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 我們是一家人,呵呵
“被他們發(fā)現(xiàn)了??”我小聲問。 童夢瑤微微搖頭:“我說想跟老公最后說一次心里話,他們就都避開了,是我一個人開棺的,本來想找機會把那具尸體藏起來,沒想到棺材一打開,它就已經(jīng)不見了!” 怎么會這樣…… 難道在半路上,它詐尸了、自己跑了?? 不是沒有這種可能啊,畢竟早晨的時候,它就已經(jīng)詐尸過一次了; 正因如此,我才逼不得已把它藏進了棺材里。 但更有可能的是,江明哲趁我們昏迷的時候,開棺驗尸了,并把那具尸體帶走了! 想到這里,我咽了咽吐沫,硬著頭皮問道:“江老板,開棺的時候,沒有發(fā)生什么異常吧?” 江明哲一臉令人琢磨不透的平淡:“這得問童小姐了?!?/br> 其他親戚都齊刷刷朝我看過來。 十幾張幾乎一模一樣的臉,高矮不同個頭,就好像是經(jīng)歷了不同人生的我…… 我感覺瘆得慌,岔開話題道:“需要準備喪禮嗎?” 江明哲嘆息著搖搖頭:“不適合風光大辦,追思一下,就下葬了。” “為什么?”童夢瑤好奇道。 我也覺得很奇怪。 堂堂麻衣世家,嫡系血脈的葬禮,怎么會不大cao大辦呢?這樣會有辱門風吧? 江明哲先看了眼江海清,然后眼神復雜道:“因為除了我以外,其他人,都覺得流兒不是江家人?!?/br> 這又是為什么?? 光是看臉,都知道是一家人吧,簡直跟一個模子里刻出來似的! 但他們不想多說。 我和童夢瑤只好把手貼在棺材上,默哀了片刻,然后走到了一邊。 看著其他人相繼上前追思,童夢瑤緊張的小聲問道:“接下來怎么辦?他們都說了,只準我們見證葬禮,估計待會兒就要弄暈我們,把我們送出去了?!?/br> “放心吧,我早有準備?!?/br> 我掏出一枚巧克力糖,上面包裹的糖衣,其實是我昨晚趕工出來的符紙。 我連著糖果將符紙吞下去,然后悄聲交代道:“我只能保證自己留下來,你千萬別鬧,我不會有事的。” 童夢瑤猶豫了一下,妥協(xié)道:“我能幫你什么嗎?” “嗯——待會兒我會中邪,你就以茲事體大為由,勸他們先治好再送出去。如果他們執(zhí)意不肯讓你留下來陪我的話,你自己就先離開吧?!?/br> 我悄悄往童夢瑤手里塞進一枚錦囊。 “你把這東西交給馬大紅,他自然知道該怎么做?!?/br> “然后你倆就在外面乖乖待著,我不會有事的,別擔心?!?/br> 話雖這么說,我心里卻是懸著的。 要是沒找到那具尸體的話,我還真沒什么可害怕的了,大不了就恢復真容,告訴他們我就是江流兒、是自家人。 但現(xiàn)在,堂叔的身份成了謎團,并且牽扯進了我父母的兇殺案中,這就讓情況復雜了很多,誰也說不準我會調(diào)查出來什么、又會引發(fā)什么。 此時,小型的追思會已經(jīng)結(jié)束了,江家人親自下關入墓,然后一個一個的上前鍬土。 輪到我鍬土時,江明哲提醒道“李會長,葬禮你已經(jīng)鑒定了,車我也為你備好了,立完碑后,我就送你們回去吧。過幾天我會再次登門拜訪,跟侄媳婦聊一聊她往后的人生,要是她愿意長居在江家,我們歡迎備至;要是她不愿意守寡,我們也不會難為她,按照家族規(guī)矩,兩年后她就可以改嫁,到時候,我還會給她一筆財富,算是我們家族對她的慰問吧。” 我點著頭,沒說什么,腦袋越來越暈沉了。 江明哲感到不對勁,問我怎么了; 我還沒回答,就一頭栽倒了下去。 “小心!” 童夢瑤趕緊撈起我,扶我到一旁躺下。 我口吐白沫,渾身抽搐,眼窩發(fā)黑。 就算知道我是刻意而為之,童夢瑤依然緊張之極。 江家人也全都圍了過來。 “李會長?李會長??” 江明哲見喊不醒我,就示意一名親戚為我診治。 那人把了把我的脈,看了看我的舌苔,搖頭道:“沒有生病,應該是中邪了?!?/br> 江海清,也就是我的四爺爺,立即哼道:“中邪?在老夫的眼皮子底下?” “哼,怕是心邪吧。” 一邊說,他一邊作勢為我診斷,并毫不掩飾的暴露出了自己的氣機。 我心下一驚——他竟然是個合道境的絕頂高手! 