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桑 第205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太玄圣尊、漁村小龍醫(yī)、一夜情深:狼性總裁,不請自來、背著爸爸和叔叔滾床單(虐心)、攝政王外室重生了、豪門生活觀察日志、權(quán)臣之妻(作者:木妖嬈)、同時給四位大佬當備胎后[穿書]、惡毒女配你人設(shè)崩了、長公主的謀反日常
“嗯!”李桑柔一邊笑,一邊極其肯定的點著頭。 “這廝!”顧晞啐了一口,“我問他,他糊弄我,說建樂城的友人寫信告訴他的,我問他哪個友人,哪個友人敢在軍報中夾帶私信,我怎么不知道他還有這么個友人,難道是潘定邦? 后來,到底讓我問出來了,他居然跟我說,阿玥寫信給他,是怕我太忙,顧不上看信,所以才寫信給他,既然是阿玥寫給我,托他代轉(zhuǎn)的,阿玥給我寫信這事兒,我怎么不知道?” 李桑柔笑出了聲。 “我當天就寫信給大哥了,問他知不知道這事兒。 寫好信,正好致和進來,我問致和,致和居然問我:你竟然不知道?”顧晞郁悶的哼了一聲,“說的好像我該知道一樣,我怎么能知道?” “皇上肯定知道,寧和公主哪有什么事兒能瞞得過皇上,再說,都夾雜在軍報中間了?!崩钌H嵝Φ馈?/br> “嗯。”顧晞悶哼了一聲。 敢情這件事兒,只有他一個人不知道。 “大哥說你把合肥城的軍功給了阿玥,說他答應(yīng)過了,阿玥嫁不嫁人,要嫁給誰,只隨她自己?!鳖檿勯L長嘆了口氣,看著李桑柔納悶道:“守真是什么時候生出這份齷齪心思的?我?guī)缀跆焯旄谝黄?,竟然絲毫沒有覺察! 我問致和,致和說他也是剛知道,說是有一回外頭的信送過來,一摞信中間,最厚的那封,是給守真的,致和說他一眼就看出來是寧和的筆跡,追問之下,守真才告訴他的。 你說,致和這話,是真是假?致和不像守真心思那么深,他要是知道,大約瞞不過我?!?/br> 顧晞話音里,滿滿的都是抱怨。 “文先生有這份情,可確實沒那份心,他確實打定主意,要一輩子輔助你,為文家cao勞。 現(xiàn)在,只不過是事易時移。”李桑柔笑道。 “你什么時候知道的?阿玥告訴你的?”顧晞斜瞥著李桑柔。 “就是,你頭一回請我陪著寧和公主,她的生辰?”李桑柔想了想道。 “黑馬唱戲那回?”顧晞驚訝的高抬著眉毛。 “嗯。”李桑柔肯定的嗯了一聲。 “唉。”好一會兒,顧晞長嘆了口氣,“尚公主不是什么好事兒。駙馬都尉只宜榮養(yǎng)。 守真心思縝密,極擅統(tǒng)籌,是良相之才,他自己也極愿意做些事,治國平天下。 大哥這個人,從不茍且徇私,不會開駙馬都尉執(zhí)掌重權(quán)的先例。 唉,你不該拿守真,來替阿玥求這一份隨心?!?/br> “我只是不忍心看著寧和在不想嫁人的時候嫁人,或是嫁給不想嫁的人。她至少該有一份像文先生那樣的隨心,嫁不了自己想嫁的人,可以不嫁人。 文先生和寧和公主,就這樣你不娶我不嫁,也沒什么不好,至少比一個所娶非人,一個所嫁非人要好吧,至少不禍害別人?!崩钌H嵝逼沉祟檿勔谎?。 “她不是你?!鳖檿勈Α?/br> “她是先章皇后的女兒,是皇上和你的meimei,那樣的母親,這樣的哥哥,她和世間女子都不一樣,出格一些,不是正該如此嗎?”李桑柔斜著顧晞笑道。 顧晞笑起來,“這話也是?!鳖D了頓,顧晞似有似無的嘆了口氣,“早些年,很早了,那時候我還小,大哥也還小。 大哥說過一兩回,說沈娘娘把阿玥教的過于循規(guī)蹈矩,過于卑弱守禮,后來,大哥覺得這樣也好,習慣了女子卑弱,以后就不會覺得苦?!?/br> “苦還是苦的?!