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章 撲朔迷離
我頂你個肺! 我想掙開,卻根本沒那力氣,就像被象鼻子卷住的老鼠,不受控制的跟著尸體墜落了下去。 “噗通!” 我們到底了。 井底的水只有半米深的樣子,黑糊糊的,已經(jīng)發(fā)臭了。 “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大聲質(zhì)問。 尸體不回答我,一手攥著我,另一只手在淤泥里面掏挖。 里面好像藏著什么東西…… 漸漸的,淤泥里露出了一個泥瓦甕的形狀。 尸體不敢再往下挖了,因?yàn)槟喈Y已經(jīng)被泡脆了,稍微施加壓力就會碎掉。 尸體看著我,似乎在問我準(zhǔn)備好了沒有。 我的心提在了嗓子眼,暫時也不跟他追究強(qiáng)迫我下井的責(zé)任了,對他輕輕點(diǎn)頭。 尸體當(dāng)即就把泥甕上的紅布塞子拔掉了。 頓時,我倒抽了一口冷氣。 罐子里面,是具嬰兒的骸骨! 這可憐的孩子被拆的七零八落,四肢移位,腦袋堆放在最上面。 那空洞洞的早就沙化了的眼睛,直勾勾望著天空,好像在向老天爺哭泣,說不出來的詭異。 到底是誰這么狠心,把個嬰孩泡在罐子里!有什么目的?? 我可憐這孩子的時候,尸體突然伸手到罐子里,一頓掏挖,把什么東西拿了出來。 上面沾滿了尸油與膿水,擦干凈后,居然是枚金鎖。 這意味著,害死這嬰兒的人,并不是圖財,不然早就把這金鎖給偷走了。 尸體指了指金鎖,又指向我。 我愣住了“你到底什么意思?” 尸體見我不明白,就直接把金鎖提到了空中。 月光照在了上面,令我看清了上面刻著的兩個字。 頓時,我渾身發(fā)抖,毛骨損然—— 上面刻著的,是“流兒”! 而且,是我爺爺?shù)墓P跡! “這……這罐子里的嬰兒,是我???” 尸體重重點(diǎn)頭。 我整個人都傻掉了。 還是嬰兒的時候,我就被泡死在了這罐子里?? 我不想承認(rèn),可那金鎖上的筆跡,確實(shí)是爺爺?shù)模?/br> 莫非…… “不管我四師叔,還是那宋凌浵,都說爺爺當(dāng)初為了篡改我的先天命理,先把我殺了,然后又用某種秘法令我復(fù)生?!?/br> “莫非,這個嬰兒,就是當(dāng)初爺爺為我改命理的時候,我褪下來的“皮”?” 尸體沉默了片刻,輕輕搖頭,表示這兩件事根本互不相關(guān)。 那是怎么回事??? 我還活得好端端的,可在這罐子里,居然泡著我嬰兒時的尸體。 我不由得朝尸體臉上看去,因?yàn)樗那闆r,跟這嬰兒挺相似的。 劉經(jīng)理說,他就是年輕時候的江明哲,可江明哲明明還活得好端端的…… 現(xiàn)在,這個年輕時候的江明哲,又帶著我,找到了嬰兒時期的我…… 我更覺得瘆得慌了。 “你不是你,我也不是我,那我們到底是什么??” “如果你真的具有思維,那你就告訴我,你到底是不是我堂叔?是的話,外面那個江明哲又是誰?是當(dāng)初害死你的兇手嗎?冒名頂替??” “我父母的死,又跟你有什么關(guān)系?” 我無法確定它跟外面的那個人,到底誰才是真正的江明哲,但我至少能確定一點(diǎn)——十九年前出現(xiàn)在我父母死亡現(xiàn)場的,就是這具尸體!而不是外面那個活人。 因?yàn)閯⒔?jīng)理說過,十九年前辭別后,江明哲就再也沒去過鎮(zhèn)江館了; 然而將邪替我追溯時間線時,指明了當(dāng)初在我父母車前抽煙的人,就在鎮(zhèn)江館里,兩者的說法是沖突的。 而且在江明哲給馬大紅贈酒的時候,我就看到那個小冷藏柜里,還放著很多江明哲的消費(fèi)票根,表明了在來茅山索討尸體的那天之前,他一直都住在首都某家星級酒店里。 換言之,將邪替我指出兇手在鎮(zhèn)江館的那一刻,活著的江明哲,還在首都呢! “到底是不是你殺了我父母?”我心情沉重道:“出于什么動機(jī)?有什么目的??” 尸體沉默的俯瞰著我,突然調(diào)頭爬了上去。 我死死拽住了他的褲腿。 “你不說出真相,我是不會妥協(xié)的!” 就在這一刻—— “轟!” 我自燃了! 該死,是有人在動我的rou身,觸發(fā)了我身上的歸魂符! 我不甘心的大聲嘶喊、質(zhì)問尸體,卻只能眼睜睜看著他逃走; 很快,視野就被火光吞噬了。 一陣天旋地轉(zhuǎn)的暈眩后,我的魂魄,回到了身體里。 眼前除了江明哲跟巡夜人外,還多出了江海清。 