權(quán)臣之妻(作者:木妖嬈) 第93節(jié)
約莫一刻之后,溫盈也就睡著了。沈寒霽到她的包裹中取了一件外衫,復而轉(zhuǎn)身蓋在了她的身上,隨后才出了帳篷。 在不遠處巡邏的,是太子的近衛(wèi),看到有人從沈娘子的帳篷中出來,也毫無反應。 他們都知道那是大理寺司直,也是沈娘子的丈夫。 翌日,溫盈起來后,看到被衾之上的外衫,短暫了發(fā)了一會呆,半晌后才喊來蓉兒,讓她去把自己的情況與顧芙華說了。 顧芙華讓人熬了紅糖姜湯過去,讓她好好休息。還說雖然不能去游玩,但也不用急著回金月庵。 畢竟太后還在金月庵,她與幼儂不在,也不知會不會被為難。 溫盈沒有隨著他們出去游玩,只得在帳篷中休息。 喝了紅糖姜湯后,又睡了一會,等中午醒來的時候已經(jīng)好受了許多。 起身坐在床上,拿起從金月庵帶下來的經(jīng)書,靜下心來一句一句小聲的念著,希望能給沈寒霽念來一些福氣。 他可別出什么事才好。 若是這一批刺客是上一回刺殺他的刺客是同一個地方出來的,那么他也是很危險的。 但慶幸的是沒有幾個人知道他也來了云麗山,也就少了許多的危險。 日至晌午,帳篷外邊鐵靴的腳步聲響忽然大了起來,然后傳來渾厚的聲音——“太子遇刺,紅旗衛(wèi)和青旗衛(wèi)立刻與本將前去!” 溫盈面上露出憂色,隨即放下了經(jīng)書,穿起外衫,打算出去看看。 不一會蓉兒和柯月匆匆走了進來,蓉兒面露緊張,慌不擇神的問:“娘子,奴、奴婢聽到外邊的人說太子遇刺了,三爺也在其中,怎么辦?” 溫盈呼了一口氣,緩了緩心緒,看向她們二人,聲音有幾分虛軟無力的道:“先莫要亂陣腳,夫君和堂兄表兄他們都在,而且太子身邊的皆是高手,又有人前去相助,我們現(xiàn)在急也急不來,只能等?!?/br> 蓉兒重重的點了點頭,隨而上前,雙手發(fā)顫的給溫盈穿戴衣物。 而后,她們一同出去帳篷外邊等候。 千人的護衛(wèi)軍,三百余人在金月庵外當值。如今太子遇刺,六百人前去,余下數(shù)十人在原地看守營帳。 溫盈看著護衛(wèi)軍所去的方向,緊緊地攥緊了手中的帕子。 遇刺是預料之中的事情,只希望不會有人傷亡。 而沈寒霽也說過,他已經(jīng)做好了應對的計策,只求別出任何的差錯才好。 第66章 三方動亂 對于這刺殺一事,沈寒霽早有所準備。 在太子帶著一眾貴女下山,沈寒霽與溫盈團聚后的那個晚上,在進溫盈的帳篷前,沈寒霽去見了太子。 太子讓沈寒霽與自己下棋。 一個棋盤,一壺香茗。驅(qū)散蚊蟲的熏香,白煙裊裊。 太子聽了沈寒霽的話,遲遲未落子。 微微挑眉,反問:“你怎么就能確定會有刺客?” 沈寒霽分析:“調(diào)香閣若是真的有問題,那絕對不可能讓劉家女繼續(xù)活著。畢竟他們擔心她不僅僅只知道這些事情,寧可錯殺一百,不可放過一個。但若是直接把人給除了,這矛頭又會直指向調(diào)香閣,太過明顯了?!?/br> “所以他們很大的可能會另辟蹊徑,此行太子殿下也在,若是遇上刺殺,定然都以為是向著太子殿下而來,以此來掩人耳目。畢竟誰都不信會有人冒著刺殺儲君的風險,就只是為了殺個閨閣女子?!?/br> “劉家女若是丟了性命,旁人只會覺得她是運氣不好,誰又能想到這刺殺是沖著她來的?”