崩钌H崧掏痰?。 “聽說阿玥現(xiàn)在自在的很?”顧晞斜著李桑柔。 “嗯,已經(jīng)學會打架了,跟你那個meimei一起?!崩钌H嵝Σ[瞇道。 “姨母說她小時候也愛打架,我也喜歡動手,大哥不喜歡動手,大哥說,打死打傷了,動靜太大,打不死打不傷,又沒意思。老二?!?/br> 顧晞的話頓住,看向李桑柔道:“大哥說老二正在習學醫(yī)術(shù),立志要一輩子治病救人,我覺得他就是行醫(yī),也很難做到極致,他心太軟,他都不如阿玥,讓他挖個膿瘡,只怕他都狠不下心,下不去手。” “干嘛要做到極致,大差不差就行了?!崩钌H嵝Φ?。 “也是,只要他能心安,就行了。”顧晞失笑出聲。 第170章 破城 歇了兩天,李桑柔和大常等人一起,從大營出發(fā),往平靖關(guān),沿途細看了一遍,看了幾處大常他們挑好的遞鋪位置,又挑了幾處備用的暗鋪。 一切安排好,從平靖關(guān)再回到大營,離約定的攻城時候,已經(jīng)沒幾天了。 帥帳里,顧晞,文誠,文順之,黃彥明,楚興等人,圍著沙盤,最后一次確認這一戰(zhàn)的策略,各人的擔當。 李桑柔站在一團人后面,端著杯茶,有幾分無聊的抿著。 這一戰(zhàn),她的任務(wù)簡單明了:先是跟著黃彥明,在北門放冷箭,接著到顧晞身邊,聽顧晞指揮,用弩殺人,他們商量的這個那個,她不用多聽。 攫欝攫。夕陽西下,最后一遍確認結(jié)束,明確了時辰號令,黃彥明、楚興等人各自回去準備。 今天夜里,子時前后,埋伏到鄂州城東門和北門外的伏兵,要悄悄離營,趁夜埋伏過去,一動不動的趴上一整個白天,到明天天黑之后,聽著城門里的動靜,等著和城里的內(nèi)應(yīng)里應(yīng)外合,打開城門,并且在大軍沖上來之前,讓城門一直開著。 “一起吃飯吧。”顧晞看著李桑柔笑道。 李桑柔點頭。 一頓飯吃的有些沉悶,飯后,如意帶人收拾干凈,送了茶上來。 巘戅云軒閣戅。文誠端著茶,又站到了沙盤旁。 “別看了,人事已盡,余事聽天命?!鳖檿勛谝巫由?,看著文誠道。 “江南江北太平了二十來年,江南對江北,江北對江南,都沒什么戒心。 營地外那個小菜場,多熱鬧?!崩钌H崧曊{(diào)閑閑。 北齊大營駐扎在這里,已經(jīng)兩個月左右,就最初安營的時候,試探著攻過兩三回城,也是一攻即止。 鄂州城不大,太平無事的這二十年間,從南面的碼頭和西面漢水碼頭往兩邊,房屋和集市一起往外漫延,在戰(zhàn)起之前,城外甚至比城內(nèi)更加熱鬧。 戰(zhàn)起之后,鄂州城和其它面對北齊的城池一樣,堅壁清野,城外的人,有錢的搬進了城,沒錢的,投親靠友,多半投進了附近的村莊。 這些人,多半是靠做些小買賣為生的,北齊大營駐扎過來沒幾天,就有膽子大的,拎著雞蛋青菜什么的,過來找生意。 拎著東西過來的人一天比一天多,文誠干脆在離大營兩里來路的一大片空曠之地中間,圈出地方,四下派人看守著,弄了個集市出來,竟然一天比一天熱鬧,興旺發(fā)達起來。 這集市按點兒開市,下午申正一到,梆子聲響,看守集市的兵卒立時收隊,驅(qū)著來做買賣的諸人立刻離開。 要不是這規(guī)矩定的死,執(zhí)行的沒有任何通融的余地,只怕夜市都要開出來了。 “確實熱鬧?!鳖檿劼冻鲂θ荩皼]有戒心好,鐘良他們大約能順順當當進到鄂州城?!?/br> “但愿一切都順順當當?!蔽恼\坐回椅子上。 “要是這一回不成,還有別的辦法嗎?春夏秋冬,什么時候攻城最佳?”李桑柔看著顧晞問道。 “這里冬天雖然結(jié)冰,可冰極薄,冬天不是好時候,春夏秋,沒什么最佳。 這一趟要是不成,暫時還想不出什么辦法,也許,截斷漢水,放水淹城?”