江海清正在我衣服里搜尋著。 我既心驚又慍惱,急忙將他推開,道:“不是說不要驚醒我嗎?有可能會害死我的!” 江明哲瞟了眼江海清,無奈的對我搖了搖頭。 江家,現(xiàn)在是由江海清來話事的,江明哲也只是個后輩而已。 江海清背搭手冷哼一聲:“我們江家,何時輪到外人做主了?” 對這個四叔,我實(shí)在生不起好感來, 他不僅僅是傲慢,還對所有人充滿了敵意。 而且按照江明哲的說法,這些江家人,是不拿我江流兒當(dāng)親人看待的,甚至不允許我老婆進(jìn)入江家。 想到這里,我站了起來,冷冷一笑:“晚輩并沒有想做主的意思,只是說貿(mào)然驚醒我,可能會致使我走火入魔。到時候,這個責(zé)任,難道由你來抗嗎?” 江海清沒想到我敢懟他,臉色頓時陰沉了很多。 “你是不是覺得,你年紀(jì)輕輕就做了個勞什子協(xié)會的會長,就很了不起了?” “并沒有?!蔽移届o道:“只是覺得很意外,堂堂麻衣世家的話事人,居然如此我行我素,不分輕重?!?/br> 江海清捻了捻痦子上的長毛,冷笑一聲,轉(zhuǎn)身離去。 “我們江家,從沒加入過你們協(xié)會,還輪不到你在這里比比劃劃的。既然清醒了,就趕快離開吧?!?/br> 望著他傲慢的背影,我微微蹙眉道:“他干嘛翻我衣服?” 江明哲解釋道:“他想喚醒你,結(jié)果剛碰到你的身體,你胸口就冒黑煙了,所以他才翻了翻?!?/br> 原來如此…… 真險!差一點(diǎn)就露餡兒了。 我暗自將胸口里的符紙灰燼攥住,揣進(jìn)兜里,順口問道:“他這個家主,是永久性的嗎?” 江明哲微微搖頭,一邊往四合院走,一邊說道:“家主是老太爺,他功參造化福壽齊天,已經(jīng)職掌江家近六百年了,恐怕也是整個風(fēng)水界最長壽的人?!?/br> “但修為再高,也是凡人,終究有腐朽的那一天……” “在我還沒出生之前,老太爺?shù)臓顟B(tài)就直轉(zhuǎn)極下了,長年累月臥病在床,而且變得疑神疑鬼,只準(zhǔn)他最疼愛的兒子,也就是四叔,近身照顧他。” “因?yàn)槔咸珷數(shù)姆愿?,基本上都是通過四叔來傳達(dá)的,所以他也就成了實(shí)際性的話事人,他的話,我們沒人敢不聽從。” 這不就是垂簾聽政嗎? 總覺得,這里面有些貓膩…… “其他人,就不覺得不服氣嗎?”我好奇道:“畢竟他還沒有正式繼承家主,卻儼然把自己當(dāng)成家主了。而這個位子,不止他一個人想要吧?” 江明哲搖了搖頭“老太爺壽命綿長,已經(jīng)把同輩人都熬走了;而四叔這一代,原本是欽定由我的二堂叔,也就是流兒的爺爺,來繼承家主的位子,可惜他早年間就對家族犯下了無法饒恕的罪行,被逐出去了?!?/br> “大伯幼年早夭、三叔文不成武不就,五姑姑手無縛雞之力,算下來,也就只有四叔能扛起這擔(dān)子了。” 原來如此…… 可我爺爺?shù)降鬃鲥e了什么,以至于被逐出家門? 一時間,我心里還覺得怪苦澀的。 我爺爺這輩子,真弄得是眾叛親離,也就只有師父是個例外,被爺爺殺了,還那么信任爺爺…… “話說回來,你也別怪四叔,他天生就是這種脾氣,不把任何人放進(jìn)眼里,但在大是大非上是很講道義的?!苯髡芸嘈Φ溃骸耙簿椭挥卸?,能得到四叔的尊重?!?/br> 江明哲的二叔,也就是我爺爺。 我楞了一下,覺得很意外:“他們關(guān)系很好嗎?” “差不多吧?!苯髡茳c(diǎn)頭道:“算不上形影不離,但基本上二叔說的話,四叔都會聽、都會照做。當(dāng)年老太爺要把二叔逐出家門的時候,四叔就是唯一一個站出來為二叔求情的,奈何二叔犯下的罪過太大了,誰求情都沒用?!?/br> 我有些意外,沒想到江海清跟爺爺?shù)年P(guān)系這么好。 我們已經(jīng)回到四合院里了,進(jìn)門前,我搶先問道:“之前那條河的上流河段里,是不是有什么東西?” 江明哲的臉色頓時變了變:“為什么這樣問?” “額,也沒什么,就是在河邊療傷的時候,總覺得那個地方的風(fēng)水,有些不太對……” “你多心了?!苯髡苤苯哟驍嗟溃骸澳沁呏皇且黄牡囟眩裁炊紱]有。” 我沒有追問下去,心里卻很清晰的感覺到,江明哲在撒謊。 他好像知道那口井的事情…… 回到房間里,看著江明哲親自為我打包行李,我悶不丁的說:“抱歉了江老板,我恐怕還不能離開?!?/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