沈寒霽面色淡淡看著太子 太子把棋子放回了棋罐中,端起茶水飲了一口,思索了片刻,才放下茶盞看向?qū)γ娴纳蚝V。 “你就這么確定真會有刺客?” 太子看向?qū)γ娴纳蚝V。永寧侯府的沈三郎,素來以聰明睿智聞名,幾次交往看來,的確是卓爾不凡。 好像有許多事都在他運籌帷幄之間,是個極其有才能的人,倘若他日他繼承大統(tǒng),不失為一名得力能臣。 沈寒霽不疾不徐的答道:“太子殿下在,劉家女也在,若是游山玩水,自然帶不了太多的侍衛(wèi),他們又怎么可能會放棄這么好的機會?且……”話語微微一頓,神色逐漸嚴肅了起來:“若是他們不僅僅想要劉家女的性命,同時也想刺殺太子殿下呢?” 太子的臉色也跟著一沉,隨而道:“若是真的如你所言,那么你覺得如何防備?” 沈寒霽淡淡一笑,隨而道:“若是刺客人數(shù)太多,難免會暴露行蹤,所以刺客頂多數(shù)十人,絕對不會過百。而太子殿下身邊的侍衛(wèi)雖只有十數(shù)人,但皆是高手。再者臣身旁有一人,是臣內(nèi)人的表兄,能以刀刃砍斷刀劍,身手極其了得,在云麗山的這些天,太子殿下不妨此人放在身旁?!?/br> 刀刃砍斷刀劍,便是太子身旁的侍衛(wèi)也未必能做得到。 太子回想了一下,確實想起了他身邊有這么一個人:“先前與你在京淮運河立下功勞的哪位?如此能人怎會是一個小小的評事?” “年紀不過二十三四,尚且年輕。”沈寒霽回道。 太子笑了笑:“確實,現(xiàn)在尚且年輕,往后還有大好的光陰往上走。既然他身手如此好,那本宮便暫且把他放在身邊?!?/br> —— 遇刺之事,在意料之內(nèi)發(fā)生了。 沈寒霽看著林中的瘡痍,與太子對上了視線,隨而不約而同的望向那邊受了些輕傷的劉家女。 劉語馨驚魂未定,依靠在婢女的身上,神色恍惚。 方才,有三個刺客向她襲來,那一瞬間她清清楚楚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殺意。 她在摔倒的時候,看到旁的貴女也就只有一個蒙著臉的刺客追殺。 也在那一瞬間她隱約明白了些什么,這些人,或者也是沖著她來的。 差些喪命的時候,侍衛(wèi)擋住了刺客的利刃。 約莫小半個時辰后,營地的將士趕來,刺客才撤退,這場刺殺也才落幕。 太子冷著目光從她的身上收了回來,然后四下尋找,看到了被人護送回來的芙華,疾步走了過去,詢問:“可有看到幼儂?” 芙華白著臉搖了搖頭:“遇上刺客的時候,我讓她在石頭后邊躲起來,我引開刺客,可回去尋找的時候,并未看見她?!?/br> 太子面色一沉,可看見芙華那蒼白得沒有半點血色的臉,伸出手摸了摸她的頭頭頂,溫聲安慰:“無事了?!?/br> 到底只是十五六歲的姑娘,遇上這等性命攸關(guān)的事,紅了眼眶,淚水盈眶。雖然驚魂未定,但頭頂上的那只大掌給了她莫名的心安,也就逐漸地平靜了下來。 她想做太子哥哥的太子妃了…… 平緩下來的顧芙華忙道:“太子哥哥,趕緊派人去尋幼儂,她膽子小,也不知道藏到了什么地方,若是我們不去尋她,她肯定不敢自己出來的?!?/br> 太子轉(zhuǎn)而便讓身旁的侍衛(wèi)去搜尋七公主。 這一次刺殺,雖有損傷,但未牽連到貴女們,也就是在逃跑的時候跌傷的。