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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墨桑在線閱讀 - 墨桑 第103節(jié)

墨桑 第103節(jié)

    金毛腳步略快,最先沖進(jìn)大門,抬腳踹倒剛往里沖了兩三步的門房,黑馬緊跟在后,抬手打暈另一個門房,和金毛一左一右,站在大門兩邊,讓進(jìn)李桑柔等人,咣的關(guān)上大門,從里面栓上。

    黑馬連蹦帶跳,沖到最前,帶著李桑柔,直奔王懿德的住處。

    轉(zhuǎn)過影壁,迎面兩個車夫正在刷馬,瞪著直沖進(jìn)來的黑馬等人,傻住了。

    黑馬和金毛一人推著一個:“進(jìn)去!”

    兩個馬夫抱著頭,懞頭暈?zāi)X往里跑。

    緊緊抱著果姐兒的鄒旺,和陸賀朋兩人,肩挨著肩,緊繃著臉,跟在李桑柔后面,那份驚恐倉惶,一點兒也不比兩個馬夫少。

    二門里,兩個小丫頭驚恐尖叫,黑馬和金毛推開兩個尖叫的小丫頭,李桑柔更是視若不見。

    陸賀朋下意識的捂住耳朵,和鄒旺挨的如同一個人,緊跟著李桑柔,半步不敢落后。

    “把他們打出去!快!”總算有管事沖出來了,一邊叫著,一邊隨手抓起個花架,舉著往金毛沖過去。

    李桑柔抬起手,機(jī)括輕響,小箭準(zhǔn)確無誤的釘進(jìn)管事肩胛,管事慘叫一聲,撲跌在地。

    “沒你們的事兒,都找地方躲好?!崩钌H嵘涞构苁拢瑩P聲叫道。

    “快打出去!賞銀一百兩!”王老爺?shù)鴽_出來,驚恐遠(yuǎn)過于怒氣,厲聲叫著。

    緊跟著王老爺?shù)拈L隨沖出來,雙手握著把長刀,高高掄起,劈向李桑柔。

    李桑柔抬腳踢飛長刀,右手短劍滑出,從長隨脖子上劃過時,抬腳將長隨踢向王老爺。

    長隨人往前撲,血往上噴,四周的驚恐瞬間寂靜,片刻,驚恐的尖叫聲震的陸賀朋和鄒旺耳朵嗡嗡的響。

    金毛已經(jīng)撲過去揪住王老爺,三兩下捆好。

    黑馬連走帶跑,直沖王懿德的住處。

    王懿德院子里還殘留著熱鬧的余味兒。

    陸賀朋和鄒旺站在院子門口,兩臉呆木的看著黑馬和金毛掄拳,李桑柔用腳,簡直就是切菜砍瓜一般,打暈了王懿德和他那兩位客人,以及滿院子的小廝長隨,留下已經(jīng)嚇暈,或者裝暈的丫頭婆子們。

    金毛挨個捆人,黑馬趕過來幾個驚恐萬狀的男仆,將王老爺和王懿德等人,以及那一院子小廝長隨,抬到二門車上,套上馬,黑馬趕車,出了王家大門。

    鄒旺已經(jīng)想到李桑柔要做什么,一張臉白的沒人色,緊緊抱著果姐兒,仿佛懷里的果姐兒是他的依靠。

    陸賀朋跌跌撞撞跟在后面,再次想起來大當(dāng)家的問他看過用刑沒有,問他怕不怕!

    現(xiàn)在,他有點害怕。

    黑馬趕著車,金毛站在車后,拎刀看著車?yán)?,李桑柔坐在車前,鄒旺和陸賀朋跌跌撞撞,小跑跟在車后面,直奔齊嫂子陳尸的那片稀疏樹林。

    車子直沖進(jìn)林子里,黑馬勒停馬,看向李桑柔。

    “讓陸先生抱著果姐兒,老鄒過來搭把手。把他們?nèi)跗饋?,別吊太高,腳著地。

    金毛升堆火,得讓他們能看見看清。”李桑柔吩咐道。

    “好咧!”黑馬從車上扛下繩子,鄒旺搭手,很快就將從王老爺,到王懿德三人,以及王懿德院子里的諸小廝長隨,一個個雙手往上,圍著金毛生的火堆,吊成一圈兒。

    “你要干什么!這是是有王法的地方!”被黑馬一股涼水澆醒的王老爺,驚恐厲叫。

    李桑柔仿若沒聽見,看著黑馬噴醒了王懿德,走到他面前,抬手在他臉上打了兩巴掌,“你在這片樹林里,打死了多少人?十個?二十個?一百?兩百?五百?一千?”

