攝政王外室重生了 第5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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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床,點了燈,確認床幃拉緊,床邊沒有蕭熠的鞋子,才過去將門開了。 只見霍寧玉的披風(fēng)下也是簡單披著長衣,顯然是想到了什么事情才臨時過來的。 賀云櫻忙引著霍寧玉到桌旁坐下,房里本就備著蜜露,給母親倒了一盞,又叫丫鬟們不必在房里伺候。 霍寧玉低頭抿了一口,才握著賀云櫻的手嘆了口氣:“櫻櫻,有件事,我最近一直在想??赡苁腔奶屏诵?,所以一直沒有開口。但這次,伯曜回來過年,我瞧著,他確實跟以前不大一樣了?!?/br> 賀云櫻心頭猛地一跳,背脊都在發(fā)緊,含糊地點了點頭:“嗯。是。兄長如今,很和氣?!?/br> 霍寧玉又道:“我這一輩子,為自己做的唯一一件事,便是當年離開王府。對家族,對丈夫,都沒有什么掛慮。但對伯曜,終究是有虧欠的。” 這話比剛才的還難接,賀云櫻既不能應(yīng),也不能否,便也將自己的另一只手覆在義母的手背上:“過去的事情都過去了,將來母親與兄長的日子還長?!?/br> 霍寧玉笑了笑,抬手去撫了撫賀云櫻的鬢發(fā):“或許,不太長了?!?/br> 第66章 生死有命 他原是配不上你的?!?/br> 賀云櫻一時以為自己聽錯了, 或是誤解了霍寧玉的意思,并不敢開口應(yīng)聲。 “上次, 我問過了素娘子?!?/br> 霍寧玉再次彎了彎唇,笑意淡然,“生死有命,都是尋常事?!?/br> 賀云櫻直接便有眼淚滑落:“母親,您不要嚇我,我不想再做沒娘的孩子了,伯曜也不想……” 她心中太過驚懼,便將蕭熠的表字脫口而出。 霍寧玉倒是沒注意,只是拿帕子去擦她的眼淚,面上都是慈愛:“也不一定很快的。只是, 萬一有個什么,至少有些話,母親跟你說過?!?/br> “母親,沒有萬一, 您要長命百歲, 您要看著我的鋪子開遍天下, 看著我出閣,嫁人生子。我將來的孩子,還想讓您開蒙呢?!辟R云櫻拉住霍寧玉的手, 眼淚想忍卻忍不住,“素娘子如此妙手, 一定能將您治好的。” 霍寧玉搖頭笑笑:“素娘子也不是神仙,再者,生老病死,誰能全免呢?若是以前, 母親還是有些擔(dān)心的。 “擔(dān)心你三叔用心不良,耽誤你的前程?!?/br> “也擔(dān)心伯曜,深陷權(quán)謀太過,聰明反被聰明誤,縱使一時風(fēng)光無限,終究難免反噬自身?!?/br> 頓一頓,霍寧玉又微笑道:“但如今,看著你們都各有前程,都走在正道上,母親也就沒有什么掛慮了。萬一——我是說萬一,我有什么?!?/br> 賀云櫻流著眼淚,只是搖頭。 “幫我多照應(yīng)伯曜幾分,好不好?”霍寧玉柔聲道,“他自小聰明絕頂,難免過于自負,仕途又順遂,便更不知人力何等有限。當年定竇家姑娘時我就不太喜歡;后來退了倒好?!?/br> “櫻櫻?!被魧幱裾f到這里,竟有些遲疑,但抿了抿唇,還是繼續(xù)道,“其實你與伯曜,并不算有太多兄妹情誼。你若喜歡竇啟明,或蔣際鴻,又或旁的青年才俊,母親當然為你歡喜,也愿意給你做主;但……若是沒有旁人,你將來,可以考慮一下伯曜嗎?” 