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蜜月
將邪聽說我父母確實死在這里,就抬起雙手cao縱了起來。 頓時,我感到這一方的天地氣韻亂了,不斷有舊的被排擠出去,又不斷有新的流淌進來。 而公路上的事物,也隨之不斷劇變。出現(xiàn)了人、車、飛鳥飛蟲、被軋死的老鼠……全都倒退著,就像一部錄像帶! 我震驚了:“這也是法則之力嗎?cao縱時間??” 將邪專注的cao作著,卻也不影響跟我交流,道:“這不是法則,是寡人的力量,但也確實借助了法則?!?/br> “陰陽均衡、或者說你們所謂的能量守恒,是天道的始源法則之一;換言之,不管事物如何衍化,天地氣韻這種組成萬物最基本的源點,是永遠不會被毀滅的。只會隨著衍化而產(chǎn)生形變,比如變成你們體內(nèi)的玄黃氣、變成礦石、變成一坨無人問津的馬糞?!?/br> “而不管變成什么,它都會留下痕跡。比如仵作可以通過死者胃里的殘留物,推演出它死前吃過什么?!?/br> “如果你的力量足夠強大、感知力足夠清晰、你就可以不斷往回追溯這些痕跡,某種意義上,確實挺像時間倒流的,不同的是,這會當即對現(xiàn)在的事物產(chǎn)生影響,比如……” 將邪突然挑起食指,上面懸浮著十余根面條; 面條還在不斷蛻變,眨眼又成了麥穗。 “這團天地氣韻,剛才在某人的胃里,已是食物了,寡人現(xiàn)在將它追溯了回來,那個倒霉蟲就該餓肚子了?!?/br> 我隱約有點明白了。 天地氣韻永恒不滅,而且會隨著變化,留下傷痕一般的跡象。 將邪現(xiàn)在在做的,就是把他能感知到的所有與我氣息有染的天地氣韻,都尋找回來,再通過變化痕跡,將它不斷追溯回之前的原貌。 比如剛才那十來顆麥穗,就有可能是曾被我抓過或踏過的。 要做到這種事,需要多大的精神力量、和對天地氣韻的掌控力?。克难哿?,可能比現(xiàn)在最尖端的顯微鏡,還要清晰數(shù)萬倍;他大腦的計算分析能力,可能比電腦還要強大!簡直不可想象! “邪帝,你到底是什么?”我不由得問道:“是人、是鬼、還是神?” “應(yīng)該算是人吧,呵呵,至少大部分是。”將邪側(cè)眼睨來:“有什么問題么?” 我輕輕搖頭,感慨道:“只是突然覺得,不管你要對我們倆做什么,我都不得不承認,你是人類歷史上,當之無愧的第一強者?!?/br> 將邪低笑著,繼續(xù)專注于手頭上的事物。 眼前的景象不斷變化,而且越來越令我感到熟悉了,好多匆匆閃過的事物,我都能記起來,是小時候遇見過的。 隨著將邪吐出一口長氣,畫面終于定格住了。 我屏息凝神的看過去,心頭立馬一酸。 爸,媽…… 我的父親母親,一個倒在血泊里,一個昏死在駕駛座上,車頭熊熊燃燒…… 一幫穿著黑西裝,戴黑墨鏡的人,站在路邊,冷血的旁觀著。 我一一掃過,沒一個認識的,而且看服飾,應(yīng)該都是小嘍啰。 我先用童夢瑤的手機,把他們的臉拍下來,然后著急的問:“他們的主子是誰?是不是也在現(xiàn)場?” 將邪抱著胳膊道:“是不是主子,寡人不清楚,不過確實有一個帶頭的人,就在那邊?!?/br> 順著將邪的視線,我發(fā)現(xiàn)車窗上空,懸著一根香煙。 “人呢???” 將邪眉峰微蹙,用下巴指向那幫黑衣人,然后又指了指我的父母。 “他們,都已經(jīng)死了?!?