    “放開我?!蓖踯驳乱宦暫艉?,帶著哭腔。

    “為什么要打死齊氏?她哪兒惹著你了?”李桑柔又打了兩巴掌。

    “你住手!你想干什么!他還是個孩子!”王老爺看著兒子被打,疼的急的都顧不上害怕了。

    “他還是個孩子!”李桑柔失笑,回頭看了眼果姐兒,“這兒沒有孩子,連她都不是了。說,為什么要打死齊氏,她哪兒惹你了?”

    “我沒有!沒有!阿爹!救我,阿爹!”王懿德看著他爹,用力掙扎,想掙扎過去。

    “把他拉起來?!崩钌H嵬撕笠徊剑疽夂隈R。

    黑馬用力,將捆著雙手,胳膊往上的王懿德吊的只有腳尖著地。

    王懿德疼的慘叫連連。

    “齊氏哪兒惹著你了?為什么要打死她?”李桑柔滑出短劍,劃開王懿德的衣服褲帶,王懿德身體的前面和下半截,都露在了外面。

    李桑柔的劍尖,抵在王懿德兩腿間,“實話實說?!?/br>
    “你放開他!放開他,你要什么我都答應(yīng),你要多少銀子都行,你說個數(shù)!你放開他,他還是個孩子!你沖我來,他還是個孩子!”王老爺疼的急的,慘叫的比他兒子揪心多了。

    “她站我家門臺上了,她一個賤貨,我沒……是她自己死的,不是我!阿爹,阿爹!”王懿德低頭看著抵在他兩腿之間,緩緩流動的寒光,嚇到肝膽俱裂。

    李桑柔往后退了幾步,挨個看著一圈兒驚懼萬狀的臉。

    “那個,一二三,第四個,是王二的小廝,瞧樣子挺得寵的?!焙隈R點著和他斜對面的一個小廝。

    李桑柔走到小廝面前,“你家二爺,為什么要打死齊嫂子?!?/br>
    “小的不……”

    李桑柔手里的短劍抵在小廝的胳膊上,劍尖扎了進(jìn)去。

    小廝一聲驚天慘叫,“別殺我!別殺我!我說我說!是二爺,二爺說找個樂子,說給三爺五爺找個新鮮樂子,說齊婆子是個娼,會玩花樣兒,是爺們要找樂子!我不知道!”

    李桑柔收回短劍,走到吊起的王懿德面前,微微抬頭看著他,短劍在手里轉(zhuǎn)了個圈,揮起割下了王懿德兩腿之間的那坨東西。

    王懿德和王老爺同時慘叫。

    “你放了他!你這個賤人,你這個畜生,你這個畜生!我要把你碎尸萬斷!你放開他!你沖我來!”王老爺拼命掙扎,潑口大罵。

    一圈兒其它人,呆若木雞的看著王懿德噴血的下身。

    鄒旺已經(jīng)抱回了果姐兒,嚇的緊緊摟著果姐兒,竟然忘了轉(zhuǎn)過身,或者捂住果姐兒的眼。這個,不能讓果姐兒看到哇,她可真是個孩子!

    陸賀朋下意識的雙手交疊,捂在兩腿間,只覺得兩條褲腿里寒氣颼颼,腿有點兒抖。

    剛才,他把話兒說大了,他不該說他不怕看行刑。

    “齊嫂子是被你們活活打死的,打了多久?你說。”李桑柔看著王懿德,手里的短劍指向小廝。

    “兩個多時辰?!毙P抖的幾乎說不出話,卻不敢不說。

    “有幾個人jian過齊嫂子,都是誰,你指一指?!崩钌H峤又鴨?,短劍依舊指著小廝。

    “三位爺,后來,二爺賞了小的,還有他,他,還有他。”小廝將一圈兒人,指了個遍,“小的不想要,是二爺讓小的……小的不敢,不是小的,小的就是個奴兒?!?/br>
    李桑柔上前一步,用劍將王懿德的衣服全數(shù)挑開,看著垂著頭,已經(jīng)暈死過去的王懿德,示意黑馬,“把他叫醒。”

    黑馬提起銅壺,澆了王懿德一臉冷水。

    李桑柔看著面無人色的王懿德,瞇眼問道:“你知道被人活活打死,是什么滋味兒么?

