權(quán)臣之妻(作者:木妖嬈) 第54節(jié)
東西都抬了過去,從大船上放下兩艘兩舟,溫盈自艙室出來,看了眼沈寒霽微微頷首。隨即走到堂兄和表兄跟前,囑咐:“堂兄,表兄,你們也要小心?!?/br> 他們兩人,是自愿留下幫忙。 堂兄點頭:“你去吧,你能平安離開,我和妹夫才能沒有后顧之憂?!?/br> 溫盈呼了一口氣,笑了笑,隨即與婢女一同下了小舟。 一行人下了小舟后,靳琛和兩個教頭,還有從精兵中挑選的五人,以及船工十人從官船下來,一同上了水寇的船。 溫盈乘坐小舟,轉(zhuǎn)回頭看了眼官船。只見沈寒霽站在高一層的憑欄處看著她離去。 白衣長衫,長衫寬袖隨河風擺動,眉宇之間風清氣正,氣及凌云。 溫盈有那么一瞬間覺得,他本該就適合這樣涇渭自明,運籌帷幄的站在一個適合他的位置上,兒女情長倒是成了他的累贅。 以前是她太過強求感情了。人沒了兒女情長,又不是不能活了。不僅能活,還能活得極好。 溫盈面上盡是從所未有的釋然,對他也沒有了任何的怨。 沈寒霽目送了溫盈離開,隨即看向甲板上的人,面色沉靜。 余下的人全部都站在了主船的甲板上。 沈寒霽在所有人目光下,沉聲道:“現(xiàn)在這一刻起,誰要離開這艘船,立刻以內(nèi)賊身份斬殺!” 此話一出,那些本就搭船去金都的百姓便sao亂了起來。 “怎么回事?。俊?/br> “是不是還有什么危險?” “若有危險為什么只讓方才的人離開,不讓我們離開?!” 船上百姓,三十人左右,能搭上官船之人,非富即貴。 沈寒霽要的不是過程,而是結(jié)果,自然不會與他們解釋。看向杜掌使:“讓人送他們回艙室,另外,互相盯著,不能讓任何一人離開,不然都會前功盡棄。” 杜掌使連忙點頭,轉(zhuǎn)身就立馬安排人緊盯著船上的任何風吹草動。 水寇的船漸漸遠去,沈寒霽讓官船一個時辰后再徐徐向前。 兩艘船相隔一個時辰,途徑那能埋伏之地,都是在晚上。他們的目的是官船,就算有所懷疑,也不會貿(mào)然襲擊破船,從而打草驚蛇。 因運河若發(fā)生劫船之事,官家這邊本就有不成文的規(guī)定,不允隨意在運河中拋尸。若有需要,可把尸體運回助查案。所以破船和甲板上的尸體,都是掩人耳目所用,以此來降低他們的疑心。 水寇船先行一個時辰,平安過了最佳的埋伏之地后。也是一個時辰之后,官船到那埋伏之地前二里再折返,等他們發(fā)現(xiàn)不對之時,整裝去追水寇的船,也已然來不及了。 饒是他們的船再好,都不敢貿(mào)然進入到有官兵把守的區(qū)域。 官道設(shè)有關(guān)卡,官家運河自然是不例外。 只要在清晨第一縷曙光進入關(guān)卡之地,水寇船便算是安全了。 —— 小舟到了水路圖上邊所示的寺廟,溫盈在婢女的攙扶下下了船。 寺廟建在河邊,香火并不旺,寺廟中也就是幾個和尚。 聽說他們是遇上水寇逃出來的,和尚讓他們先行安頓。 寺廟中不允女客留宿,但因運河還未整頓之前,亂得很,時常有遭遇水寇襲擊百姓的船只,所以寺廟外邊倒是建有幾間瓦房。 只是年久失修,很是簡陋。 溫盈進去的時候,有一股霉味襲來,這也便算了,地上竟還有爬蟲,嚇得她和婢女臉色都跟著白了。 知曉姑娘家膽子小,隨從們進去收拾。在和尚處借來干艾草,隨即在屋中燒了艾草驅(qū)趕蚊蟲。 最后再在土坑上邊鋪上干燥的稻草,再鋪上了單子,倒是勉強能落腳。 從昨晚到現(xiàn)在,溫盈也只是睡了半個多時辰而已,身心疲憊。 坐在粗糙的床上,溫盈沒有任何的睡意。 不是因為床的問題,而是因旁的原因。 一則是沈寒霽他們兇險未知,二則是現(xiàn)在隱隱作痛的腦袋。 大概是昨晚落了水,又受了驚嚇,溫盈自在船上醒來的時候就不舒服了,只是當時沈寒霽說了那些事情,她也就佯裝出無事的樣子。 頭沉沉的同時也為沈寒霽和堂兄他們所擔憂。 蓉兒和小翠都不知到底是發(fā)生什么事了,三爺竟然會讓她們先隨著娘子離開,而他則繼續(xù)留在船上。 小翠沒想那么多,而是為主子感到委屈:“娘子也是養(yǎng)尊處優(yōu)的,何時住過這樣的屋子了?又破又有蟲子,連張能躺人的床也沒有?!?/br> 溫盈看了她一眼,呼了口氣,道:“不過是借宿一兩宿罷了,我能忍得了?!?/br> 她們尚且還有一瓦遮掩,不用涉險,該知足了。 蓉兒見溫盈不大舒服,臉頰還有些發(fā)紅,便大著膽子摸了默主子的額頭,隨即驚道:“娘子你的頭怎這么燙?!” 