(xiàn)了什么?” 靳琛回道:“昨日我與那些人交手,發(fā)現(xiàn)與在碼頭鎮(zhèn)刺殺大人那些人的招式路數(shù)相似,十有九成是同一撥人?!?/br> 靳琛所言,如沈寒霽猜測的相差無幾。 靳琛壓低聲音詢問:“可要屬下去碼頭鎮(zhèn)調(diào)查一番?” 沈寒霽抬眸看了眼他,面上帶著淡淡的笑意,微微搖頭。從茶桌旁站了起來,與他們說道:“前方石河,視野寬闊,我們?nèi)ツ抢镎f?!?/br> 二人明白,隨而起了身,與他一同出去。 沈寒霽倒不是怕有人偷聽,畢竟現(xiàn)在營地巡邏加強(qiáng)了,若有人敢在帳篷處竊聽,不消片刻便被發(fā)現(xiàn)。 平日與溫盈談?wù)撔┎荒茏屓寺牭降脑?,都是距離親近,輕聲細(xì)語,壓低聲音來談?wù)摗?/br> 而現(xiàn)下三個大男人,湊近在一塊,輕聲細(xì)語,氛圍太過怪異。 三人走到了營地外的河流,等將士打了水后,沈寒霽才尋了塊干凈的大石,慢條斯理地坐了下來。 其他兩人站著太突兀,也徑自尋了個地方坐了下來。 坐定后,沈寒霽才問:“可還記得一個多月前,在碼頭鎮(zhèn)遇刺那日,我在客棧之中與你們說過的大膽猜測嗎?” 二人相繼點了點頭。 沈寒霽笑意如水,眼神卻是深不可測,他不疾不徐的道:“我的猜測,碼頭鎮(zhèn)整個鎮(zhèn)子皆為賊窩。” 這話一出來,靳琛與溫霆眼眸皆一睜,露出了驚訝之色。 沈寒霽看向溫霆:“我當(dāng)時讓你和表兄在鎮(zhèn)上打探消息,調(diào)查官船被劫那日碼頭鎮(zhèn)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堂兄可還記得當(dāng)時打探到的消息嗎?” 溫霆回想了一番,回道:“鎮(zhèn)上的百姓都說半個月前有幾百人到了鎮(zhèn)上,說是調(diào)查官船的,他們也就信了,沒有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