    這滋味兒,往生之前,你得嘗一嘗,才是正理兒?!?/br>
    李桑柔說著,捏著短劍,刺入rou半寸左右,避開大血管,從王懿德額頭起,一條條仔細(xì)劃下來,王懿德疼的暈死過去,再疼活過來,再暈死過去,從慘叫到叫不出來。

    李桑柔將王懿德從頭到腳,細(xì)細(xì)劃過一遍,吩咐金毛,“把細(xì)鹽撒進(jìn)去,仔細(xì)撒,要撒均勻?!?/br>
    王老爺已經(jīng)連心疼帶驚嚇,暈了過去,卻又被黑馬澆一頭冷水喚醒。

    黑馬提著一銅壺冷水,轉(zhuǎn)圈兒巡視,看到暈過去的,立刻一股涼水澆到臉上,一股不夠就兩股,反正旁邊就是溝,拋死人方便,提水也方便。

    老大說了,這樣的事兒,得讓他們個個頭腦清醒,眼神明亮,清清楚楚的從頭看到尾,從頭聽到尾!

    四周一圈兒吊著的人,個個小便失禁。

    這一片濃烈的尿臊味兒,陸賀朋半點都沒聞到,他已經(jīng)嚇的和鄒旺緊緊挨在一起,人都有點兒木傻了。

    被鄒旺緊緊抱在懷里的果姐兒,在李桑柔劃到一半兒的時候,突然尖叫出聲,瘋了一樣用力撲打著鄒旺,“是他!是他!求求你!啊!救命!阿娘!啊哈哈!”

    果姐兒像是瘋了,又像是惡鬼,掐著踢著打著鄒旺,聲聲號哭尖叫,仿佛是從地獄里傳出來的。

    “大當(dāng)家的,大當(dāng)家的!”鄒旺下意識的緊緊抱著果姐兒,被果姐兒掐的撓的一頭一臉血,也不敢松手。

    “果兒?。 惫銉阂宦曀剖嵌堑墓麅褐?,頭一歪,昏倒在鄒旺懷里。

    鄒旺聽著那聲似是而非的果兒,嚇的兩眼圓瞪,只覺得后背一片陰風(fēng),寒毛根根豎起。

    “沒事兒,沒事兒,大當(dāng)家的煞氣重,大當(dāng)家的……”陸賀朋抱著搖搖欲倒的鄒旺,說不清是安慰鄒旺,還是安慰自己。

    “你去,讓他們寫那天的經(jīng)過。

    各人寫各人的!殺人的事兒,怎么開始的,誰說了什么,誰做了什么,一句話不許漏,一步路不許錯,誰要是寫錯一個字,我就現(xiàn)割了他腌rou條!”

    李桑柔一邊看著金毛灑鹽,一邊指著一圈兒人,示意陸賀朋。

    陸賀朋抖著手,用力扯下褡褳,拿出紙筆,黑馬過來給他倒了點兒水,陸賀朋手抖著,居然還能好好兒的磨了墨。

    黑馬松開繩子,將除王老爺之外的人放開,趕著他們圍坐在火堆四周,趴在自己雙腿上寫供狀。

    天色大亮?xí)r,陸賀朋理好所有的口供,每一張上都按滿了手印,再次整理檢查了一遍,遞給李桑柔。

    “唉,慘無人性。這是他那個小廝寫的,您看看。

    齊嫂子是他打死的第七個了。

    先頭六個,五個乞丐,有一個是在那邊看義莊的,唉,這不是人,這是畜生。”陸賀朋捏著那厚厚一摞供詞,只覺得透骨寒冷。

    都說人是萬物之靈,惡毒起來,也冠萬物之首。

    “把他扔到車上。”李桑柔指著早就氣絕的王懿德,再指著坐成一圈的其它人,“把他們捆成一串,咱們?nèi)タh衙?!?/br>
    黑馬和金毛一躍而起,挨個捆人。

    “我們帶著一群牲口,走得慢,你帶著果姐兒先趕回去,找個大夫給她看看。

    你也先趕回去,把這些口供各錄兩份,錄好到縣衙前等著?!崩钌H峤又愿类u旺和陸賀朋。

    兩人連聲答應(yīng),一個抱著孩子,一個抱著口供,急急忙忙往縣城趕回去。

    第94章 安頓

    王家宅子里的一傷一死,嚇破了下人們的膽兒。

    宅子里除了年過七十,已經(jīng)糊糊涂涂的王老秀才,就只有幾位姨娘,王家太太和女兒王二娘子,跟著賀完壽回去符離府的大兒子夫妻,去符離府置辦新裝去了。

    沒有主人,沒人主事兒。

    等太陽高高升起,抖著腿的王家下人找到那片慘叫了半夜,傳說經(jīng)常鬧鬼的小樹林時,樹林里只掛著驚恐萬狀,瘋子一般的王老爺,王老爺旁邊,是滿地的鮮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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