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3章 午夜行動
“四師姐,是我啊,我是六子!” 六子…… 兩人眼里都閃過了一絲巨大的驚訝,然后四師姐鄭佩佩就朝我招了招手。 我急忙把耳朵伸過去。 “砰!” 她一記手刀直劈了下來! 還好我閃得快,不然真是大水沖了龍王廟了! “師姐,你這是……” “我呸,真無恥!”鄭佩佩眼中含淚,卻堅忍著不掉下來,仇恨的瞪著我:“不管你們偽裝成誰,用什么話術(shù),我都不會把大師姐跟五師弟的行蹤告訴你們的!我什么都不知道,有種就打死我!” 我喜憂半?yún)ⅰ?/br> 喜的是,聽四師姐這意思,大師姐跟馬大紅沒有被滅魔教制服!逃走了! 憂的是,他們現(xiàn)在不信任我,我也沒法證實身份。 以前李登行為我做的易骨之容,是可以靠扯動牙線來恢復(fù)原貌的; 但現(xiàn)在,圣鏡為我塑造的假面,我完全不知道該怎么恢復(fù),也就難以證明身份了。 我的天目都被爺爺捏碎了,在師兄師姐眼里,我早就死的透透的了…… “師姐,你聽我說,我……” “啪嚓!” 背后響起枝條踩斷的聲音。 我立馬打了個哈欠,把涌到嘴邊的話咽了回去。 后面那人拔劍搭在我脖頸上:“你這家伙,果然不對勁!” 我強自鎮(zhèn)定的站起來,負手冷笑:“何方野鬼,在此放屁?!?/br> 那人繞到正面來,原來是白天那倆黑袍狗腿子之一。 “是你侯三爺爺?!焙钊湫Φ溃骸罢f,你大半夜的來這里私會囚犯,是想密謀什么?。俊?/br> 我冷靜道:“只是好奇而已,堂堂茅山宗的內(nèi)門弟子,為什么會被你們關(guān)在這里?” 侯三臉色大變,當(dāng)場從背后勒住了我的脖子,劍尖已經(jīng)刺入皮膚! “好你個裝神弄鬼的死神棍,果然心懷鬼胎!不然怎么會知道這兩人的身份?” 我咬了咬后槽牙,毫不慌亂的一肘子把他頂了后去。 趕在他還手之前,我冷斥道:“你特么廢話!” “他們腰上系著的這把小桃木劍,不就是茅山宗內(nèi)門弟子的象征么?是我眼花了,還是你沒腦子?” 侯三的胸膛被我一肘子懟得生疼,急于報復(fù),卻偏偏無言以對,一時間陰沉的僵住了。 我回頭看向師兄師姐,看著他們干裂的唇子,忍不住道:“不管他們犯了什么王法,至少給口水喝吧?要是渴死了,不就沒法替你們干活了?” 侯三倚到牢籠上,戲謔道:“你好像很關(guān)心他們?就別演了吧,明明早就認識,對不對?” 我面無表情道:“只是怕劉老爺?shù)拇笫?,被你這種不分輕重的垃圾給搞砸了,會害我拿不到那十萬塊酬金?!?/br> 說著,我顧自撿起旁邊石桌上的碗,到蓄水桶那兒舀滿,給師兄他們端了過去。 侯三覺得我這人很難纏,也就沒阻撓。 師兄師姐很意外的樣子,卻沒接水,而是有意無意的往我身后瞟。 我登時一楞。 他們應(yīng)該是想提醒我,有人在背后暗中窺視一切,多半就是劉老六…… 我思索了一下,突然大笑起來:“還真特么以為我要喂你們水喝???” 我一下子把水潑在了兩人臉上。 他們不明所以,但還是本能的舔舐起來,盡可能的攝取水分。 我問侯三道:“你們打他們,也不是單純?yōu)榱送鎯喊?,是怕他們恢?fù)元氣后,會反抗,甚至逃脫?” 侯三也沒否認。 鄭佩佩跟張大山雖然天賦不高,但也有化神境五重天的道行,而且一個精通通靈術(shù),一個體魄強橫擅用兵器,可謂剛?cè)嵯酀?,?lián)起手來也算一股不容小覷的戰(zhàn)力。 對于這種隱患,自然是直接打斷手腳最省心了。 我隱忍著內(nèi)心的憤怒,突然折下了一根樹干,捅進牢籠里,面目猙獰的毆打師兄師姐! “他媽的,剛才好聲好氣問你話,你居然敢偷襲我,還好老子閃得快,不然眼睛都給你戳瞎了!” “階下囚而已,就該好好順從我們,不然小命都難保,聽到?jīng)]!?” 侯三沒想到我還有這么惡劣的一面,當(dāng)即樂的直拍手。 師兄師姐也躲到墻根里,更加怨恨的瞪著我。 我則偷偷用眼角余光窺探劉老六的帳篷。 他見我毆打張大山跟鄭佩佩,似乎終于對我放下戒心了,闔住門簾,繼續(xù)回去睡覺了。 我松了口氣,一把將樹干砸在了張大山背上,然后罵罵咧咧的回了帳篷。 侯三幸災(zāi)樂禍的嘲諷道:“瞧見沒,你們茅山宗滅亡了,現(xiàn)在就連流浪漢都敢欺負你們了。所以啊,你們最好乖乖聽話,要不然,有你們好受的!” 侯三伸個懶腰,飛縱到樹冠上繼續(xù)盯梢去了。 我急忙蹲到門口,透過門簾縫隙張望。 