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7章 巨獸
“師兄?。。 ?/br> 我膛目欲裂的嘶喊。 但張大山毫無反應,像斷線風箏一般直墜而下! 我急忙拉動傘繩,俯沖下去,堪堪接住了他。 還來不及松口氣,就感到腳底劇痛如焚。 往下一看,頓時心如死灰。 我們已經(jīng)迫降到離地不足十米的高度了,毒沼的飛沫,已經(jīng)足以濺射到我們腳上! 但我們離對岸,還有近三十米! 完了…… 這么遠的距離,肯定飛不過去了! 死定了…… 千鈞一發(fā)之際——“不?。?!” 撕心裂肺的哭喊,從對岸炸響。 是鄭佩佩! 她粉拳緊攥,渾身肌rou緊繃,淚如雨下,卻無能為力。 咬了咬貝齒,突然朝我們撲了過來。 這不是找死嗎?? “師姐,不要!!” 鄭佩佩卻置若罔聞,已經(jīng)喪失理智了。 右腳邁進毒沼里的一剎那—— “咣!” “咣!” 數(shù)層無形的波動,猛然從她靈魂中擴散了出來! 在我心驚rou跳的注視下,她居然沒有掉進毒池里,反而被什么東西托了起來。 是rou蟲! 那種差點害死我們的rou蟲,仿佛受到了某種指引,從大地、墻壁里面鉆了出來。 成千上百只rou蟲,蟻群一般互相疊起,竟是組成了一條rou橋! “轟!” 我抱著張大山,險之又險的摔在了rou橋上。 鄭佩佩也跑過來了。 “師姐,你……”我一陣恍神。 鄭佩佩的眼睛,已經(jīng)失去了瞳孔,變得白茫茫一片。 青筋自眼角蔓延開來,一直延伸到了耳后,顯得有些詭異。 我也顧不上太多了,趕緊跟她一起把張大山抗向?qū)Π丁?/br> rou蟲相繼被毒沼的蒸汽燙死,橋梁寸寸崩塌。 我一把摟住了鄭佩佩,奮力蹋地一躍! 趕在橋梁徹底崩塌的前一秒,險之又險的摔在了岸上。 我寸秒不歇的把張大山抱到通風處,為他按壓心臟。 鄭佩佩也急忙為他人工呼吸。 張大山的嘴唇已經(jīng)發(fā)紫、額頭發(fā)青,中毒很深! 搶救了半天,絲毫沒有好轉(zhuǎn)。 鄭佩佩急的直掉眼淚。 我咬了咬牙,狠狠搖晃了賴裘幾下,把他弄醒。 “快!想辦法救救我?guī)熜郑 ?/br> 賴裘懵了片刻,咽著口水道:“他這是中毒了吧?我又不是醫(yī)生,別找我?。 ?/br> “少特么廢話!”我直接凝聚出了戮天劍:“劉老六以前是五毒門的長老,世上沒有人比他更懂毒理!而你是他的部屬,耳融目染之下,敢說一竅不通!?” 賴裘忌憚的瞥了眼戮天劍,急忙點點頭,從袖子里掏出一把暗器鋼針,當做針石,為張大山針灸起來。 “師姐,你別急,吉人自有天相?!蔽野参康?。 鄭佩佩心如刀絞的攥著胸口,淚珠不停被擦干,又不停落下。 我引開她的注意力道:“你突破了?” 鄭佩佩沉默了片刻,微微點頭。 我頓時緊張起來。 突破,不是指修為,而是指通靈術。 通靈術是一門與非人事物溝通的茅山秘術,分為夢語、通化、合鳴。 夢語階段,還很難跟邪物溝通,主要是通過進入別人靈魂深處的方式,來探尋被隱藏或被遺忘的秘密。也有類似于攝魂術的定魂手段。 鄭佩佩之前就處于夢語階段的大成境界。 通化階段,才算是真正的通靈術,可以直接用靈魂與對方溝通,所以沒有語言障礙,不管妖怪、山精、地鬼,還是飛禽走獸,都能與其交流; 而合鳴階段,是通靈術的大成之境。自身已經(jīng)可以與周邊萬事萬物的靈魂產(chǎn)生共鳴現(xiàn)象, 但不管對于自身,還是對于別人,合鳴階段的通靈術,都是危險的代名詞; 明末年間,就有一位通靈門的師祖,因為自身精神失常,導致周遭的萬千邪煞陷入了暴走狀態(tài),險些屠殺了一整座村莊。 而鄭佩佩方才顯然是破入了合鳴之境,雖然只有一瞬間,但也號令rou蟲組成橋梁,救下了我們。 但對她自己來說,這很危險…… 通靈術,與其他道法不同,跟靈魂強度是緊密相襯的。