賀云櫻這時才是真不知該如何應(yīng)對:“母親,我……” 義母待她這樣真心,這樣慈愛,又這樣信任,她卻全然瞞著義母,當下不由滿心內(nèi)疚。 但霍寧玉看著她的神色,卻以為是太過震驚,主動續(xù)道:“我知道,你先前只當他是義兄。伯曜這人,溫柔斯文不如竇啟明,細致周到不如蔣際鴻,謙遜品德更是不足,你若瞧不上他,母親當然明白,他原是配不上你的?!?/br> “母親,您不要說這些了,您最近是哪里不舒服?咱們明日就去南陽居好不好?”賀云櫻想著帷帳里還藏著她的俊俏外室,心情實在太過復(fù)雜,索性直接轉(zhuǎn)回到她更關(guān)心的話。 霍寧玉點點頭:“我已經(jīng)叫人去跟素娘子商量了。初七那日過去。明日,先讓伯曜安心離京,你不要告訴他?!?/br> “我——我不告訴他?!辟R云櫻心里又苦又沉,半是麻木地應(yīng)了一聲。 “好了。很晚了,你休息吧。”霍寧玉輕輕嘆了口氣,“櫻櫻,母親希望你幸福,你還是要選個你自己喜歡的。剛才的話,還是當母親沒有說過罷?!?/br> 言罷,緩緩起身,便向外走。 賀云櫻當然要送,回手拿了披風(fēng)匆匆穿上,扶著霍寧玉出了門。 如意軒距離霍寧玉的院子很近,不到一盞茶就重新折返回來。 房里的燈燭還亮著,賀云櫻回手關(guān)了門,見后窗開合的程度與自己出門時全然一樣,估計蕭熠還沒有離去。 她的心緒不免愈發(fā)復(fù)雜,先出去吩咐劍蘭直接去睡,才重新進了臥房,熄了燈,隨即將帷帳掀起一點點,鉆了進去。 蕭熠果然還在。 他低垂著目光,倚著墻靜靜坐著。 賀云櫻不知道能說什么,過去輕輕握住了他的手。 蕭熠再次靜了一瞬,隨即試著將賀云櫻拉進懷里。 他沒有用很大的力氣,動作也不是很快,基本上就是讓賀云櫻想要縮手或甩開的話,隨時可以脫身。 賀云櫻想了想,還是將手向回奪。 蕭熠的肩頭微微抖動了一下。 因為太過昏暗,賀云櫻看不清他的臉色,但感覺那應(yīng)該是蕭熠的一聲苦笑。 她沒有讓蕭熠將她拉到懷里,但她也沒有在回奪的時候放開他的手。 “伯曜,過來?!?/br> 她繼續(xù)向回拉,讓蕭熠到自己的懷里來。 蕭熠緩緩舒了一口氣,靠了過去,埋頭在賀云櫻的懷里,同時環(huán)住了她的腰。 賀云櫻因為到底身量纖細,這樣抱著高大的蕭熠實在費力,所以便摟著他躺了下來。 兩個人靜靜地相擁依偎了一會兒,蕭熠才低聲道:“明日,我會如期啟程,但我會將柴興義留給你。如果母親有什么變故,讓柴興義給我傳信,他會同時安排回京的接應(yīng)?!?/br> “嗯?!辟R云櫻點點頭,又撫了撫他的頭發(fā)與手臂,“我問了母親,她最近又頭暈了。但她剛才有此不祥之語,是因為收到了一位手帕交的喪信,心中感傷,不免多想。你暫時不要太擔(dān)心?!?/br> “暫時而已?!笔掛陉H了眼簾,手中將賀云櫻摟得更緊。 但幾息之后,他就放了手,坐起身:“云櫻,母親是對的。我先前深陷權(quán)術(shù),終究反噬;你應(yīng)該選一個你喜歡的人,好好讀書,做生意,做你想做的事?!?/br> 賀云櫻單手支起頭,抬眼望向他。 雖然帷帳中十分昏暗,但彼此太過熟悉,只憑輪廓與隱約影子,也大約知道對方的心緒。 “你告訴我什么是‘我想’做的事,那還是‘我想’的嗎?” 賀云櫻的聲音自然也壓得很低很輕,但語氣卻很果決,“我喜歡什么人,想做什么事,我自己知道?!?/br> 她伸出手指,戳了戳蕭熠的額頭:“你,外室,躺下。” 