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7章 茅山宗神秘人
“你先告訴我,你這串銅鈴手鏈,是打哪兒來的?” 聽我這么問,張老五的神色頓時不自然了許多,下意識把袖子放了下去,遮住了手鏈。 “大師怎么突然問起這個了?只是一串普普通通的鈴鐺而已,在夜市上兩三塊錢就買到了。” 他在避重就輕! 我問的是打哪兒來,他回答我的卻是價值。 但這反而令我興奮了起來。 因為這意味著,張老五是知道這串手鏈非常特殊的,絕不是隨意撿到的! 而我最后一次見到這串手鏈,正是茅山宗被血洗之前。 張老五,很有可能去過茅山宗,而且知道一些連我都不知道的事情…… 我摁耐住焦急的心情,不動聲色的釋放出了一股玄黃氣。 “啪!” 辦公桌上的顯示器,頓時爆掉了。 張老五等人嚇了一跳。 緊跟著,天花板上的吊燈也碎裂了。 四面墻壁咔咔作響,竟是裂出了一道道龜縫; 秘書嚇得失聲尖叫,跟劉秘書抱作了一團。 就在這個緊張的節(jié)骨眼上,我卻是一躍而起,踩在了窗沿上,一副準備離去的勢頭。 “大師!”張老五臉色慘白:“您、您不幫我了??” 我故作無奈的嘆息一聲:“聽說過炎黃年間鹿公濟世的故事嗎?鹿公預感到有山洪暴發(fā),遂召集部落往山峰躲避,但最后他只救下了一個人,因為其他人都覺得他妖言惑眾,沒有及時逃去山頂?!?/br> “天欲救人,但人也需要自救啊……” 張老五一時間僵住了。 我將踩在地面的右腳,也抬在了窗沿上。 “轟!” 一股狂風瞬間涌入,刮得室內紙屑紛飛,連辦公桌都被推得咯吱作響。 秘書已經(jīng)嚇哭了。 劉經(jīng)理更是膽小,當場嚇暈了過去。 直到這個時候,張老五才痛心疾首的跪倒了下來,慘嚎道:“大師救我!” “我、我明白了!我不會再隱瞞于您了!” “這串手鏈,是我在茅山上撿來的!” 果然如此! 我瞇了瞇眼,冷聲道:“你為何到訪茅山?” 張老五還不太想說。 結果一枚樹葉在我的刻意引導下,飄過了他的脖頸。 脖子上立馬綻開了一條血線。 張老五膽都嚇破了,當即叩首道:“回、回道長的話,小人之所以去茅山,是因為在那邊接手了一個工程?!?/br> “這個工程,原本是一個叫滅魔教的組織,委任給童茍童老板去做的,但童老板恰好來了我們伏龍村,探查一些事情。” “我討好他,保證會幫他把這些事情查的水落石出,他就把茅山的工程承包給了我,不過如果最后我實現(xiàn)不了諾言的話,他就不給我結款子了,到現(xiàn)在我也沒見著他一分錢,是自己貸款在搞這個工程。” 我沒想到會是這樣。 沉默了片刻,我問道:“茅山宗的地皮,滅魔教有什么權利批建工程?” “茅山宗?額,我不清楚,我還以為那就是個普通道觀的舊址呢?!?/br> 張老五咽了咽吐沫,道:“不過我派人打聽過,說是茅山的那片地皮,現(xiàn)在屬于一個叫黃小瓜的人,說他是什么唯一的幸存者。就是得到了他的許可,滅魔教才在那里規(guī)劃工程?!?/br> 黃小瓜…… 我心頭劇顫。 那不就是我的六師兄嗎?? 說是師兄,但這家伙其實比我還小幾歲,而且我也只見過他兩三面而已。 貌似自從古文化協(xié)會的選舉大賽展開后,就再也沒見過黃小瓜了。 但他是水鏡掌門的親傳弟子,所以誰也不好過問他干嘛去了。 一時間,我又欣喜又憂慮。 欣喜的是,我們茅山宗又多出了一位幸存者! 而憂慮的,也正是他的幸存——他為什么還活著?? 滅魔教趁虛而入,編下彌天大謊,致使我陷入了無底深淵,而且為了讓我跟師兄師姐們翻不了身,滅魔教還銷毀了一切證據(jù)。 為什么偏偏留下了黃小瓜?? 而且聽話里的意思,黃小瓜現(xiàn)在,似乎跟滅魔教達成了某種合作關系…… 該不會…… 這個想法令我心情沉重。 我暫時摁下猜忌,從皮囊里掏出了一張業(yè)火符,裹在銅錢劍上,裝模作樣的舞動起來,就像在跟一只無形的邪魔戰(zhàn)斗。 片刻后,我大喝一聲,引動了業(yè)火符。 火光頓時乍現(xiàn)。 我立馬收回了自己的玄黃氣,致使屋里的一切異象,都停歇了下來。 我收回銅錢劍,一副疲憊的盤坐在了窗臺上。 張老五已經(jīng)看傻眼了。 他趕緊沏了杯熱茶,用雙手捧過來:“感謝大師救命之恩!小人永世難忘!” 我將茶杯推開,冷淡的看著他,道:“你不要誤會,你命中所犯的刑克,不是一時半會兒就能解開的。我暫時壓下了邪祟對你的迫害,但往后還會有各種各樣的危險,逼近你。” “啪!” 茶杯碎在了地上。 張老五嚇得牙齒打顫,當場跪倒,狂磕響頭,祈求我救他。 我故作嘆息道:“張老五,你祖上跟我有緣,所以我才出山救你。