而且容家的姑娘本就是將門之后,自保也不成問題。 沈寒霽站在原處,眼神微闔,不知在想些什么。 方才那些刺客所使用的招數(shù),與他在碼頭鎮(zhèn)遇刺的時候,招數(shù)接近,像是同一個地方出來的人。 若沒有猜錯,這些人與當初謀劃劫官船的人是同一撥。幕后的cao縱的人也是同一個人。 方才他們也是使了全力想要行刺太子,可見刺殺太子并不僅僅想要掩人耳目。他們想要刺殺太子,其目的或許是想致使民心動亂。 官船有官銀和兵器之事屬于重要機密,只要重臣能從中探尋得知。 想要劫這官銀和兵器,無非就是想要造反。 而現(xiàn)下最有造反嫌疑的莫過于裕王。 而要殺劉家女的那些人,顯然是與東疆有關(guān)。 把裕王和現(xiàn)在刺殺一事串聯(lián)到了一塊,有些事情呼之欲出。 ——裕王與東疆有所勾結(jié)。 而裕王不知道他也在太子的一行人之中,若是知道的話,恐怕刺客會比現(xiàn)在來襲的要多得許多。 畢竟裕王也想要他死。 裕王雖不知他身在此處,可知道溫盈也在此處。沈清寧自盡一事,雖被皇上隱瞞了下來,可不代表裕王就一無所知。 但溫盈沒有隨行,總歸是好事,留在營地或許是安全的…… 雖然是這么想的,可沈寒霽往那大批而來的將士望去,眉頭隨即緊蹙了起來。 沉吟一息,朝著太子走去。 沈寒霽不便太過顯眼,拱了手后便低下了頭,朝著太子低聲詢問:“殿下可否詢問一下營中還余下多少人看守?” 太子雖不清楚他為何這么問,但經(jīng)過了他預料到的刺殺一事之后,太子對沈寒霽更是多了幾分看重。 他這么問自有他的理由。 太子轉(zhuǎn)身詢問了隨行的護衛(wèi)統(tǒng)領(lǐng),得到答案是——還有數(shù)十人看守。 聞言,沈寒霽臉色一變。 隨即拱手求于太子道:“請求殿下允臣帶百人即刻回營。” 太子想到了營中的溫氏,微微思索了一息,把他拉到一旁,低聲問他:“怎么回事,還會有人到營中對你妻子動手?” 沈寒霽面色沒了往常的淡然,全然是嚴謹:“只是臣的猜測,望殿下允?!?/br> 太子沉吟片刻,隨即轉(zhuǎn)身走向護衛(wèi)統(tǒng)領(lǐng),吩咐:“你現(xiàn)在讓一百人隨著……”看了眼身旁的沈寒霽,思索了一下,還是如實道:“沈司直回營。” 護衛(wèi)統(tǒng)領(lǐng)詫異的看向沈寒霽,又聽太子道:“你知曉便好,莫要告訴太后。” 護衛(wèi)統(tǒng)領(lǐng)忽然想起了與太后一同前來的沈娘子,似乎明白了些什么,隨而拿刀拱手:“臣明白,現(xiàn)在就去安排?!?/br> 沈寒霽帶著一百人先行回營。 此處離營有一座山頭,又是山地,不便騎快馬,所以回去的路途有些緩慢。 沈寒霽面色森然,儼然沒有了平日的鎮(zhèn)定從容。 約莫半個時辰,才趕了回來。 營地混亂,將士和穿著黑衣的刺客的尸體,橫七豎八的躺在了地上。 顯然被人襲擊了。 沈寒霽見此場景,瞳孔驟然一縮,一陣前所未有的恐曠頓時席卷而來。 夢中郁郁而終的溫盈?;粗萸嗌剿滤忝壬f的話 夢魘中臥榻之側(cè),七竅流血而亡的溫盈,都在一瞬間涌現(xiàn)到了腦海中。 他失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