蕭熠的心情雖然沉重,聽了這話還是不免微微彎唇,依言重新躺下。 賀云櫻俯身下去,輕輕吻在他額頭上,隨即抬起他的手臂,鉆進他懷里。 蕭熠合身將她抱緊,再次埋頭在賀云櫻的肩頸間。 他這次抱得好緊,甚至讓賀云櫻再次微微有一點心疼。 他害怕。 她知道。 他同樣害怕再次成為沒娘的孩子。 幾乎過了半盞茶時間,蕭熠才再次松開手,同時輕輕去親賀云櫻的面頰:“云櫻,你為什么待我這樣好?我哪里配。” 他的聲音很低,低到賀云櫻分不清那氣音里有沒有哽咽。 賀云櫻撫摸著蕭熠的臉龐,也去親他:“我也不知道,大概是因為我的外室,俊俏,聽話,讓我滿意吧。” 蕭熠握了她的手,又在她掌心蹭了蹭:“還有幾時俊俏,我也不知。但聽話是一定的,這輩子都聽你的。云櫻——你能不能……” 他咬了咬牙,卻終究改了口。 “不,我不能以我之危,再耽誤你。你隨自己的意思就好?!?/br> 賀云櫻鼻子又酸了。 蕭熠本是那樣意氣風(fēng)發(fā)的人,本是那樣習(xí)慣被人愛重尊崇的人。 到底要喜歡到什么地步,才會這樣卑微。 她再次湊過去,主動吻他,只是這次是吻在唇上:“伯曜,我也害怕,但我會陪著你的?!?/br> 窗外的寒風(fēng)掠過,是德化七年極其冷峭的元月春夜。 然而昏暗的帷帳中,卻是無限溫暖的。 母親霍寧玉的安危甚至生死,沉甸甸地壓在二人心頭,賀云櫻與蕭熠都沒有太過旖旎的心思。 可是他們又是那樣強烈地彼此需要著。 正如第一次送霍寧玉去南陽居求醫(yī)之前的那日,這世上唯有他們互相懂得彼此。 因為他們曾經(jīng)各自孤獨,各自失去,彼此溫暖的道路上又帶了遺憾。 今生曾經(jīng)一同找回這份親緣,眼下卻又再度面臨或許會失去。 天意,人力,命運。 一切的可測不可測,一切的可說不可說,好像無形的鋒刃想要將他們與母親之間的羈絆再次割斷。 于是蕭熠離開賀云櫻房間的時候,幾乎已經(jīng)到了三更。 兩個人并沒有真的越過雷池,只是太過眷戀彼此的懷抱與溫暖,不舍得放開。 轉(zhuǎn)日一早,賀云櫻去陪霍寧玉吃早飯時,自然就沒有什么精神,眼下也透出淡淡青意。 霍寧玉看了越發(fā)心疼:“櫻櫻,都是母親不好,不該昨晚與你說那些。你是不是沒睡好?” “還好?!辟R云櫻雖然對于瞞著義母有些內(nèi)疚,但一時之間,也實在無法坦誠相告,目光還是微微錯開。 霍寧玉看得出賀云櫻與平日不大相同,卻哪里能想到昨晚如意軒中的種種,略想想便覺得是自己貿(mào)然提出了蕭熠之事才讓賀云櫻如此不自在。 “櫻櫻,其實母親昨日就是一時心亂而已,”霍寧玉嘆道,“有關(guān)伯曜的話,你還是不要放在心上了。他確實不是什么良配,為人驕縱,剛愎自用,不會疼人,自以為是……” 一條條數(shù)下去,連賀云櫻都想不到霍寧玉居然能說出蕭熠這么多不是。 “母親?!?/br> 待得霍寧玉好容易有個停頓,賀云櫻不由斟酌著是不是稍微替蕭熠說句話,便聽門外竟響起蕭熠的聲音。 隨即便見他有些尷尬地進了門。 “母親說的這些,兒子不敢否認?!笔掛谕炝斯聰[,低頭屈膝跪在母親跟前,“但,兒子如今已經(jīng)知錯,會改的。” 霍寧玉看了一眼蕭熠,搖了搖頭,又轉(zhuǎn)向賀云櫻,面上有些疲憊:“櫻櫻,你覺得呢,他能改嗎?” “這個……”賀云櫻心里其實比蕭熠還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