但你疑心太重了,總是答非所問,再幫你,可能連我自己都被害死了。” 張老五打了個寒戰(zhàn)。 見我作勢欲走,他急忙咬牙道:“我說!我說!” “這串手鏈,嚴格來說,其實不算是撿到的。而是有人托夢贈予我的?!?/br> 我愣了愣:“夢?” “嗯!就是夢!” “那天我去茅山考察工地,半路上覺得什么東西拉了一下我的腳踝,然后就摔暈過去了?!?/br> “跟著,我看見一片昏暗中,出現(xiàn)了一道乳白的光,它發(fā)出了很蒼老虛弱的聲音,說我會在二十六洞的廢墟里,找到一串手鏈,務必隨身佩戴,可以保佑我避開命里的刑害,救我一命?!?/br> “結果,我還真就在廢墟底下,找到了這串手鏈!” 我越聽越覺得震撼。 茅山宗已經(jīng)被我爺爺血洗了,變成了不毛之地,是誰給張老五托夢?? 而且除了我和堂叔外,應該沒人認得這串手鏈了,而堂叔已經(jīng)死了。 也就是說,這個給張老五托夢的人,就是想故意引起我的注意! 他肯定精通堪輿占衍之術,預算到了我會跟張老五相遇…… 更重要的是,他居然知道我還活著…… 我急忙問道:“除此之外呢??它還說了什么?或者你又見到了什么??” 張老五眼神復雜的沉默了片刻,為難道:“大師,真不是小人信不過你——給我托夢那位,確實還交代了一些事情,但它說了——等到農(nóng)歷的九月初九,會有個人主動找到我,跟我去茅山,而夢里交代我的事情,也只能告訴這個人?!?/br> 我蹙眉陷入了沉思。 張老五還被蒙在鼓里,但他其實是被當做信使了。 給他托夢的這個人,其實是在給我傳話; 他想讓我去茅山宗一趟,而且,必須得是九月初九這一天…… 這事情不可謂不蹊蹺,也不可謂不神秘,令我心里掀起了滔天駭浪。 但九月初九還有半個多月,現(xiàn)在急也沒用。 還是先想辦法,盡快解救大師姐,找出馬大紅、讓四師姐恢復清醒。 到時候,我們師兄弟一起回歸宗門,會一會這個躲在暗處的家伙,看看他到底有什么目的。 想到這里,我干咳了一聲,道:“既然如此,我就不多問了,但這串珠子你務必要保管妥善,方可保命?!?/br> 張老五松了口氣,眼神期待道:“也就是說,只要我按照夢里的啟示,在九月初九將那人帶去茅山,我的刑克,也就解開了?” “當然不是?!蔽以掍h陡然一轉。 張老五頓時又緊張了起來,冷汗狂冒,不知所措。 我淡淡道:“你命里的刑克,跟這串手鏈是兩碼事,我打聽它的下落,只是因為它氣息不一般,顯然是高人的物件,怕那位高人會害你你罷了?!?/br> “大師!”張老五焦急的抓住我的袖子:“那我的刑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我掐著指頭裝作驗算的樣子,然后蹙眉道:“如果我沒算錯的話,這次刑克,是因為冤魂厲鬼作祟……你最近有沒有做什么虧心事?” 張老五臉色不自然的搖搖頭:“應、應該沒有吧。以前我的確有些跋扈,但這幾年生意做大了,我敬畏的也就多了,特別老實,真的!” 我循循善誘道:“你再好好想想,再可怖的鬼魅,也不會隨意害人的,所謂冤有頭債有主,你一定有做的不對的地方,才惹上了冤魂……” 張老五陷入了沉思。 片刻之后,他終于聯(lián)想到了什么,臉色瞬間蒼白,兩腿打抖道:“難、難道是鄭小剛??” “他以前是我手底下的一名礦工,結果兩年前發(fā)生了礦難,把他給埋里面了,算是橫死!” “而童老板委托我打聽的那些事情,恰好跟鄭家有關,可那鄭家老太口風很嚴,死活不說?!?/br> “我就給童老板出了個餿主意——鄭小剛留下個兒子,是老兩口的心頭rou。而鄭小剛老婆則是個很現(xiàn)實的女人,不想贍養(yǎng)公婆,就撇下了孩子,一個人去外面生活了?!?/br> “如果能利用鄭小剛老婆對孩子的監(jiān)護權,來威脅老兩口的話,他們說不定就會松口了。” 張老五擦了擦冷汗,越發(fā)感到心虛了。 “就在今天中午,孩子被童老板接走了,而且……而且我把鄭家老宅給推平了!” “大師,你說會不會就是因為這些事情,驚動了鄭小剛的亡魂,所以才導致我命里犯了刑害?” 終于說到點子上了! “很可能是!”我點點頭道:“你做的這些事情,堪稱禽獸不如,說實話,要不是你祖上跟我有些交情的話,我都懶得搭救你了?!?/br> 張老五頓時臉似苦瓜,猛然抽了自己好幾個耳光,罵自己不是東西。 然后跪下來抱住我的大腿,祈求道:“大師,您可一定要幫幫我??!我才四十歲,我不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