牢籠里,鄭佩佩深感屈辱的哭泣了幾聲,然后抹干眼淚,把我丟在籠里的破碗撿起來,想讓張大山喝下碗底僅剩的一層水珠。 張大山卻眼睛發(fā)直的注視碗底。 鄭佩佩愣了愣,下意識挪到月光底下一瞧——碗底下,有一枚被我硬生生用指力嵌進去的彈丸,像顆石子,但其實是丹藥。 合谷丸! 這還是我跟馬大紅出發(fā)去江家前,四師叔塞給我們的,有一半在石棺里就被我吃光了,另外一半,一直放在我的皮囊里。 張大山一臉懵逼,還不明白我的用意,四師姐卻聰明伶俐。 她一邊喂張大山吃下合谷丸,一邊把他的褲腿褪上去,露出了被打斷的骨頭。 然后,鄭佩佩撿起了我故意丟進牢籠里的木桿,掰成了兩端,把一段塞進張大山嘴里。 “忍??!千萬被別人發(fā)現(xiàn)!” 張大山不明所以,但還是使勁點了點頭。 鄭佩佩深吸口氣,小心翼翼拿捏住張大山的斷骨,然后用力一擰—— “咔吧!” “唔?。?!” 張大山疼得滿頭冒汗。 鄭佩佩立馬撕碎自己的衣料,當(dāng)做紗布,把另外一截木棍當(dāng)成鋼板,捆綁在了張大山被矯正好的骨頭上。 張大山的臉色頓時好看多了。 這樣一來,在合谷丸的奇效下,骨頭也許很快就會長好,至少也不會落下殘疾…… 張大山吐出木頭,蹙眉眺望我的帳篷,呢喃道:“難道,他真的是七師弟?” “可七師弟已經(jīng)魂飛魄散了,是童夢瑤親口告訴我們的,甚至還給我們看了七師弟被打碎的腦袋……” “胖子也說過,雖然七師弟有不死之身,但關(guān)鍵就在于眉心正中那一部分,好像叫天目,如果天目碎了,他就是真的死了……” 鄭佩佩也看向帳篷,謹慎的微微搖頭:“有可能是攻心之計……” “先討好我們,讓我們信任他,然后詐出他們想知道的事情?!?/br> “大山,宗門已經(jīng)滅亡了,師叔們都死了,就是輸在了輕信他人、引狼入室!從今以后,除了自己人,我們誰都不能輕信,你記住……” 張大山微微點頭,摟住鄭佩佩,兩人悲哀而絕望的仰望皎月。祈禱能有一位救世主降臨,掃清世間的一切丑惡與不公。 我忍住立馬解救他們的沖動,在帳篷里來回渡步、思考。 滅魔教來江門村的目的,我已經(jīng)搞清楚了,接下來要做的,就是解救師兄師姐! 可劉老六當(dāng)初在火葬場伏殺我的時候,就已經(jīng)是還虛境的高手了。 論道行,他肯定還比我高幾重;而論經(jīng)驗,他更是比我年長幾十歲! 雖然我并不覺得毫無勝算,但必須謹慎,否則就不是受點傷那么簡單了,還可能暴露我的身份,引來更多仇人圍剿! 一個還虛境的高手,加幾十個化氣境五重天左右的狗腿子……不行,風(fēng)險太大了,不能硬來! 得想個辦法,把兵力分散,或者直接把劉老六這個高手給弄走! 如此一來,勝算就大多了; 而且,還有一個援兵,不知道能不能請得動…… 想到這里,我立馬盤坐下來,從皮囊里拿出符紙,用精血畫符。 做完準(zhǔn)備后,我口中念念有詞,一邊捏動了法印。 草木真身! 我的軀殼留在帳篷里拉酣,靈魂隨著紙人溜了出去。 但還沒跑多遠,就聽見頭頂有人在說話—— “什么聲音??” “你也聽到?!?/br> “是啊,莎啦啦的,不會是長蟲吧?” “草,你好歹也是個化神境的風(fēng)水人士,居然怕蛇?” “別吵了,下去看看!可能又是那個死神棍在搗鬼,老子早覺得他不對勁了!” “是!” 咚咚幾聲,四五個人跳了下來。 我心驚rou跳,急忙往回跑。 但來不及了,營帳前有火盆,反而更容易暴露! 我捏了把冷汗,干脆一頭藏進了雜草里。 我聽見有人從旁邊經(jīng)過,先是去了我的帳篷,發(fā)現(xiàn)“我”在熟睡,便出來了,去別處搜查。 別過來、別過來、別過來! 你看不到我,看不到我! 怕什么來什么! 腳步聲逐漸向我靠近! 我心驚rou跳。 要是在這種節(jié)骨眼被抓到正形,我甚至來不及靈魂歸竅,毫無反抗之力! 眼看一只大手朝我抓過來,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兒上—— 就在此時,另一雙從背后伸過來,搶先把我合著雜草一同摟了過去! 我還來不及反應(yīng),就被塞進了一道潮濕之處! “草,你特么干嘛!?”狗腿子質(zhì)詢。 “我、我餓……” 是四師姐鄭佩佩! 她看似在咀嚼,但牙齒根本沒碰到一起,把我護在舌頭下面。 “你們不給我們吃的,還不準(zhǔn)我們自己吃野菜嗎?” 咚的一聲,侯三也跳下來了。 他陰沉的掃視了一眼四周,沖手下使了個眼色。 手下立馬打開牢門搜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