他暴露氣機,就是懷疑我在搗鬼,向我示威呢,警告我別在太歲頭上動土。 我卻一副渾然不覺的樣子,翻來滾去的,痛苦之極。 江海清怔了一下,并攏雙指搭在了我的額頭,立馬又抽了回去。 “還真有煞氣在體內(nèi)流竄……” “不怕,逼出來就是了?!?/br> 江海清將我扶坐起來,雙手運轉(zhuǎn)玄黃氣,猛然拍在了我的后背上、 頓時,一股股灰色的煞氣,從我的七竅中溢淌出來。 童夢瑤捏了把冷汗,怕我的計劃失敗了。 然而不管江海清如何運功,我體內(nèi)的煞氣就像是源源不絕似的,絲毫沒有減弱的征兆。 因為我吃下了引煞符。 這種符,是煉尸和布陣時常用的,會將周遭環(huán)境中的煞氣源源不斷的吸引過來。 但因為是地藏門的秘法,就連江海清這個當今麻衣世家的話事人,都看不出端疑來。 漸漸地,江海清的額角滲出了幾滴冷汗,大感不妙的站了起來,微微搖頭。 “真是邪門了,如此磅礴的煞氣,哪怕鬼王附體都做不到……” “連您都沒辦法??”江明哲大驚失色。 江海清很愛面子,但不得不嘆息點頭:“還是盡快送回茅山宗吧,素聞水鏡道長是天下第一煉丹方士,他的丹藥可能會起效?!?/br> 眾人急忙將我抬進車里。 “等一下!”童夢瑤卻制止道,看向了江明哲。 “堂叔……我可以這樣叫你嗎?” 江明哲怔了一下,然后眼神溫和道:“當然可以,我們是一家人?!?/br> “好……既然是一家人,我就直說了堂叔。” 童夢瑤一副心事仲仲的望向山下。 “您從來沒修煉過,所以路途中可能沒察覺到——我們其實一直被幾個高手跟蹤著。” “畢竟,外界認定六子是會引發(fā)永劫的邪童,而且是死在自家宗門的,所以其他門派的人其實不相信六子已經(jīng)死了,覺得我們在演戲?!?/br> “現(xiàn)在,李會長又在葬禮過程中中邪了,如果我們現(xiàn)在就把他送出去,叫外面跟蹤的那些高手發(fā)現(xiàn)了,他們會怎么想?” 江明哲怔了怔,捏著下巴陷入了沉思。 “應該,會有兩種揣測……” “一,他們會覺得流兒真的沒死,而且被李會長發(fā)現(xiàn)了,所以我們就害了李會長,殺人滅口;” “二,流兒真的死了,我們這些親屬在葬禮中情緒失控,將仇恨發(fā)泄在了李會長身上……” “沒錯!”童夢瑤使勁點頭:“到時候,就算我們有一百張嘴,都說不清楚了!” “而李登行作為古文化協(xié)會的新任會長,不僅代表著全風水界,還代表著公家!這件事情要是曝光了,我們恐怕就惹上大麻煩了!” 江家人全都面面相覷,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 童夢瑤趁熱打鐵道:“所以,絕對不能貿(mào)然把李會長送出去,茲事體大,必須先把他治好再說!” 太棒了老婆! 雖然是遵從我的安排行事,但我還是感慨于童夢瑤的聰慧,短短幾分鐘就組織出了如此滴水不流的說辭。 江家人聚在一起商議,片刻之后,老年人都離開了,只留下江明哲跟幾個同輩的。 “謝謝你了小夢,要不是你提醒,今天真是闖大禍了。” “不客氣?!?/br> 見江明哲命人發(fā)車,童夢瑤不甘心道:“堂叔,你都說了我們是一家人,我還是不能留下嗎?” 江明哲無奈的嘆了口:“小夢啊,我知道你跟流兒真心相愛,所以我是百分百認可你是自家人的。但,我們家的事情,比較特殊,其他人連流兒都不認可,又何況你呢?” 童夢瑤放心不下我,但只能坐進車里去。 我看到車蓋上那個陣法又啟動了,緊跟著我自己就先昏睡了過去。 不知昏睡了多久—— “呼~” 我感到陰風刺骨。 迷茫的睜開眼睛,看到大門外已經(jīng)是一片夜幕了,眼前則供著一行小山般的靈階,上面擺放著數(shù)不盡的靈位。 我想爬起來,卻動彈不得,驚恐的發(fā)現(xiàn)自己睡在棺材里。 一個又一個“我”從棺材底下站起來,好像是江海清,還有其他的親戚。 他們?nèi)加贸鸷薜难凵穸⒅?,眼角里不斷滲出血淚。 我嚇得不輕,拼命掙扎,但只感到呼吸越來越困難,都要窒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