/br> “死物的天地氣韻,我是可以追溯回來的,因為它們不會反抗;” “但,活物、靈物,它們的天地氣韻,是帶有反抗意識的,以寡人現(xiàn)如今的力量,只能感應(yīng)的到,無法追溯回來?!?/br> 言下之意,他以前是可以做到這種事情的——將活物的天地氣韻,還原成以前的樣子。 換言之——千里殺人于無形! 一個人好端端坐在家里看書,一眨眼功夫,就變成了一枚rou胎,甚至變成母親曾今吃過的一塊饅頭。 太恐怖了…… 我甩空雜念,著急道:“那這個人,現(xiàn)在在哪兒,你總知道吧?” 將邪隨手一揮,眼前的車禍現(xiàn)場,就重新潰散成天地氣韻了。 然后他閉上眼睛感應(yīng)了片刻,抬手衍化出了一個袖珍版的地球,旋轉(zhuǎn)了一圈,指出其中一點。 我立馬讓童夢瑤打開了手機上的地圖軟件,對照著小地球鎖定了方位 橫江市,霞飛路,八棟,一家叫做“鎮(zhèn)江”的私人海洋博物館。 離我們江瀾市還挺近的,也就三個小時的車程。 我不由得攥緊了拳頭。 這個王八蛋,殺害了我的父母,居然還敢住在離我這么近的地方?? 我作勢欲飛,將邪卻一把拽住了我,臉色不悅。 “寡人對你們已經(jīng)夠?qū)捜莸牧?,你還想浪費寡人的時間?” 我怔了一下,只好先把這血海深仇,咽進肚子里。 童夢瑤知道我是在拖延時間,雖然不知道我的目的,但她還是祈求道:“到現(xiàn)在總共也不過二十來分鐘罷了,哪有這么短的蜜月……” 昆侖圣女跟將邪,似乎有著很密切的關(guān)系。 將邪看著童夢瑤,就像看著曾今的故人,眼神溫和了一些,微微點頭。 “寡人允許你們,再去一個地方,然后,你們就要跟寡人走了?!?/br> “多謝!” 童夢瑤用眼神詢問我,該去哪里。 我思考了一下,沉聲道:“阿根廷?!?/br> 阿根廷,是離中國最遠的地方了,能多拖延一些時間。 將邪也不知道阿根廷是什么樹根,沉默的跟在我們后面,讓我們自行前往。 一路上,童夢瑤故意飛的很慢。 半個來鐘頭后,將邪感到不耐煩了,問道:“還有幾分鐘?” “快了快了……” “到底是幾分鐘?” 我咽了咽吐沫,硬著頭皮道:“大概,還有二十來個小時就到了吧?!?/br> 將邪的臉色頓時很陰沉,接著卻是怒極反笑。 他也沒有出爾反爾,只是根據(jù)時間跟速度,默算了一下距離,然后再一次帶著我倆穿越了空間縫隙。 等我倆從那天旋地轉(zhuǎn)的額眩暈感中清醒過來認時,已經(jīng)坐在一家金碧輝煌的餐廳里了。 餐廳高檔的跟皇宮似的,達官顯貴絡(luò)繹不絕。 服務(wù)員嚇呆了的揉了揉眼睛,沖過來嘰哩哇啦一大通。 童夢瑤不虧是有名大才女,連阿根廷語都懂得幾分,隨即敷衍了幾句,那服務(wù)生就松了口氣的離開了。 “我說我的戒指掉了,咱倆一路彎著腰追著戒指進來的,所以看起來就像突然冒出來的一樣?!?/br> 我會心一笑,刮了刮她的鼻尖。 “我老婆真聰明?!?/br> 將邪的冷哼聲在我心中響起:“吃完這頓飯,就該走了?!?/br> 我不知道他在哪里,但還是微微點了點頭。 他這人邪氣凜然、殺人不眨眼,但對我跟童夢瑤居然還挺溫柔的,預(yù)先在桌上留了一塊金子作為餐費,也不知是用天地氣韻凝化出來的,還是他自己的陪葬品。 童夢瑤雖然知道我聽不懂阿根廷語,但還是將菜單交給了我,讓我這個做丈夫的來點餐。 我也看不懂啊,就隨便瞎比劃了一下。 童夢瑤笑了笑,又點了一份甜點跟濃湯,然后我們倆就品著紅酒聊起了天。 