一般來說,還虛境之上,才能勉強駕馭通化境;到合道境六重天以上,才能開始嘗試合鳴之境。 過早的cao使高等通靈術,會因為靈魂不夠強大,有被邪物反向腐化的風險; 就比如說明末年間那位師祖吧,最后的下場,就是變成了一個喪失人性、茹毛飲血的野人。也是風水界第一個被列入《禍首錄》、當做妖怪追剿的人類。 鄭佩佩剛才應該是情緒激動到了極限,激發(fā)了某種潛力,才強行在那一瞬間破入了合鳴之境,帶來的反噬就更嚴重了! 我正思索著,鄭佩佩嘴角就滲出了一絲絲鮮血。 我趕緊扶住她,她也在同時暈厥了。 身體劇烈抽搐,表情極其痛苦,靈魂中一片混亂。 該死…… 真是禍不單行! “好點了沒有?”我問賴裘。 賴裘示意我別著急,然后把張大山扶了起來。 張大山身上、臉上,已經(jīng)插滿了鋼針,劇烈的毒性,使得鋼針變成了青色。 賴裘深吸一口氣,抱元守一,運轉(zhuǎn)法力到指尖,然后非常迅速地拍打張大山各個xue位。 最后一掌打在了腦門心上。 “噗!” 張大山當即噴出一口血霧。 渾身的鋼針被逼了出去,針眼里流出一滴滴黑色的粘稠液體。 賴裘呼出一口長氣,蹙眉道“媽的,算你命大?!?/br> “這綠池子里的毒水,腐蝕性賊厲害,毒性嘛,就一般般了,不然你小子早去見閻羅王了?!?/br> 張大山虛弱的喘息了幾下,撥開賴裘,朝我爬過來。 “佩佩她……” 我把鄭佩佩背起來,蹙眉望向未知的前方。 “師姐被反噬中邪了,必須盡快為她做場法事,要是拖晚了,就算命保住了,也會變成傻子?!?/br> “這種法事不是在這種鬼地方能做的,需要很多器具,還要借助風水……” 張大山立馬爬了起來,強忍著傷痛,走到了最前面。 我也沒說什么,從旁邊攙住他,一起向深處探索。 越深入,我就越覺得這洞xue詭異,因為深處連土壤都沒有。 大地,變成了猩紅色的,踩起來軟軟的,就像某種rou質(zhì)。 那只巨大而詭異的眼睛,仍舊在遙遠的高空中巡視四方,但因為我們身上覆蓋著鱗片,它沒有攻擊我們。 我們漫無目的的前進,仿若迷失在沙漠中的難民。 實在難以想通,在地下為什么會有如此龐大的一個洞窟,簡直像沒有邊界,無論走多遠,都只能看見地平線。 而那只大眼珠子,更是像太陽一樣,絲毫沒有跟我們距離拉近的現(xiàn)象,就像我們走一步,它便退一米,始終保持著相同的距離。 絕望感,在我們?nèi)齻€大男人的心中蔓延。 一小時、兩小時…… 一天、兩天…… 我胡子都蓄起來的時候,張大山終于撐不住了,一頭暈倒在地。 我疲倦的看著他,沉默了片刻,示意賴裘將其攙起,繼續(xù)前進。 三天、四天…… 就跟回光返照似的,張大山蘇醒了過來。 “沙~沙~” 趴在賴裘的肩膀上描畫。 “你畫啥呢?”我問道,聲音已經(jīng)沙啞的像頭老牛了。 張大山沉思了片刻,將手里那張草紙遞過來,。 他不愧是經(jīng)箓門出身的匠人,哪怕身處險境,也不忘測繪地形。 “你看出來了嗎?”他心情沉重的問道。 我微微點頭,隨手把草紙遞給了賴裘。 賴裘原本沒興趣,但不經(jīng)意的掃了一眼后,嚇得他當場一楞。 “草!這、這怎么像條蛇啊!” 沒錯! 起先我們還沒感覺到,但現(xiàn)在走的深了,再經(jīng)過張大山這么一測繪,就發(fā)現(xiàn)問題所在了。 這個洞窟,蜿蜒曲折,好像是條巨型蛇狀生物的軀體! 我們就在它的肚子里…… 之前經(jīng)過的那口大毒沼,多半就是它的胃液池! “媽的,這也太嚇人了吧……”賴裘直打冷顫:“我們都走了近百公里了,還沒望到頭呢!也就是說,它的體型,最少也有一百多公里長?。 ?/br> “我的天,簡直聞所未聞,見所未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