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1章 原來是他
案桌上的簿子,居然是《滅魔教名錄》! 滅魔教……那個處處跟我作對、想致我于死地的邪教?? 而且,我以前夢回到過一個場景,正是將邪生前率兵攻占一座城池的記憶; 當(dāng)時與他負(fù)隅頑抗的那批軍隊,扛著的旗幟上,就寫著《滅魔教》! 也就是說,這個神秘而詭異的教派,很有可能已經(jīng)存在上千年、甚至上萬年了! 而爺爺,居然早就加入了這個針對我的教派,并且身居高職? 將夜也是! 一時間,我萬分困惑; 就在此時,啪嗒一聲,什么東西從書頁里掉了出來。 我撿起來一看,居然是張令牌。 通體晶瑩透徹,散發(fā)著濃郁的天地氣韻,就像是氣韻的結(jié)晶。 背面刻著一對崢嶸的、沐浴在烈火中的龍角; 正面則是六個大字——左圣使、將道子。 是爺爺?shù)牧钆啤?/br> 都幾十年了,恐怕早就被教內(nèi)廢棄了吧。 但我還是把它揣了起來,心想有朝一日找到爺爺,不管是否還會兵戎相見,我都要跟他把一切問清楚! “你磨蹭夠了沒有?”宋青薇不耐煩道。 我再不拖延,安慰了小姨媽幾句,就硬著頭皮,鉆出了洞口垂下的水蓮。 頓時,清新的空氣將肺葉充滿,明媚的陽光灑滿了肌膚,晚風(fēng)微瀾,山水依舊。 世界,我回來了…… 我將皮囊接下來丟到岸上,然后跳進(jìn)水里,一猛子扎下去三分鐘,才冒出頭來。 洗盡鉛華,如煥新生。 在水中冷靜了十來分鐘,我才收拾好行囊上了岸。 任務(wù)是找回圣鏡,自然要回城里去那酒店搜集線索。 我卻反而向深山的道路邁進(jìn)。 也不知宋青薇是感應(yīng)不到,還是默許了我去處理一些私事,總之是沒攔著我。 我爬上了這方圓最高的山丘,極目眺望,最終在江門村后方的密林里,發(fā)現(xiàn)了裊裊炊煙。 我急忙朝那邊跑了過去。 隔著幾百米遠(yuǎn),我就發(fā)覺到了數(shù)十道氣機(jī),埋伏在四周的樹冠上。 暗哨…… 我立馬放緩腳步,留了個心眼兒,把皮囊接下來埋在一棵樹底下。 皮囊里有與我身份相關(guān)的東西,被他們查獲就不好了。 然后我裝作一個流浪漢的樣子,搖搖晃晃的繼續(xù)往深處前進(jìn)。 哨兵們不確定我的來歷,也沒急于現(xiàn)身。 直到我離那炊煙只有幾十米距離時,一道玄黃氣,猛地激射了過來。 “噗通!” 我裝作絆倒的樣子,堪堪躲過。 “湊!” 又是一道氣勁! 我借著站起來的動作,又一次閃開了。 “媽的,路都走不穩(wěn)了,還能躲得這么快?” “這小子絕不是普通人,有詐,快報信!” 一陣杜鵑般的哨聲響起, 密林深處的喧鬧頓時戛止。 不多時,兩個黑袍人臉色陰沉的走了出來——正是之前毆打過三師兄的那倆家伙。 幾十個哨兵也跟下餃子似的紛紛落到我附近,把我包圍了起來。 “靠,拍武俠劇啊?”我故作驚訝的樣子。 一名黑袍人直接撕起了我的衣領(lǐng),陰冷道:“你是誰,來這里所為何事?” 我一把搡開他,整了整衣領(lǐng),滿臉不悅道:“瞧這話問的,我特么來自家后院兒里散散心,還得買門票不成?” “自家……也就是說,你是江門村人士?”