燭光下,童夢瑤的容顏被映照的更加甜美而優(yōu)雅。 我的心情也略微松弛了一些,笑得不那么僵硬了。 終于有了一些真的在度蜜月的感覺。 聊著聊著,我漸漸聽不到童夢瑤在說什么了,只覺得她真的好美,我舍不得移開眼睛,同生共死的一幕幕涌現(xiàn)眼前,我心跳加速。 童夢瑤的臉頰也越來越紅潤,聲音越來越小。 直到某個瞬間,我們很默契的,不由自主的吻了過去。 “砰!” 一大盆龍蝦湯被懟在桌上,張牙舞爪的大蝦完美的破壞了浪漫的氛圍。 還沒反應(yīng)過來呢,又是砰的一聲,一大盤烤羊腿被架了過來。 就這倆大菜,已經(jīng)幾乎把桌子擠滿了,可看樣子還有好幾道菜沒端上來呢。 怪不得我點完餐后,那服務(wù)員一臉驚愕的沖我比了下大拇指,敢情是夸我胃口好呢。 看著我尷尬的神情,童夢瑤掩嘴嬌笑。 面對其他食客異樣的眼神,我故作鎮(zhèn)定的干咳了一下,卻是小聲叫苦:“你怎么也不提醒我一下……” 童夢瑤貼心的為我系上餐布,忍著笑道:“我還以為你是太餓了呢?!?/br> 說著,她親自拿起盤子里的餐鉗,替我們分割蝦rou。 雖然與圣笛融合后,童夢瑤的體魄也是大大增強,鉗個大蝦跟玩兒似的,但別人還是有些鄙夷的看著我,覺得我太不紳士了。 但事實是,我這輩子還沒吃過龍蝦,童夢瑤是怕我為難,才親自去拆蝦的。 我抿了抿唇,直接將大蝦整個兒的從盆里撈出來,輕輕敲打幾下,渡入了玄黃氣。 食客們頓時啼笑皆非,嘲笑我連蝦都不會吃。 我卻風輕云淡的捏住了蝦尾,輕輕一抽; 已然被玄黃氣離筋斷皮的蝦rou,就這么囫圇個兒的被我抽出來了。 “砰!” 靠在柱子上等著看好戲的服務(wù)生,頓時瞠目結(jié)舌的摔落了手里的托盤,急忙狼狽的趴下去清理。 其他食客,也是下巴掉了一地。 “esekungfu??” “amazing!” 在一道道贊嘆聲中,我又將將邪留下的那片金葉子生撕下了一條,當場盤成了一枚圓環(huán)。 頓時又驚起一片驚呼,甚至有人直接跑了過來,做出生澀而別扭的合十禮,一口一個“惜富”的叫著,想拜我為師。 我笑了笑,沒理他們,徑自從皮囊里抽出一沓符紙,撕疊成了十幾只千紙鶴。 迎著全場食客屏息凝神的注視,我輕輕一吹,這些千紙鶴就“活”了過來,繞著我跟童夢瑤翩飛。 頓時,又是一陣驚嘆聲跟“amazing!” 童夢瑤終于意識到我想做什么了,驚訝而驚喜的掩住了嘴巴,眼中已有淚花打轉(zhuǎn)。 “六子,你……” “夢瑤,現(xiàn)在回想起來,我還從來沒有正式的跟你求過婚呢。” “砰!” 懷著復(fù)雜而凝重的心情,我單膝跪下來,高高舉起那枚金戒指,眼眶也有些潮濕了。 “我們從小就互相喜歡著,可是一眨眼,你成了富家千金,我成了農(nóng)村小子。但盡管如此,你仍然沒有一絲的輕視我,甚至曾今為了我的安危,不惜讓我誤會你,一個人承受著痛苦。” “解開誤會的那一刻,我發(fā)誓這輩子一定要給你最安穩(wěn)的家庭,最幸福的人生;可也從那一刻開始,咱們倆的人生,就沒消停過,你跟著我顛沛流離的跑到茅山,我仍然沒為你擺脫厄運。” “但,盡管如此,我還是想問你,夢瑤,在你我都已經(jīng)心知肚明,你我的結(jié)合并不會化解彼此劫難的前提下,我想再給你一次認認真真,考慮的清清楚楚的權(quán)利……” 我深深吸了一口氣,顫抖道:“夢瑤,你愿意嫁給我嗎?”