顧晞閑話道。 “武懷國哪能任咱們截河淹城,鄂州不是孤城,往南往西都在南梁治下?!蔽恼\緩聲道。 “我覺得這回能成。”沉默片刻,李桑柔笑道。 “托你吉言。”顧晞沖李桑柔舉了舉茶杯。 …………………… 十月里,哪怕是正午的陽光,也是斜斜的了,可照在地面上,還是溫暖到燥熱。 楚興一動不動的趴在薄薄的土層下面,斜眼看著旁邊石頭的陰影。 他挑這個地方,就是看中了這塊石頭,石頭的陰影的長短,可以他能夠大致判斷一下時辰。 從后半夜藏好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過去四個多時辰了,再等上四五個時辰,也許五六個,六七個時辰,嗯,不到一天,快了。 這一次在北門外埋伏,是他求了再求,立了軍令狀,才從大帥那里求來的。 攻打平靖關(guān)的時候,他有勞無功,江都城外的恥辱,還頂在頭上,這一回,這城門哪怕只有一絲縫兒,他必定死戰(zhàn)推開,不成功,就成仁! 最好,他這北門在東門之前有動靜,他很想頭一個沖進鄂州城。 一串兒螞蟻從楚興額頭上爬過,楚興用力抬著眉毛,螞蟻踩著他的抬頭紋,繼續(xù)往前爬,楚興暗暗罵了一句,只好咬牙忍著那股子刺癢。 夜里還好,這會兒,太陽照的這幫子蟲子水蛇螞蟻,輪番兒出來,輪番兒往他臉上爬! 娘的! 楚興閉上眼,調(diào)整呼吸,默念著色即是空,心空則無,他不看不想,那就是沒有! …………………… 鄂州城里,夕陽西斜。 在行里守了一天,看了一天菜油行情的鐘掌柜,和忙著收拾東西關(guān)門的牙人們打著招呼,從行里出來,不緊不慢往落腳的邸店回去。 邸店離油行不遠,住滿了販油過來的行商。 鐘掌柜鐘良和他的伙計,以及幾十桶油,賃在一個臨街的小院子里。 和邸店掌柜要了份豐盛的飯菜,吩咐送到院子里,鐘良進了小院。 在鐘良后面,出去閑逛的伙計們陸陸續(xù)續(xù)也都回來了,邸店伙計提著提盒,送了羊rou鍋子,紅燒魚等七八樣葷素菜,以及一大盆餃子進來。 鐘良這支商隊,帳房伙計腳夫,加上他,一共十個人。 十個人圍坐在圓桌旁,鐘良拿過碗,盛了十碗餃子,一一遞給諸人,端起碗,壓著聲音,看著眾人笑道:“咱們這一組,人都到了,各隊都順順當當。吃碗餃子吧,今天夜里,咱們就動手了?!?/br> “我去看城門的時候,看到老張他們了,他們也看到我了,沒說話?!辩娏寂赃?,帳房打扮的周山同樣壓低聲音道。 “吃好飯,就開始準備,準備好了,歇一會兒,就差不多宵禁了,宵禁之后,咱們就走?!辩娏伎粗娙?,頓了頓,舉了舉手里的餃子碗,“雖然咱們處的時候不算長,能認識諸位兄弟,是鐘某的榮幸,若有來世,咱們再做伙伴!” “來世咱們做兄弟!”旁邊的周山和鐘良碰了碰碗,其余幾個,依次伸碗過來,輕輕碰了碰。 這一趟,他們都是做死士的,有來無回,啟程前,他們都留下了遺書。攫欝攫 吃了飯,從半人高的油桶里摸出刀,洗干凈,重新纏好把柄,準備好火折子,換好衣服,收拾停當,沒多大會兒,遠遠的,宵禁的更梆聲由遠而近,再由近而遠。 邸店店門緊閉,大街小巷靜悄無人。 一行十人推開小院角門,鐘良先閃身出門,警惕著左右,揮手示意背著油桶的九個人,一個接一個出了角門,已經(jīng)探好記熟了路的周山走在最前,帶著眾人,沿著黑暗的巷子,往東門疾行過去。 鄂州城四座門,唯一一處有甕城,就是東門。 因為外面是甕城,守在東門的城門里的梁兵就十分輕松。 城外的齊軍和他們隔了一個甕城呢,他們要攻城,得先攻甕城,甕城結(jié)實著呢,外面攻上半個時辰一個時辰,他們再開始準備都來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