黑袍人的眼睛瞇成了一條縫:“可據(jù)我所知,這江門村,已經(jīng)是無人區(qū)了吧。” “唉,是啊,走了,都走了……” 我一副意志消沉的癱坐在了地上,瘋癲的時哭時笑:“離家出走十幾年,沒能衣錦還鄉(xiāng)也就算了,結(jié)果連家人都找不到了,活著還有啥意思啊,不如一頭碰死算了……” 一邊說,我一邊暗自打量那炊煙繚繞的營地。 十幾個人看守著那里,中間是個帳篷,旁邊是個現(xiàn)搭的囚籠,三師兄跟四師姐就被關(guān)在里面。 心底善良的他們,一個勁兒沖我使眼色,暗示我這些人不是好人,不要糾纏,趕緊逃命。 “媽的,原來是個臭要飯的?!焙谂廴瞬荒蜔┑膿]了揮手:“趕出去!他要是再敢靠近,打折他的腿!” 手下得令,連推帶搡的轟我出去。 我卻猛然瞪大了眼睛,撲到那黑袍人的背上:“哎呀,大事不妙??!你天庭烏云蓋頂,兩眼發(fā)紅,不日必將有血光之災(zāi)啊!” “你說什么???”黑袍人氣得吹胡子瞪眼。 我徑自抓住了另一個家伙,嘖嘖稱奇道:“這位兄弟,你更慘啊!三分短顎七分連眉,典型的短命相!所謂兩樓相夾是天斬,你這對丑眉毛連在一起,必將被橫刀斬開?。 ?/br> “草!” 兩人都?xì)獐偭耍瑪]起袖子想扁我一頓。 我抱頭逃竄,大喊大叫 帳篷里的人,終于被驚動了,冷喝一聲:“混賬!” 他飛躍而至,直接給了黑袍人一巴掌。 黑袍人嚇呆了,我也傻眼了。 居然見過——是劉老六! 當(dāng)初我跟馬大紅,童夢瑤,一起動身趕往茅山。期間去火葬場里收斂師父的尸體,結(jié)果被一個老家伙埋伏了。 而那個老家伙,就是眼前這貨,劉老六! 他本是小門派五毒教的六長老,早年失蹤,其實是加入了滅魔教。 手下們現(xiàn)在稱他為劉堂主,看來是混到一差半職了。 也就是說,這個俘虜了我?guī)熜謳熃愕慕M織,居然就是那個神秘的滅魔教…… 劉老六陰沉的掃了我一眼,然后瞪住那黑袍人,惱火道:“圣使只給了我們一個月時間,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磨蹭掉一半了,東西還沒找到,你們卻有閑心打傻子逗悶子???我看是活膩了!” “你特么說誰傻子呢?”我故意吸引注意力道。 劉老六陰鷙的瞇了瞇眼縫,已然動了殺心了。 我不慌不忙,貌不經(jīng)意道:“再怎么說,我也是觀微派的正統(tǒng)傳人啊,居然敢罵我是傻子,唉,真是無知者無畏?!?/br> “觀微派……” 劉老六當(dāng)即一楞:“你是觀微派后人?” 我嬉笑著擺擺手:“外門弟子而已,稱不上后人~” 觀微派,是兩晉時代興起的大門派,據(jù)說祖師爺是諸葛孔明,一手堪輿相面之術(shù),不在八宅門之下。 這個門派有過很光輝的歷史,在很多朝代被奉為宮廷御用的占星師,可惜從了風(fēng)水界三弊五缺四舍兩劫的定律,漸漸地就消亡在歷史長流中了,只有一些個外門弟子留存,從事擺攤算命的行當(dāng)。 我搬出這個門派,就是因為無從考證,誰也不能說我是假的,而且多多少少會有一絲忌憚。 劉老六蹙眉思索了片刻,質(zhì)疑道:“所謂一山不容二虎,江門村有江大道這位風(fēng)水大拿坐陣,還容得下你這種三腳貓在此招搖撞騙?” “唉,誰說不是呢?!?