溫盈摸了摸,隨即道:“大概是著涼了?!?/br> 蓉兒忙道:“娘子趕緊躺下,我去問問方丈可有祛風寒的草藥。” 溫盈沒有硬撐,躺了下來。 蓉兒把帶來的薄衾蓋在了主子的身上后,便囑咐小翠伺候好主子,隨即出了門。 溫盈躺了下來,沒有睡意,但腦袋卻是昏昏沉沉的。 隨即意識逐漸不清晰了,也不知道時辰怎么過去的,只是知道有人灌她喝藥,給她擦身子。 期間還感覺到了有人躺在了她的身旁,氣息有些像沈寒霽的。 她費力的睜開了眼眸,看到的人,似乎真的是沈寒霽。他也似乎與她說了些什么,但她聽不清楚。 混沌間她還記得沈寒霽現(xiàn)今在主船上,心想又怎么可能出現(xiàn)在這寺廟中? 指不定她是病糊涂了。 昏昏沉沉中又睡了過去。 等溫盈醒過來的時候,有些迷茫的看著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屋子。 她……莫不是做夢了? 不然,她入睡前身在簡陋的破屋,怎醒來就回到侯府了? 溫盈怔怔愣愣了好半會,還掐了一下自己的臉,疼痛的感覺讓她確定并沒有做夢。 拖著有些發(fā)虛的身子坐下,扶著床柱子下了床,隨而朝著屋外喊了兩聲蓉兒。 聽到了喊聲,剛端藥準備進來的蓉兒一驚,忙推開了房門,見主子已經(jīng)醒過來了,心頭驚喜的下一瞬,又緊張了起來:“娘子你不好好躺著休息,怎起來了?” 蓉兒急急的走了過去,把湯藥放到了一旁,去扶要站起來的主子。 在蓉兒的攙扶下,走到了桌前,溫盈撐著桌面坐了下來,疑惑不解的問:“我們什么時候回來的?” 蓉兒道:“早上才回來的,娘子昏睡了三天了?!?/br> 溫盈聽到自己昏睡了三日,不免詫異,也反應(yīng)過來了自己確實沒做夢,迷迷糊糊間是真的見到了沈寒霽。 “三爺呢?” 蓉兒回道:“三爺在第二日一早便來接娘子了,今日才剛回到侯府,就被宣進了宮中。” 被宣進了宮中? 官船的事情到底解決了沒有? 溫盈滿腹疑問,但蓉兒肯定是什么都不知道的,心里邊有些焦急。 看了眼外邊的天色,問:“三爺什么被宣進的宮,現(xiàn)在又是什么時辰了?” “三爺是在辰時末進的宮,現(xiàn)今是未時了,進宮差不多有三個時辰了?!?/br> 進宮都有三個時辰了,可見這事極為復雜。 “那我堂兄和靳表兄呢?” “公子也進宮了,表公子還未到金都?!?/br> 聞言,溫盈讓自己靜下心來思索。不僅沈寒霽進宮了,就連堂兄表兄都進宮了,而且還是宣進宮,而非是押進去的,由此可見官船之事,很大的可能是成了。 主母那里總該知道些什么的。 想了想,溫盈吩咐蓉兒:“你給我梳妝,我要去見母親。” 蓉兒一愣,忙勸道:“三爺進宮前吩咐過要好好照顧娘子,娘子你才大病初愈,不若明日再去給主母請安也是一樣的?” 溫盈還是撐著桌子站了起來:“我有些事情要去問母親,我也不去哪,就去福臨苑而已?!?/br> 走到梳妝臺前坐了下來,讓蓉兒梳妝打扮。 蓉兒無奈,只好妥協(xié):“娘子先把藥喝了,奴婢再給娘子梳妝?!?/br> 溫盈只好喝了藥,藥效慢,但喝了guntang暖胃的湯藥,人似乎也精神了些。 梳洗更衣后,溫盈去尋了主母。 主母聽聞溫盈過來了,問:“什么時候醒的?” 婆子回道:“似乎是剛醒就過來了?!?/br> 主母點了點頭,“去請三娘子進來,順道去小廚房把晌午時給二娘子燉的湯先端過來。” 婆子應(yīng)了聲后退出了屋子,不一會溫盈便進來了。 “兒媳見過母親。” 主母把手中給孫子做的虎頭帽放下,屏退了下人,再而讓她坐下。 “身體可好些了?” 溫盈點頭:“已然好了許多,勞母親掛心了?!?/br> “我聽說了你們這次回來經(jīng)歷的事情了,三郎此次進宮是受賞的,不用太過擔心?!敝髂刚f道。 既是受賞,那官船的事必然是完美解決了。 溫盈松了一口氣,但又疑惑不解:“既然是受賞的,那為何夫君這么久都還未從宮中出來?我聽下人說他進宮快三個時辰了?!?/br> 主母微微搖頭:“宮中也沒有消息傳出來,我也不清楚,不過依著三郎的性子,你遇險的事,他不會這么輕易的就算了?!痹捳Z一頓,繼而道:“先前你受到迫害,他只是一個有功名無功績的狀元,不足以到圣上的面前告御狀,可此次他護送官銀和兵器到金都有功,這事便不一樣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