/br> 我故作惆悵的坐了下來:“我從小拜師學(xué)藝,就是想以后在村里當(dāng)個陰陽先生,消消閑閑的過日子,結(jié)果江老八那老頭一來,就把我的客戶擠兌沒了,我只好離家出走,去城里的景區(qū)擺攤算卦?!?/br> “但這年頭,啥都不好做啊,天天被城管攆來追去的,還不如回老家種地呢。結(jié)果家里人居然都搬走了,唉,真是倒霉……” “要不然……”我眼睛發(fā)亮的抓住劉老六肩膀:“老爺子,你們是大公司派來這里找礦的吧?不是我吹,尋龍望xue,指府點睛,那都是我的拿手絕活兒??!聘我做向?qū)г趺礃??管吃管住,一個月發(fā)個小四千就行!三千也中啊!” “……” “尋龍望xue,連礦脈都能尋到?呵呵,真是聞所未聞?!?/br> 劉老六不屑的冷哼了一聲,一把推開我,負(fù)手離去:“游方野士,裝神弄鬼,敗壞玄學(xué)名聲,活該落得個流浪漢的下場?!?/br> “老夫勸你還是去別處討飯吧,再在這里礙我們的眼,小心變成游魂野鬼!” 其他人也紛紛沖我淬下老痰,不屑離去。 我面無表情的看著他們,突然哼道:“淚堂發(fā)烏,子女早夭;山根橫紋,六親刑克……唉,真慘啊,注定孤寡一生嘍~” 劉老六當(dāng)場僵在了原地。 沉默了好半天,他才闊步走了回來,惱羞成怒的揚起了巴掌。 我一副賴皮相,嬉笑道:“怎么著?被小爺我算中了?” 劉老六哆嗦了一下,下意識把拳頭收了回去。 他還真是個無親無故的孤寡老頭! 早年三任妻子,全因為他修煉五毒術(shù)而沾染上了毒物,病亡;三個孩子,兩個被仇家撕票,另外那個出國旅游時遭遇了海嘯,沉尸海底。 這都是風(fēng)水圈人盡皆知的,畢竟他當(dāng)年在風(fēng)水界也算一號人物。 不過,他的面相也的確像我說的那樣,鼻梁橫紋密布、淚堂凹陷發(fā)青,是刑克之相。 “小子,我們是不是在哪兒見過?”劉老六陰鷙的問道。 我連連擺手,表示從未見過。 他驚疑不定,畢竟加入滅魔教后,就等于隱世了,至今已經(jīng)四十余載了。 而我易容后的樣貌,也不過三十出頭的樣子,怎么可能一眼認(rèn)出他這個隱世四十余年的老人物? “也就是說,真的是相面相出來的?你還真有點堪輿的本領(lǐng)?” 我一副得意的揩了下鼻頭:“那還能有假,觀微派傳人,如假包換,童叟無欺??!” 劉老六摸著山羊須思索了片刻,語氣溫和了很多:“實不相瞞,我們確實在這里找一件東西,不過不是礦脈?!?/br> “如果你真有本事,老夫就不妨聘用你,為我們指點一下方向,薪酬十萬,東西找到了就立馬給你,如何?” 我心頭暗喜。 我之所以接近他們,就為了兩個目的—— 一,搞清楚他們的目的; 二,救出三師兄跟四師姐! 他們?nèi)耸直姸?,而且這劉老六道行不淺,我不宜來硬的。 倒不如裝一遭神棍,投其所好,讓他們自己請我上這賊船看看!順便找到機(jī)會,把這賊船鑿沉嘍! “那真是太好了!我正愁沒生計呢!” “且慢!”劉老六冷聲道:“丑話不妨說到前頭,我們的時間已經(jīng)不多了,所以,如果你證明不了你有真本事,就哪兒涼快哪兒待著去!” “好啊?!蔽益?zhèn)靜自若的點點頭:“你姑且試之,我姑妄聽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